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直面alpha的**，炽烈的眼神仿佛将人烫伤。

洛韫自己都不知道，他正在轻微发抖，因为一位alpha丝毫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觊觎。

额前的碎发散落，洛韫那双清凌水润的眼被藏起来。

快要到中午，暖黄的太阳升至半空，金灿的阳光透过带着雾气的玻璃窗散射进来。

他的瞳仁颜色浅，像琥珀、琉璃，眸底盛着日光时，如流淌的松脂般漂亮。

和他对视的封野微怔。

洛韫睁眼速度太快，他都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神。

[是看到了吗？]

[我把他吓到了？]

[烦]

薄唇嘴角紧紧绷着，漆黑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危险的急躁，封野眼帘轻垂，别过头去。

真的能听到。

洛韫微微睁大眼睛，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很强，意识到这个结果后，他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什么灵异怪谈，单纯只是读心的话，倒没有那么吓人。

只不过，没想到封野真的会喜欢他。

洛韫情不自禁地抬手，指尖绕着后颈轻抚，确定自己并没有令alpha疯狂的腺体。

光滑一片，什么都没有。

那刚才封野怎么会说想标记他。

alpha是不能标记beta的。

“抱歉。”他的同桌突然说，声音带着一点哑。

反应过来是在和他说抱歉，洛韫稳定心神，淡淡地说了句：“没事。”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对刚才意外发生的小插曲闭口不提。

铃声敲响，洛韫还是第一次觉得，上课会有点难熬。

学生鱼贯而出，离家近的或在校附近租房子的学生回家吃饭，其余的学生一般会选择在食堂或者校门外解决。

洛韫平时懒得回去，一般和苏浓结伴。

高二楼层卫生间在拐角。

苏浓倚靠在外面的护栏上吹风，三三两两的alpha路过，用要看又不好意思看的眼神盯着他，苏浓大大方方对他们笑。

卫生间外的盥洗池水流声潺潺，洛韫鞠了捧清水往脸上洒，温热的水流顺着精致的脸孔滑落，乌黑卷翘的眼睫上挂着几滴水珠，他的唇色是干净的粉色，脸蛋白皙。

刚才看苏浓的alpha不经意瞥见转身的洛韫。

彻底傻住。

他们走远几步，才敢小声议论起来——

“卧槽，听到没，是心动的声音。”

“感觉洛韫好像又白了，刚才真是出水芙蓉啊！”

“滚蛋，那是形容女生的词，你语文不及格？！”

“哎，还是班长受欢迎啊。”苏浓上前，笑着打趣，“还真别说，要不是和你认识这么久，我都不敢相信你是beta，长成这样，比许多omega都还要好看。”

“......”洛韫拿出纸巾擦拭脸上的水珠，“我确实是beta。”

坐在校外的餐厅里，他们点了两个炒菜。

细嚼慢咽吃着饭菜，洛韫想起生理课的事情，犹豫着问：“alpha确实只能标记omega吧。”

苏浓不懂他为何这样问，理所当然道：“是啊，ao的信息素才能结合嘛。”

在如今的社会中，ao恋是主流，他们会因为天生自带的信息素互相吸引，匹配度高的双方更是如此，这是本能决定的。

也不是没有aa、ab、ob等恋爱，但他们是小众。

洛韫又问：“那为什么有的alpha会想要标记beta啊？”

“alpha想要标记beta？”苏浓重复了一遍，眼睛转了转，促狭道：“那这个alpha一定爱beta爱到骨子里吧。”

洛韫手一抖，筷子夹住的饭菜掉落在桌面上，他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苏浓嘿嘿一笑，好像对这方面的事情很懂：“因为alpha的占有欲都很强啊，只要是他们喜欢的人，不管那人是a是b还是o，他们都会心生标记的想法。”

“那是alpha骨子里决定的，他们会......”说到这，苏浓脸有点红：“他们会不断舔舐、轻咬后颈那块薄薄的肌肤，留下自己的味道和记号，就像是占领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洛韫又扒了几口饭，耳根微微发烫。

***

上午上官毅在操场吼了一嗓子——封野有喜欢的人。

这消息没多久就从omega群，一中贴吧，传到林可的耳朵里。

林可紧紧皱着清秀细长的眉。

他分明调查过封野，周围就只有一群臭烘烘的alpha，怎么可能突然钻出来他不知道的竞争对手。

不过，他又想起上学期自己告白的景象。

这种郑重的事情他不想用手机敷衍了事，也不好意思当面说，选择了最老土的写情书，没等被封野拒绝他拔腿就跑，边跑边扭头说接不接受用手机聊。

回教室没多久，他就收到封野的消息。

[封野]：你这是给我的还是给洛韫写的让我转交？

林可无语至极：[......你没拆开看嘛，给你写的。]

看个几把。

封野瞥了眼垃圾桶里被撕成碎片的情书，突然没那么气了。

都在传林可对他同桌有意思，他还以为林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让他当信差。

[封野]：哦，那就好。

看到这句话，林可眸底突然攒出点火苗，酒窝因为浅笑点缀在脸上。

说给他写的，封野还说挺好。

不就代表对他有意思嘛。

像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橘子气泡水，林可心情甜得醉醺醺的：[那你接受还是不接受我啊？]

-接受什么？

-信里不是写了吗？

-哦，信我撕了，不然你重写一份？

-？？？

林可气得脸颊鼓起，像只发怒的河豚，头上的火一下三丈高，当天就把封野的微信删了。

更好笑的事，他还妄想封野加回来，后面就没信了。

林可的朋友笑得暧昧：“下午不是刚好和三班一起上体育课，到时候打探打探消息呗。”

“说什么呢，我又不在意他。”林可热着脸，关上手机又想起那天封野的那句“那就好”，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

***

下午有节体育课，对高中生来说，能完完整整上的每节体育课都弥足珍贵，等到了高三，体育老师便会生一学期的病。

体育课时太阳刚好出来，许多学生都脱了校服下去，洛韫没有，只是把外套拉链拉下来，衣服微微敞开。

有规定上体育课不能带帽子，洛韫抬手刚碰到帽子准备取下来，头上就一凉。

被压得歪七扭八的软发蓬松，阳光落在上面，晕开一层金粉。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头去看，倚靠在窗边的封野捏着他帽子顶端的毛球，不停地给帽子做离心运动。

洛韫：“........”这他妈小学生吧。

他心里憋着气，眼神微愠，忍不住骂了句：“你有毛病？幼不幼稚？”

“反正不都要取，我帮你取了你不感激还骂我，啧啧啧。”封野说着，唇角的笑意加深，阳光照得他整个人暖洋洋的，深邃的眉眼多了分柔和，少了分戾气。

班上其他同学慢慢走着，捂着嘴巴偷笑，封野笑得实在太贱了。

但人长得帅，好像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不少女生害羞尖叫，有个男omega趁乱戴好卫衣帽，大大咧咧喊话：“野哥，快来摘我的！”

人群一阵噫声，有男生笑骂他：“骚不骚啊，跟没见过a一样。”

“确实没见过这么a的啊！”

封野眼睛都没往那边瞟，他弯着嘴角，觉得炸毛的洛韫也好可爱。

像只傲娇的猫咪。

眼睛澄澈漂亮，蓬松的软发绵乎乎的，是浅浅的栗色，要是能像rua猫一样rua就好了。

所有的想法一字不落地传进洛韫耳朵里。

还rua猫，挠不死你！！！

洛韫白，脸皮薄，一生气上脸，瓷白的脸红扑扑的，苏浓以为他被气到了，抿唇指责封野：“你这样的a迟早会被打的。”

封野也没准备真的惹洛韫生气，指尖一停，他折好毛线帽轻轻丢桌上，心虚地摸鼻尖：“我的错，不然体育课请你喝奶茶赔不是。”

[哎，想请老婆喝杯奶茶的理由都没有]

[混得是不是太失败了]

[我成绩这么差，老婆应该烦死差生了]

[一会儿打打球虐下他们挽回点形象]

洛韫：“.........”呵呵，全部听到了。

alpha的脑子只有花生米那么大吧。

请就请啊，还来这一出，无聊死了。

还不如直接请他喝两杯奶茶。

洛韫赏他一个大大的，十分到位的白眼，跟着苏浓走了。

靠在窗户边的封野磨牙，轻轻啧了声。

围观一切的上官毅一言难尽地盯着他（以前）最崇拜的大哥。

要是他不知道野哥喜欢班长，还能说服自己野哥这是在挑衅。

关键是他已经知道了啊。

跟个小学鸡一样幼稚，不，小学鸡现在都不这样，成熟的跟霸道总裁一样。

上官毅怀疑自己跟错了人，捂着脸道：“哥，你这样......真的，好他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