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很晚了……”

很晚了侧首，避开了两人的接触，也往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低声道：“我很困，要去睡了。”

“嗯，好。”南宫翡点点头道，“你去吧。”

顾篱落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走到阳台门口处，想起身上的衣服，又顿住脚步将衣服脱下递给南宫翡道：“你的衣服。”

“好。”南宫翡微笑着接过拿在手里。

顾篱落咬了咬唇，说了声：“你也早点睡。”

“嗯。”南宫翡还是顺从点头。

顾篱落转身离开，这一次没再停留。

南宫翡一直看着她的身影不见，才转过身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飒飒的夜风吹过来，好像比刚才冷多了。

南宫翡低头看着握在手中的外套，抖开穿上。

隐约的熟悉香味飘入鼻间，让他唇角不禁勾勒起来。

他知道的啊，知道每承受一次自己的付出，顾篱落心里就会多一分的压力。

可……

要他怎么办呢？

情只一字，可只要牵扯了两个人，便能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牵扯的人越多，那网就越大，困着所有人，不得挣脱。

……

顾篱落回到房间，看着已经沉入睡梦中的女儿，心里迟迟难以平静。

正如南宫翡猜测的，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无法承受他的付出了。

哪怕要承受，至少她自己也得付出一些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全依靠南宫翡的保护。

她已经重回职场，并且按照自己的规划在走，也每天在特训，从未拖拉过。

可她依然觉得这样的进展太慢。

还能有什么办法，让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更多人看见呢？

顾篱落想了想，打开电脑，点开邮箱里那封沉寂了多日的邮件，心里做了个决定……

这封邮件是她的老师发来的，邀请她作为muses服装大赛的评委。

她曾是muses服装大赛的第一名，更是斯兰学院的荣誉讲师，不管哪个身份，去参加这个大赛都没不合适的。

她之所以迟迟没有回复老师，是因为觉得目前女儿柒柒的情况，离不开她。

而她要去做评委，肯定是要出国的，来回那么长时间，她不放心女儿。

只是如今看来，她或许得冒一下险了。

顾篱落算了算比赛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内女儿的身体状况能够稳定住，又能跟小伙伴们相处好，那她想要离开一段时间也未必不可能。

这么想着，顾篱落轻轻地敲下键盘，回复了一封邮件过去。

——

江城。

顾篱落离开后，姜灿每天都懒洋洋地待在他的无名小店里，唉声叹气地晒完太阳晒月亮。

一大早的，看着姜灿又坐在老位置上，很明显又要开始一天的长吁短叹，经理和店里的服务生们终于忍不住了。

“你去。”

“你去，你是经理。”

“那一起去？”经理拉着几个服务生道，“就算我是经理，你们也得陪着我，好歹给我壮壮胆啊。”

“这……”

几个服务生你看我我看你，终于勉强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不过一会儿经理你开口啊，我们可不说话。”

“行行行，我说就我说。”经理深吸口气道，“走。”

几分手拉着手迟疑着慢吞吞走过来，那样子看起来有些好笑，然而姜灿却好像没有看见似的，只望着窗外叹了口气：“唉~无聊啊~”

“少爷……”经理犹豫着开口道，“您要是实在无聊，不如出去逛逛？”

“嗯？”

姜灿听见他这话，回头眯着眼盯紧他：“经理啊，你这是……想赶少爷我出去？”

“不不不，没有，我绝对没这意思。”经理连忙摆手。

他这一摆手，几个服务生趁着机会集体后退。

因为他们动作实在太过整齐，姜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经理也愣了，指着他们道：“你们……”

说好的陪他壮胆呢？

“那啥，经理，我后厨还有菜品没准备，我先回去了啊。”厨师说完就溜。

他开了头以后，其余几人也纷纷找借口溜了。

只一个眨眼间，店里就没了人，只剩下经理孤单单地面对着姜灿。

“都是些没义气的家伙！”经理气道。

姜灿勾唇笑了下，俨然已经明白他们在搞什么鬼。

不过他没说破，只是懒洋洋看着经理道：“说吧，什么事？”

“没……”经理下意识就想否认。

可刚开了口，姜灿就做出了轰人的手势：“没事？那你忙你的去吧，别打扰我晒太阳。”

经理：“……”

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他就是想忙，也不知道能忙活些什么啊。

“少爷，算我求求你了，您换个地儿吧。”经理苦哈哈着说，那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姜灿不解道：“我在这儿碍你们事儿了？”

“那倒没有。”经理摇头，姜灿每天除了叹气，也没吩咐他们什么，实在算不得碍事。

“那不就结了？”姜灿耸耸肩，没有挪动屁股的打算。

经理无奈道：“可是少爷您碍着客人的事了啊，人家一进来，听见您唉声叹气的，都不想在店里待了，咱们店里生意本来就差，这几天更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姜灿皱了皱眉，左右看看：“有这么差？”

“有！”经理义正言辞点头。

姜灿又看着那几个站在角落的服务生，他们顶着压力，也微微点了点头：“少爷，真有这么差。”

“哦。”

姜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那行吧，少爷我就换个地儿。”

“太好了，少爷您……”经理刚想说让他出去逛逛，华美说完就看见姜灿搬了把店里的椅子。

经理脸色立刻从晴转阴，结巴巴问道：“少爷您这是……”

“有你们这些笨蛋，店里生意当然不会好了。”姜灿斜了经理一眼道，“还得少爷我出马。”

经理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椅子，嘴角一抽问道：“少爷，我冒昧的问一声，您打算……怎么出马？”

“还能怎么出马？当然是搬着椅子去门口，给咱们店里充当门面，招客去啊。”姜灿理直气壮道。

经理：“……”这话怎么听着总觉得不太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