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慕虞：“……”

他真的是很讨厌顾篱落这个女人！

“说你的条件。”庄慕虞冷哼道。

连站在他身侧的阿左都感觉到了他的怒火。

顾篱落淡定自若，微笑着道：“很简单，我要可以在这里自由活动。”

“不可能。”庄慕虞想也不想就拒绝。

和姜末比起来，顾篱落的危险值在他这里不知道被提升了多少倍，自然不可能让她自由活动，否则他们这还有安生日子吗？

顾篱落轻笑一声：“你害怕了？”

“哼，我怕你一个女人？”庄慕虞冷哼道。

“那为什么不敢答应呢？”顾篱落靠在床头，悠哉道，“若是怕我逃跑，你完全可以派人跟着我，总之我一定得有出门见见太阳的机会吧？哪怕是养一株植物还得让它进行光合作用呢，不然就只靠着这些玩意儿，我精神状态不好的话，身体也会不好的哦，这样说不定会耽误你们的实验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扯了扯旁边的吊瓶，像是在跟庄慕虞解释只靠着药物，是没办法让她调整好最佳状态的。

庄慕虞听着她这话，寒着脸没有立刻回答。

他身旁，阿左已经气道：“顾篱落，你别得寸进尺！”

“你叫阿左是吧？”顾篱落歪头，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庄慕虞道，“就她吧，你瞧她恨我恨成这样，总不能放我逃跑吧？”

心理学上有个很著名的观点，当你想要一个人答应你一件事情的时候，不要给他拒绝的机会，而是直接说下一个步骤。

就必须现在，庄慕虞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让阿左监视她是不是最好的决定，而不是考虑要不要给她自由。

沉默了片刻，庄慕虞冷声道：“好，我答应你了，不过你每天只能外出一个小时，且只能在院子里，不能到别的地方去。”

顾篱落摊了摊手，讽笑出声。

庄慕虞知道她是下嘲笑自己，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再跟这个女人说一个字了。

冷哼一声，庄慕虞转身就走。

今天这一场谈判，他真是憋屈的过分。

若不是那人让他试着收买顾篱落，他才不会让步这么多呢。

不过……

也得将顾篱落的危险性告诉那个男人才行，想要驯服一只狐狸是件不容易的事，可别到时候被狐狸给反咬一口才好。

等庄慕虞离开后，顾篱落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今天的庄慕虞……客气的过分。

她试着在言语中多次挑衅，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火。

不，不对，那样子不像是没生气，倒像是不敢对她发火似的。

为什么呢？

顾篱落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姜家女的身份对他们有利吗？

顾篱落总觉得事情有那点不对，或者说一直有一个线头，是他们始终没有找到的。

……

在庄慕虞找顾篱落谈话的时候，庄右司正站在姜末面前。

今天他没有跟着过去，不是庄慕虞不让，而是他不想看见顾篱落失望和嘲讽的眼神。

每次看见她，他都会内心升起浓浓的内疚和不忍，那些情绪让他体内那个傻白甜小司几次想要冲出来占据这个身体，可是现在不行。

哥哥不喜欢那个庄右司，如果放他出来，只会让哥哥更加生气。

就在这个时候，姜末找到了他，或者说是故意“不小心偶遇”了他。

于是，他就跟着对方到了房间里。

“你找我想说什么？”庄右司看着姜末。

姜末笑笑，指指对面让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奶茶说，“你喜欢喝这个是吧？你那只猫不就叫奶茶吗？”

庄右司微顿，接过那杯奶茶，但没有喝，只是怔怔地看着。

第一个给他买奶茶的人是顾篱落，可那却仿佛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姜末坐在他对面，长腿翘起，底下穿着拖鞋，松散自由的风格。

“我想跟你聊聊落儿，你认识她对吧？跟我说说你们以前的事情吧，我想多了解她一些。”姜末问。

庄右司愣了下，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她……很好，很善良。”

“哦~”姜末挑了挑眉，笑着道，“你这话的开头，只能让我想到一个结局，一个名叫背叛的结局。”

庄右司僵了一瞬，没有回答。

姜末叹了口气道：“罢了，反正这都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也无权过问，今天找你是有另一件事想告诉你，然后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什么事？”

姜末将手里的录音笔递给他：“这个里面有一点东西，不过你可以不用现在就听，当然，你也可以扔掉。”

顿了顿，姜末正了正神色道：“不过小司，我还是想说，等哪一天你愿意面对真相了，就听听这个，然后仔细想一想你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值得。”

庄右司脸色微变，他不喜欢任何人对他说这种貌似挑拨的话。

正待他要发作的时候，姜末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我以前也没跟你说过吧？如果不是我没时间了，现在也不会跟你说这些。”

“没时间？什么意思？”庄右司问。

姜末苦笑一声道：“你也说了那孩子很善良，我一看就知道她是个心软的，虽然脸上总是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叹了口气，姜末望着窗外，夕阳正在努力绽放它最后的光和热。

“庄慕虞说只要她愿意留下，就放我回去，虽然我并不希望落儿这么做，可……你觉得她会怎么选呢？”姜末问道。

庄右司抿着唇不说话，顾篱落一定会换取姜末的自由。

不知道为何，他心里一直这么觉得。

姜末看着他道：“再者，哪怕我不走，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你知道的吧，这么多年的实验，我就像一块电池，快要被你们耗尽了。”

庄右司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因为姜末说的都是事实。

“所以啊，我想在最后的时间，求你一件事。”姜末看着庄右司道，“求你，在你的能力范围内，照顾好落儿，如果有一天她不得不死，那也求你给她一个痛快，别让她像我一样，一生都耗在这没有意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