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送死

虽说敲打过大夫人,但毕竟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因此,萧玄祯隔日便命人送了些东西前来赔罪。

江善善看着妈妈铺满了一桌子的珠宝玩意儿,拿起一颗小儿拳头般大小的明珠。

“不愧是皇帝最疼爱的六王爷,出手就是阔绰。”

妈妈赞同地点头,“六王爷自小得皇帝宠爱,除了齐王,可就是最疼他了。”

说着,她悄声道:“因此,也有人说皇帝有意让六王爷继承大统,但朝中大臣多数只观望着,靖国公府这样世家更是。”

“既然如此,何不立太子呢!”

“这……奴婢就不知了,不过说起来,当今继位以来,还真没立过太子,即便是皇后嫡子,当初也还没来得及立为太子就夭折了,这么多年,东宫无所出,皇后身子也不好,除了大日子别的时候已不再露面。”

江善善了然,所以说,这么多年不立太子,其实也是为了平衡势力罢了。

而且当今皇后,那不就是个摆设么!

如今后宫权势都到了江贵妃手上,皇后不过是个虚名。

说起来,这位皇后似乎也没多长日子了。

江善善正想着,桃红一阵抽气声将她的思绪给打乱,抬眼就瞧见她扑到桌子跟前,双眼放光。

“这、这是哪位菩萨送来的?”她打开礼单一看,原来是六王府。

当下便拉平了嘴角。

“你来的正好,这些搬到库房登记造册吧!”

说着,她又看向妈妈,“对了,我这么收了,应当不妨事儿吧?”

妈妈笑眯眯地道:“无碍,即便您与三公子定下亲事,但也还是江家出来的。”

收了六王府的赔礼,也能迷惑他们的视线。

江善善点头,见着妈妈退下去了,她才看向桃红,“事情如何了,你这一消失就是两日,当真胆大包天,以为不会有人查你?”

桃红噘了噘嘴,把玩着一匣子的南珠,低声道:“你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江善善扬眉,“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薛家旧党与我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你……”

“怎么没关系?”桃红倏地抬头,“他们可是、是……”

“是什么?”

“是……夫人的故交。”

桃红好不容易自圆其说,心中却纠结的要死。

她没发现,江善善略带深意和探究的目光。

“总之,若是夫人在,定不会不管他们的。”

“哦!她是她,我是我,她的故交又不是我的,我能给你们这个消息,不让他们去送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桃红闻言,又急又气,却偏偏无法明说,直急得团团转。

江善善不理她,自顾自地坐下等待着。

片刻后,桃红终于下定了决心,朝她道:“我带你去见两个人吧?”

“谁啊!不说清楚我可不去,毕竟想要我命的人,还不少。”

桃红气得掐着腰,“你还不相信我吗?这么多年,我可有害过你们姐弟一分?”

江善善好似赞同地点点头,“也是,那就当给你个面子吧!”

听她这么说,桃红松了口气,又道:“只能我们两个去。”

“嗯?”

“反正你那么多暗器,随便带几个,该有谁敢碰你。”

“那可不一定,万一我身边出了个内奸呢!”

“你会不会说话?”桃红气道,干脆报她名儿得了。

江善善见她吃瘪,瞬间浑身舒畅。

难怪这么多人嘴欠,真是相当舒服。

不过,既答应了她,江善善也没想反悔,况且这本就是她一手促成的结果。

别看她表面上嫌弃的要死,根本不在乎,其实对于薛家旧党还是有几分心思的。

当然,这心思不是因为是她娘什么故交,而是她需要这些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世间还有比薛家旧党更恨当今皇帝的么?

若能把握好,他日说不定就能给朝廷致命一击。

是以,对于很可能在梦里死于这次祭祀的薛家旧党,她不介意救他们一命。

两人套了马车离开,江善善也是才知道桃红不知何时学会的驾车。

不过这大夏天儿的,有人给她驾车,总比自己动手的好,就是烦了点,逛了几条街,还驼了一大包药材。

车厢内,冰盆里的冰渐渐融化,热气也越来越多,江善善干脆撩开了车帘让风吹进来。

这么一瞧,竟然都已经出了城。

她看着马车越走越偏僻,直到远处升起鸟鸟炊烟,霞光万里,照着天际结伴飞过的麻雀。

桃红在一处村子前停下,赶了一路马车,她又热又累又渴,若不是准备了一坛的冰镇酸梅汤,她怕是都要晕过去了。

这活儿果然不是她能做的。

将马车停在村外的一棵大榕树下,又找了些青草和水喂了马,桃红这才抱着那一大包药材,领着江善善进了村子。

她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即便村子里现下没几个人,但还是有人认出了她。

不知出于什么,却都没上前招呼,反而盯着她身边的江善善一个劲儿地瞧。

神情怎么说呢!

有点儿复杂吧!

江善善心中猜测着什么,直到两人走到村尾的一座院子,桃红似是鼓足了勇气,刚想敲门,就见门突地被打开。

里头断臂的男子目光深沉地扫过她们,最终落在吓了一跳的桃红身上。

“谁让你把她带来的?”男子脸上明显有些怒气。

桃红知道他应当是在她们进村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不过,来都来了,她才不怕。

略微往后退了步,道:“我说了你不信,那我只好把她带来了,让她亲自和你们说。”

“胡闹,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一不小心……”

“你们的事难道就不危险?”桃红想也不想地就顶了回去。

男子气结,眉头死死皱着,“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这能一样吗?”

两人堵在门口,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江善善听得头疼,一巴掌拍在门板上,“这位大叔,你们就这么喜欢赶着去送死?”

男子一顿,眼中闪过许多东西,随后才慢慢地落到她脸上。

一时失神,竟是没来得及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