第2章 道尔镇洋房
“所以呢,这就是你把我难得的假日冲掉的理由?!”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没事可做,与其整天呆在房间里看推理小说,还不如出来走走,接触接触真实的案子。”张升叔说着,转动方向盘。挡风玻璃上的银白风铃趁势相互碰撞,放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可别说的这么好听!”我仰了仰头,使身体向后靠,以便用更轻松的姿势和后视镜里的张升叔对话,“这肯定又是泽警官拜托你的吧?从这次的热情度来看,指不定收了人家多少委托金。”
“喂喂喂,你叔叔是那样的人吗?”张升叔摆了摆手,“我每次可都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才帮忙的,好歹我曾经也是当过警员的啊。至于那些委托金么……你也知道叔叔的脸皮薄,人家硬给我哪好意思不收呀!”
“就你还薄脸皮?唉,算了,你们大人之间的利益关系,我还是少掺和点好。”我侧起身子,把手枕在了脑后,“要不是我对这次案件的性质感兴趣,说什么我都不会陪你出门。总之,我先睡会儿觉,补一下昨天熬夜的损失,到地方再叫醒我!”
“那你怕是没机会了,”张升叔笑着敲了敲方向盘,“穿过这个隧道就到道尔镇了,准备好下车吧,陈警官应该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
车子在一个靠近路口的停车位上停下,随后引起我注意的是马路一旁茂密的枫树林,因为是在近郊的缘故,这里的绿化倒不像城市里的星星散散,而是一丛一丛连成一片,无所顾忌的放肆延伸。
树枝间,有几只山雀在来回做着穿梭跳跃,抖落下一片片青黄色枫叶。马路上,受过雨水洗礼的沥青湿漉漉地安稳静默,尽情享受着秋雨过后掠起的飒爽清凉。
幽荡荡的环境里,只有匆急的积水跌入排水盖板下的声音从车底下传来,打破岑寂,反复回荡在四周。
这平静和谐的氛围,让人很难把它和命案联系在一起,人们常说这是格格不入。但它确实是发生了,而且就是在马路的另一旁,那幢灰白围墙的白色洋房。
“嗨,前辈!”看到下了车的我们,原本站在白洋房前的陈警官扶了扶自己的警帽,向我们招了招手。
“路上稍稍有点堵,耽误了一些时间,很抱歉让你久等了!”张升叔关上了车门,用手掸去自己棕色大衣上的褶皱,用一种平常难以见识到的绅士姿态说道,就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不不不,我也才刚到不久,”陈警官笑着说,“反倒是我们十分抱歉占用你们的时间来协助办案才是!”
“嗐,别这么说,顺手帮个忙而已,不碍事,何况又难得碰上这小子放假。”张升叔说着,特地拍了拍我肩膀。
“这位是?”陈警官微微皱眉道。
“哦,杨轩,我的助手。别看他年纪轻轻,做起事情来可是意外的可靠。”
“陈警官好,叫小轩就行。”我笑着微礼。
“哦好,好。”陈警官满脸的难以置信。
“那事不宜迟,麻烦和我们说一下案件发生的一些相关事况吧!”
“嗯!”陈警官说着从上衣口袋礼掏出了自己的记事簿——这是警署发配的、专门用来记录一些重要事项的小册子。
“案件发生在10月29日,死者叫夏晶,27岁,是这栋白洋房的女主人,推测死亡时间是在18时到18时30分这段时间,死因是颈部受压导致的机械性窒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是这家的女保姆刘颜,26岁,也是这附近的住户。
通过整合刘的口供,案发翌日她和往常一样早上5点左右来死者家做早餐,5点半的时候做好上楼叫主人起床用餐,随即发现女主人根本不在自己的房间,而且被褥也是自己昨天整理的样子看不出有人睡过的迹象。出于担心,她一间一间房间地找,最后在服装设计师身份的死者,生前专门用来创作的房间,找到了身体吊在空中的夏晶的遗体,具体时间大概在6点。”
“哪个房间?外面能看到吗?”
“可以,就是那个!”陈警官指了指白洋房二楼朝西的第一扇窗,“那是可以说是死者专属的小房间,只有她才有进出的唯一钥匙。”
“哦,也就是说那个房间的门是需要钥匙才能反锁的,并且这个钥匙还很难被复制,最后也在案发现场发现这把钥匙了,对吧?”趁此机会,我赶紧连珠炮似的插了一嘴。
“嗯……嗯,是的!如你所述,案发现场的环境的确几乎是间密室,而且房间钥匙也在死者的裤口袋中发现了,”陈警官略显惊讶地看着我,“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案件相关的事情的呢?”
“事实上,我一早就把这个案件跟密室相关的事情和这小子说了,所以他才会根据你刻意说的‘唯一钥匙’这点做出那些推断的吧。”张升叔拍着我肩膀回答道。
“比起这些,陈警官刚刚说的‘几乎’是什么意思呢?”
“也就是说,房间并非完全封闭,”陈警官说着再次指向那扇窗户,“就是那扇悬窗,在案发时虽说是关闭的,但却并没有上锁,成了唯一的缺口。只不过那扇窗子最大限度也只能开出三十公分不到的空隙,根本不可能容许一个人通过的。”
“上吊,同时又是密室,”张升叔若有所思地说,把双手揣进了大衣的那个大号的口袋里——这是张升叔陷入深思时的标志性动作,据说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他思考时比出的奇怪手势,“一般而言,这类案件自杀的可能性比较高吧?”
“嗯,是的,这也是我们一开始的想法。但是直到前天,也就是11月2日,此案的另一个相关人士在不远处的一个租赁屋中以同样的方式死亡后,才引起了我们警方的怀疑,觉得案子并没有这么简单。”
“另一个相关人士?”
“也就是这栋洋房的男主人,受害者的丈夫袁安先生。”
“原来如此,夫妻二人在短短几天内相继死亡确实是十分可疑。”张升叔皱着眉头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第一个案发现场看看吧,希望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