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情若是长久(2)
在将文昌的魂魄从身体里抽了出来,东华正准备附身上去的时候,意外出现了,文昌的魂魄竟然在他的手上消散。
东华当时就有些傻了。
文昌本是他的影子,死后自然会回归到他的身上,魂魄也将不复存在,但是在活的时候魂魄又怎么会消失?
难道是因为此境之中的文昌原本就是个假人之故?
东华在疑惑的时候,他突然想白止所说,连宋他们在梵音谷的谷口看到那个死了的青年,那个青年会不会就是文昌?
在真相明了之前,他也只得先附在文昌的身上,将真身留在凤九的小屋中,在四周布下结界后,以文昌的身份离开了水月潭。
正巧连宋也进到了此境,对连宋他无需隐瞒身份。从连宋那里,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真正的文昌果然已经死了,是为了救凤九而死。
这还真是天意,受忘尘花的影响,凤九在经历回梦术之后并没有记起多少从前的事情,唯独文昌救她的那一段竟没有忘,这才是凤九会突然决定要嫁给文昌的原因。
不管这里的文昌是真是假,这要是将来让凤九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就在他的指间上消散,肯定会和他发好大的一顿脾气吧。
文昌的魂魄回归他的身上,但文昌与凤九的婚礼必须要照常进行。还好文昌的身体还在,这个亲应该还能作数。
当看着写有文昌与凤九的名字祭纸化为灰烬,飞向寒山真人处,东华的内心很是复杂。
他担心这件事会有变术,还曾经派司命去寒山真人那里去查看了一下婚媒簿子,确认凤九和文昌之名是不是已经录上。寒山真人那里录上,就表示三生石上的姻缘已经成真。
文昌已经不可能在陪凤九,在成亲之后,他就索性彻底替代文昌,让凤九安安心心的陪他过一段时间。
本着文昌的身份和凤九在一起多多少少也算是在自欺欺人,就像去尘世历劫一般,但机会摆在眼前,如果不把握实在是浪费。
这么做固然自私,总有一天凤九会知晓真相,可能会因此恨上他,但他还是决定隐瞒下去,他不想在看到凤九总是躲着他。
事情发展到现在,东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感谢一下渺落,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虽然他已经决定要当文昌,这身体也是要换回来的,总不能让他的真身总是游离在外。
最重要的是,以这个身体拉一拉凤九的小手他都觉得亏得慌,要知道以前他都没怎么拉过凤九的手。更不要说,凤九因为踩到蛇还跳到了他的怀里,实在是太亏了。
在换回来之后,文昌的身体也在他的眼前渐渐消失。他知道,他已经彻底取代了此境的文昌,从此,他就是文昌,文昌便他。
于是,当着连宋的面,东华很从容的在身上施了一个修正术。
连宋问道:“你该不会打算一直假冒文昌,在这里守着凤九吧?”
“为什么不?”东华说道,“在这里,我就是文昌,文昌便是我。”
连宋并未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他只是忧心九重天那边,他问:“那天宫那边?你就不管了?”
“不是还有夜华他们。”东华说道,“九儿……这次回来,她总是躲着我。正好,她现在也失忆了,我想陪她一段时间。”
连宋又说:“我一只都挺奇怪的,凤九失忆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她会有一朵酷似忘尘花的簪花?”
这时凤九醒了。他们的谈话也止住了。
她睁开眼睛迷惑的看了看,问:“我这是怎么了?”
她听到文昌对她说:“你想必是玩得太累了,刚才睡着了。我抱你过来的。”
连宋看着这个假文昌面不改色的撒谎,可偏偏不管他说什么,凤九还就信,心想成玉要是如此好骗就好了。
“你腰上挂的是什么?”凤九的眼睛停在了文昌的腰上。
文昌低下头,在他的腰上挂的是凤九的断尾以及按凤九原身做的玉佩。凤九的狐尾他已经戴习惯了,竟然忘了摘下来。
“你的狐狸玉佩好像和我的这个差不多,就是颜色不一样。”凤九拿起文昌腰间的玉佩说,“这是个尾巴吗?我的原身是红狐狸,这和我的颜色好像……”
“这个……”文昌犹豫了一下说,“是你的狐狸尾巴,你曾经为了东华帝君断过一尾。东华帝君在听说我们成亲之后,将这条断尾送给了我。”
“那他人呢?”凤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愣愣的问。
看着凤九那发傻的模样,东华有些心疼,但他还是说道:“他已经走了,回九重天了。”
“他……有说什么吗?”凤九又问。
“那倒没有。”
连宋在一旁看着他们,东华如此的骗凤九让他于心不忍。又想到在骗凤九的过程中,他也算是帮凶,就更加的良心不安。
连宋虽贵为神仙,却一直自认没什么良心,可他与凤九相识已经有几千年,知道凤九纯真和善,又对东华痴心不悔,如此骗她实在是一种罪过。
可如果此时他揭穿了东华,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所以连宋很知趣的闭上了嘴。
凤九出神了很久,好半天才还过神来说:“我确实有些累,我们回去吧……”
“好。”文昌也没多说什么。
凤九原本打算是在水月潭上玩上几天在回去,现在她没有玩的心情了。
海棠见她家殿下高高兴兴的出去,无精打采的回来,连她打招呼都不理睬,问道:“先生,殿下怎么了?”
“没什么。”文昌说。“她玩得有些累,休息一晚就好了。”
凤九回屋后并没有休息,而是愣愣的坐在窗户旁边,看着文昌为她端来了热茶与点心,说道:“其实……在陌少告诉我和东华的过去的时候,我觉得忘了便忘了,想不起来就没必要再想。他那样对我,我为什么还要念着他?现在听说他走了,竟然连问都不问我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好酸。他虽然对我如此的无情,可终归我们之间有一段情……对不起,我……”
说着说着,眼泪竟自己流了出来。
“没关系。”文昌用手指擦了擦凤九的眼泪,伸手将凤九揽在怀里,“他就是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