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白浅的手段(5)

胭脂觉得这件荒唐可笑:主要支持她的都是二哥离镜的母族及旧部。他们更加希望应儿能够登上君位,所以她成为天妃便是他们最大的期盼,这样应儿就可以坐稳翼君的宝座。

胭脂不想做什么天妃,可现在她身不由已,不管是为了翼族,还是为了应儿,如果天族真的提出联姻,她便不能拒绝。她现在唯一的祈盼,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天族召她是为了别的事,与选妃无关。

“那老师把她叫上九重天真的是为了要联姻?”白华莲问司命。

关于胭脂,他也曾听娘亲说起过一些。

胭脂当年曾帮过凤九,虽说那时凤九是附在陈贵人身上,那一箭不能真的要了她的命,却会使凤九无法在留在尘世,也算是对凤九有恩。所以在听说胭脂上了天宫后,就一直缠着司命打听有关翼族女君的事。

“这翼君也有喜欢的人吧?”他问。

“据小仙所知,女君喜欢的是昆仑墟的十六弟子阑。只可惜这两个也是有缘无份。”司命叹了一口气。“当年洛水一战,墨渊上神战死,警苍被囚,昆仑墟从此和翼族结下不解之仇。在墨渊上神归来后,子阑上神便自请来守无妄海。”

“墨渊上神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擎苍也是灰飞烟灭,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不可解的?老师和九九受制天命那才叫可怜。他们两个不过是这点破事,至于么?”

“小殿下说得倒是轻松。”司命说。

“我在尘世时学过一句,叫‘相逢一笑泯恩仇’,凡人尚且可以,神仙为什么做不到?”白华莲不以为然的说,“嗯,说起来她算是九九的旧识,我也可以叫他一声阿姨。胭脂阿姨有喜欢的人,就不可能成为天妃吧。”

“哎,这也正是翼君最可怜的地方。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小殿下也无虑担心,这不过是放些风,并非真的要联胭。”司命说。

白华莲问:“对了,那位十六师兄又在什么地方?”

“小殿下,这师兄可不是随便叫的。”

“墨渊上神和我老师是同窗,也算是师出同门,这么说没错吧。”

司命点点头:“这么说也没错。”

“那我管默渊上神叫一声师叔也可以吧。”

“这个……似乎也行。”司命说。若从东华那里论,确实可以这么叫。

“那我叫一声十六师兄也没毛病。”白华莲说。

司命想了想确也没什么毛病,心中感慨,这小殿下还真是随了帝君,一点亏都不能吃的。

白华莲接着说:“这些细枝末节就不要讨论了。你就说这位十六师兄现在在什么地方吧。”

“子阑上仙自请去守无妄海,现在当然是在无妄海了。”

“那他知道这件事吗?”

司命说:“就算现在不知道要不了多久也会到风声,不过子阑上仙不会做什么。”

“真不是个男人。小燕姐姐还知道来抢亲呢。”白华莲扔下这句话走了。

司命无奈的摇了摇头,相逢一笑泯恩仇,说得容易,就算昆仑墟这边不在计较当年之事,翼族那边也未同意。毕竟这么多年,老翼君的威望依然很高。

就像现在,翼族当中肯定会有人会利用联姻这件大做文章,这才是帝君的真正目的。

三十六重天的琉璃阁,胭脂在二楼上望着窗外,那里是无妄海的方向,是天族的圣地,她一个外族人根本进不去。

“姑姑,我想去玩一会儿。”一个小女孩子拽了拽她的衣服说。

“去吧,不要跑太远。”胭脂说。

应儿答应一声,欢快的跑下楼。

胭脂看着侄女,心想她的一生也便如此,现今她只有应儿一个亲人。无法和相爱的人厮守,至少她可以为应儿换一个安稳的生活。正想着,低头喝茶的功夫,应儿不见了。

应儿追着一只彩鸟离开了。等到她停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应儿有些害怕,她找不到来时的路。她茫然的走着,前方出现了两个仙将。

她急忙过去,可刚到近前,那两个人就用长矛指向了她:“退后。”

其中一个说:“翼族?”

应儿胆怯的点了点头:“我迷路了,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无妄海,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应儿看着这两威严的卫士,她想问如何回去,可又不敢问,正踌躇时,应儿听到有人说:“对个女孩子有必要这么凶吗?”

三个人一起看去,是一个和应儿看上去差不多大的仙童,有着一头亮眼的银发,身后还跟着一名青年仙官。

虽然这两个人没有见过白华莲,可那头银发便是最好的身份证明,两个卫士急忙行礼:“见过小殿下。”

“你是谁,为什么跑到这里来?”白华莲问应儿。

面对和自己一边大的孩子,应儿不那么害怕,何况他还长得这么的好看。

“我叫应儿,我迷路了,我要再不回去,姑姑会着急的。”

“你便是应儿?”白华莲上下打量了一下应儿,他原本是到这里找子阑,现在改变了主意:“我叫白华莲,我带你去找你姑姑。”

说着,他拉着应儿的手走了。

当胭脂看到和应儿和一个银发的童子一起回来时,就知道这位仙童是谁。

九重天的八卦早已经传到了翼族,何况在夜华登基时,她也曾来过。她知道太晨宫多出了一位小殿下,名义上是东华帝君收的学生。

“姑姑,是华莲带我回来的。”应儿跑向胭脂说。

“你便是冀族的女君?”白华莲向胭脂恭恭敬敬的作揖。

如果白华莲只是青丘的四代孙,那做为一族之君,地位自然在他之上,只是白华莲身后还有一个太晨宫,这身份便不是翼君所能比的。故此胭脂也向白华莲回礼说:“多谢小殿下带应儿回来。”

“不必和我这么客气,你和九九也算是旧识,我便叫你一声阿姨。”白华莲说,“胭脂阿姨,我和应儿说好,她要和我去太晨宫玩。”

胭脂看向应儿,应儿点点头,满怀期待的看着胭脂。胭脂不忍拒绝,只得同意,她也就跟着一起去了太晨宫。

因太晨宫来了客人,又是翼族的女君,姬蘅便亲来招待。

白华莲小声对司命说:“老师现在又不在,估摸着短时间内也不会回来,不如把她送回去好了。”

司命说:“那可不行,若让她回去,还费事把她接来?”

不只是姬蘅在,琴韵也在。

琴韵原本是在登基大典那天献乐,大典结束之后,她并没有回去,现在已经成了姬蘅的朋友,虽没有住在太晨宫,却天天都要过来找姬蘅,此时便陪着姬蘅一起招待胭脂。

因琴韵总是和姬蘅在一处,白华莲原本就不太喜欢她,现在就更加不待见琴韵。但琴韵是姬蘅的客人,他也不能说什么。

白华莲带应儿去玩了,胭脂则和姬蘅与琴韵一起赏了赏花,又喝茶闲淡。姬蘅与琴韵自然也听到了联姻的风声,因此对胭脂格外的热情。

在应儿走的时候,白华莲一直送她们到一十三天门处。

就在告辞的时候,白华莲突然说道:“胭脂阿姨,你就不想见子阑上仙吗?”

胭脂的身形一下顿住了,她回过身看着白华莲,白华莲的眼睛闪亮:“如果你想见子阑上仙,明天就在无妄海外面见,我可以带你进去。”

胭脂暗中苦笑,就算去见了子阑又如何?

那时在昆仑墟外分别时,就已经做好终身不见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