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第136章童昭的番外

童昭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后, 其实对于婚姻已经没有丝毫的期望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一个人过也挺好, 更方便照顾父母, 至于子孙后代, 这不是有个蜜芽儿么。

男女都一样, 姐姐的孩子就相当于自己的孩子吧。

第一次遇到谭妙端是在一个会议上, 那是开在水乡的一次讨论会, 开完会后就组织大家出去旅游。他陪着几个领导一起划船,玩水,玩到后来, 大家都有些累了,他因为正好在船边,裤腿还打湿了。

大家笑着说童昭你别玩了, 回去招待所休息吧。

童昭其实自己也有些觉得没意思了, 玩玩闹闹的还不如回去宾客看看风景喝口茶。他借着这裤腿湿了的由头就往招待所里走,换了裤子, 重新出来院子里。

这招待所的院子可是和外面宾馆不一样, 里面大片的绿地, 还有一个湖, 湖里开着荷花, 旁边还挂着一些鸟笼子,笼子里的小鸟儿叽叽喳喳的。

童昭舒坦地坐在树下的木椅上, 感叹一句:“小鸟啊小鸟,在这里陪着你们可比去外面玩好, 你们的声音多好听啊!”

外面一群中老年人, 真没劲。

谁知道他说完这话后,就听到一个噗的笑声,那笑声清脆动听。

他微惊,有点不明白,按说这领导们都跟着出去了,没有人剩下啊?毕竟这是组织活动,谁敢缺席啊,怎么这里竟然还有人?

虽然他刚才的话也没说领导们坏话,可是传出去总是不太好。

他皱眉,回头望过去。

只见树影婆娑,阳光自树叶缝隙里洒下白亮的光芒,照射在树下那人身上,形成了斑驳的阴影,星星点点,明明暗暗。

树底下是一个娇俏的姑娘,个子约莫有一米六多,穿着一件淡紫色收腰连衣裙,半长不短的秀发落在窄瘦的肩膀上,白皙纤长的胳膊轻轻挽着旁边的树,清澈动人的眼眸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原来是你。”看到这姑娘,童昭倒是笑了。

这是xx领导的秘书,是个温柔灵动的女孩,大方得体,之前大家一起吃饭,她还给大家唱了一首革.命歌曲呢。

“原来是谭秘书,来,坐坐坐。”

童昭对于女孩子总是会比较客气点,在很多女性面前,无论老少,他都算是相对比较绅士的人。

“童书记,您可别叫我谭秘书了,还是喊我妙端吧。”

谭妙端,这是谭秘书的名字。

“得,你也别叫我童书记了,听得一股子生疏劲儿,叫我童昭就行了。”

毕竟是出门在外,也不是什么正式的会议,就是个讨论会,开完会后就是旅游吃饭玩玩乐乐,这时候再端着架子也没什么意思。

谭妙端听了,笑着说:“童书记比我年纪大,我就叫个童同志吧。”

同志,这是一个不冷不热不近不远的称呼。

“好。”

两个人搞定了称呼问题,就坐在那树底下闲聊,说说这个那个的。

从聊天中知道,谭妙端大学毕业,祖父是曾经某个知名报刊的创办人,解放前就是很有名望的人,父亲下海经常做外贸,母亲则是戏曲学院教钢琴的老师。

童昭听着这些,再看看眼前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哪。

“真好,真好,像妙端你这样的,各方面条件都好,跟在你们王书记身边好好干,以后前途无量哪!”

虽然是女人的政途一般来说不如男人,可是女人也有优势哪,比如有些升迁可能就是需要一定比例的女官员,像谭妙端这种就很好提拔的。

“噗,童同志,看你说的,好像我多希望升官似的,我可没野心。”谭妙端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湖边那悠闲的野鸭子:“我啊,其实真没那么大追求。”

“那你追求啥?”童昭对于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动态还是挺关心的,谭妙端比他小十二岁,这就是有代沟的,至少谭妙端在人生最关键的时候并没有碰上那十年,她的思想和价值观就会和自己不一样。

“我也不知道,其实就是没什么追去吧。”谭妙端还颇认真地想了想;“我就希望有个平凡的人生,一个美满的家庭,再有个孩子,幸福平顺地过这一辈子。”

“那不是太简单了吗?”

童昭不明白了,这还用“希望”吗?对于谭妙端这么优秀的姑娘来说,她想得到幸福应该是太容易了。

——他当然没想到自己有个失败的婚姻,可见幸福美满的家庭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他总觉得,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自己这样在婚姻上如此失败吧。

“简单吗?”谭妙端苦笑,摇了摇头:“我这还没结婚呢。”

“没结婚?”童昭听了,不在意地说:“也没什么,你这么优秀的姑娘,总得慢慢挑,挑到合适的再结婚,结婚这个事儿不用急,千万不要因为着急结婚而结婚。”

谭妙端一听,抬头望向童昭:“童同志,你听起来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噗!”童昭顿时笑了;“我是失败的经验。”

“人说失败是成功之母,童同志,你给我传授下吧。”

谭妙端一脸虚心好学样。

童昭其实不太想提过去的事儿,不过既然谭妙端问了,他也不愿意拒绝人,就把自己过去的那些事大概说了说。

“反正呢,一定要找到合适的,千万别觉得差不离就行。咱宁愿单身,也不能凑合!”童昭最后给出了自己血泪的经验教训。

“对,谭同志,我觉得你说得太对了!”谭妙端大力赞同:“所以我虽然二十七岁了,家里都着急得不行,可是我依然不想结婚。我要的是一个能让我打心眼里欣赏,能激起我感觉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和一个我完全看不上的男人结婚呢?”

也许是童昭分析了自己的失败婚姻,以至于两个人关系瞬间拉近了,仿佛有了点私交而不只是单纯工作关系了,谭妙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

童昭深以为然,对谭妙端大加赞赏,于是两个人难免聊起其他,谈天彻底地说。

越聊越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比自己小十几岁,按说是有代沟的,可是某些方面竟然和他奇异地合拍。

比如童昭说起自己下乡时在山里弄个锅炖野山鸡,谭妙端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啊,简直仿佛口水都要落下来了。

又比如童昭说起自己以前看山野电影爬树上差点掉下来的事,谭妙端睁大两只眼睛一脸的担心,好像恨不得回到过去接住他。

再往前,童昭说起自己小时候的调皮事儿,偷糖吃,给酒瓶子里灌尿,一桩桩的,把谭妙端乐得不轻,只差拍手叫好了。

说到最后,都是傍晚时候了,大家伙陆续回来,两个人看看,也就说了再见各自回去。

到了第二天,童昭也不知道怎么着,还是没出去跟着大家游玩,他推说昨天有点着凉,还特意打了一个喷嚏。

巧的是,谭妙端今天也依然没出去,两个人再次碰到一起,在湖边散步,看荷花,说起过去的事,说自己的梦想,说自己对将来的想法,谭妙端甚至还谈起了自己的烦恼,比如家里催婚着急,可是自己实在不想将就。

最后她还说起追求自己的几个男性,让童昭帮忙参谋。

童昭当然尽心尽力地给她分析了。

第三天,童昭不好不参加集体活动了,只能去了,巧的是,谭妙端也去了。

童昭和王书记形影不离,谭妙端跟着王书记,大家一块儿爬山。

……

数日的吃吃玩玩结束了,大家都要各自回去自己的工作岗位了。

说实话,童昭还是有些舍不得小潭姑娘的,难得遇到一个说话这么投机的。

可是舍不得也得舍得,毕竟人家一个小姑娘,比他小那么多,自己但凡有点奢想都有些不要脸了。

可谁知道,到了临行的那一晚,谭妙端竟然过来找他,微微低着头,脸红得像胭脂。

“怎么了,妙端?”

“童昭。”

谭妙端直接叫他名字。

童昭意外;“你不都叫我童同志吗?”

谭妙端咬唇:“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叫你童昭,我没叫,现在后悔了,不行吗?”

那声音软软的,些许撒娇,听得人心都化了。

童昭这辈子最怕女人这样,无论是他妈还是他姐,亦或者是他那小侄女,谁撒娇都不行,他都得让步。

“那个……叫就叫吧,随你怎么叫。”童昭赶紧让步:“你高兴就好。”

谭妙端看他那赶紧让步的样子,抿唇轻轻笑了,颇有些小得意。

“你回去后,有啥打算啊?”她没看童昭的眼睛,却是瞅着地板砖,轻轻地说。

“啥打算?没打算啊,就上班呗!”

“你——”谭妙端听了,颇有些哀怨地看他一眼:“你这人真是!”

“我怎么了?”

三十多岁的童昭其实足够成熟了,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有些事他早已经明白了,看透了。

可是现在,面对年轻娇俏的这位姑娘,他竟然开始懵懂起来。

仿佛明白她的意思,又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人家年轻,人家好看,人家家世各方面都好,学历也是好,正儿八经的本科,不像他,都是干部委培。

你让童昭怎么去相信人家姑娘到底是啥意思呢。

谭妙端耳朵尖尖上都是透红透红的,她低下头,咬唇,挣扎了下,忽然从兜里掏出来一封信,之后也不看童昭,把那信往童昭怀里一扔:“给你这个!”

扔完后,她是面红耳赤火烧火燎的,直接扔下一句:“我走了!”

说完这个,像个兔子一样跑出去,顺便把门砰的一下子关上了。

童昭望着被关上的门,愣愣地望了好久,最后终于僵硬地拿出那封信,拆开来。

他这辈子拆过无数的信封,可是唯独这一封,他竟然拆了好几下才打开。

谭妙端写得一手娟秀的小楷,她用这娟秀的小楷给他写信。

信却只有一行字。

“你就是我敬佩的男人,如果能和你结为伴侣携手一生,我一定会很幸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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