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凤九出嫁(1)
凤九的眼角趟下了两行泪。
回梦术是一种让人从梦境中回到过去,将曾经的过往从新经历一遍。
这原本就是用于修行之时,让人回望过去,从而大彻大悟,获得解脱的一种法术。也可以帮助失忆的人找回记忆,只是能够想起多少,就像苏陌叶所说,还是要看凤九自己。
这个梦很长,也很模糊不清,她只记得自己曾经过得无忧无虚,没有任何的忧愁,直到遇到那个人。
那个人应该就是苏陌叶所说过的东华帝君,他是一个曾样的人,醒来的凤九依然想不起。她所能记起的,只有在遇到他之后曾经遇到的恐惧、伤痛,既是身体上的也是心灵上的,还就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落寞……
她在想,遇到那个人后,她过得好吗?为什么她在梦中所想起的全都是不好的回忆。
凤九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洒脱的人,就连失忆这么大的事在她看来都不算什么,依然过得快快乐乐的,可没想到她竟为了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如此的放不下,竟然还会为他未婚生子。
她想,既然过得如此痛苦,忘了倒也好。
或许,正是因为她抱着这样的念头,所以在梦中经历得很多,梦醒后却始终记不起他是个怎样的人,更不要说他的容貌。
“我睡了多久。”凤九擦了擦眼泪问。
“五天。”苏陌叶说。
“文昌呢?”凤九问道。
整个梦境,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在梦的最后,是一个黑发青年被恶鲛的角穿透了身体,然后她被惊醒。
“等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死了。”苏陌叶说,“他的剑就插在恶鲛的左眼里,那只恶鲛也因此受了重伤,被连三殿下击毙了。”
“那我在这里遇到的文昌……”凤九愣愣的问道。
“是此境的文昌。”苏陌叶说,“这里是梵音谷,又不是梵音谷。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将此境理解为是梵音谷的一个平行世界。这世界像是人为的,却不知道为何要造此境,目的为何。”
“此境的文昌还活着,那便好。”凤九并不会想那么多,对于此境为什么会出现不是她关心的事情。
她想,虽然这里的文昌还活着,终归是有一个文昌因她而死,她必须得要报答他,更何况这里的文昌在她失忆后还对她百般的照顾。
“你想起了多少?”苏陌叶问道。
凤九摇了摇头:“没有多少,原本在梦里似乎很清晰,醒来后仿佛也记得。可现在却又变得模糊起来,只隐隐约约的记得一些。”
“看来效果不是很好。”苏陌叶说,“要不然,过些日子再试一次?”
“不用了。”凤九说,“有些事情忘了也就忘了,没必要在想起来。”
苏陌叶也不在说什么,他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我并不太精通医术,至于你为什么会失忆,又为何现在这么的健忘,也不清楚原因。只好等到回青丘之后,由折颜上神医治了。”
文昌自始空山回来,带回来了护魂草。他在水月潭的小屋之中看到凤九的留书,就赶紧到王都来找她。
凤九毫不意外的又忘了文昌的长相,还好苏陌叶认识文昌,也就省去了再相认的麻烦。
一见面,他先将一只白色的小兔放到了凤九的怀里。
“送给我的?”凤九看着那只可爱的小兔子问。
文昌点了点头,凤九在断肠山就是为了追一只小兔子而走丢,他路过集市的时候看到这只小兔子和玉女涎上看到那只很像,想着凤九肯定喜欢,就买了下来。
凤九有话要对文昌说,可文昌却想要将护魂草及早给凤九服用,将兔子塞给凤九后赶紧就去了厨房。
这护魂草长在极阴之地,腥气甚重,所以文昌特意做成鱼汤,用鱼的鲜味掩盖住护魂草的腥气,又放了姜片来压制鱼的腥气。
鱼汤熬好后,他端到凤九面前:“把汤喝了。”
“这个先放到一边。”凤九拉着文昌坐下说,“你能告诉我你在玉女涎那天许的什么愿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文昌一愣。
“我……”凤九张了张嘴,她总不能对文昌说:其实另一个世界的你已经死了,是为了救我而死。我欠了他的恩情,又无从报恩,只得来报答你。她只得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可以帮你实现呀,我们一起。”
文昌看着凤九,犹豫了许久后,神色黯淡的说:“你不会的。”
“怎么会?”凤九急忙向文昌表明心迹,“你知道吗?我竟是青丘的女君,一个女君当然要说话算话。如果你还不相信,那我就以青丘的名义起誓,不管你的愿望是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
“可是……”
“有什么不好说的?”凤九催促道。
“可是……我许的愿望是……”文昌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下定决说道:“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