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灵栖山脉走了大半个月的九鸾，终于忍不住带着凰羽走了出来。第一次让她自己做决定就感受到了来自小凰羽深深的恶意。若不是她专挑有玉石的地方走，青玉怕是早就要带着她家少主去邯城下等着了。

邯城，位于灵栖山的西北方向，距离灵栖山其实不算太远，只是被山脉阻挡，少有人会入山，所以一直到邯城外凰羽才见到了些人影。凰羽很好奇为什么没有人进入灵栖山脉，史书上只说兽人经过这里时会绕行，但却没有说为什么要绕行。

邯城城主虎威，一只被委以重任守护邯城及周边的白虎兽，邯城在他的统治下，和谐安宁，而且虎威处事绝不偏帮兽人，久而久之，这邯城便成了方圆千里内最大的人兽合居城池。

进了城，凰羽见到了让她感叹了整整一个月的情景。道路两边摆满了卖货的小摊，一路从城南到城北，卖的东西也千奇百怪：有串在一起的果子，像是族里常有的葫芦，不过外面裹着一层糖；有用糖丝挽的各种各样的动物，有认识的，更多的是不认识的；有卖各式各样的兵器的；还有卖兽皮兽骨的。

“这怎么还有兽皮兽骨卖呢？”凰羽有些奇怪，在这人兽合居的城池怎么能如此大胆的卖这些物品呢？“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兽皮兽骨都是正规渠道来的，没有坑蒙拐骗，也没有滥杀无辜。”摆摊的小贩抢先一步吆喝了起来，“我们城主最是公平了，每一条入世条例都是铁律，不管你是人族的还是兽族的都必须要遵守。我这里的兽骨兽皮大部分是捡来的，一小部分是猎户那里收购来的。离这邯城城北不远处有一片山林，虽然灵兽不能捕杀，但未生灵智的野兽还是可以捕猎的。猎户知道杀戮太多就是自寻死路，所以也都很有分寸。丛林里的兽类本身也有他们的规矩，林子外围往里十来里地时常会出现灵兽吃剩的兽骨，有些品质好的，我们就捡回来卖。以前兽皮全靠从猎户那收购，但是猎户都是捕小兽，所以都是些小兽皮，也不多。只是最近几月在那片山林中开始出现被杀的大型野兽，而且基本都是死于内伤，我们这买卖，冒着生命危险的，能碰见一只就是大买卖。”凰羽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姑娘，您看您要哪一件？我可以少点玉石卖给您。”摊主说了半天就是想卖几件，毕竟他的这些东西一般都没有什么人会买。

“玉石？是这个吗？”凰羽随手掏出一颗问摊主，她的袖兜里玉石可不少呢。她曾在族中禁地里见过这些石头，觉得好看就偷偷拿了几颗收藏，后来出谷后发现其他山上也有这样的玉石，本着喜欢的原则，恁是绕了路去挖，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她这个坚守族规的好姐姐的。

摊主一看这玉石便知是上等货，随即点头：“就是这个，姑娘你这玉石可以买我这一半的物品了。”

“才一半吗？我们家小姐这可是上等玉石，你可得谨慎着点说。”青玉转脸看着凰羽：“小祖宗，你这随口一问也不必拿个这么大的吧，这玉石可是最高等级的交换品，俗称钱币，比它次之的还有白玉、黄玉、金银，你拿的这颗都能买下整条街了！”凰羽一听立马收了玉石，后又想着竟然可以当钱币使用，那还是先用青玉的吧，毕竟自己是收藏的，不是用来消费的。

“姑娘，您要吗？”摊主看着那被收回去的玉石，依依不舍。

“不要啦，我们用不着，谢谢你呀！”青玉抢答。

说罢便拉着凰羽离开了。

边走边看终于寻到了一处茶楼歇息。

“羽儿，这次出谷，是专为你历练的，我与青玉不插手你的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谷外不同于谷内，做事情要有分寸，如果你惹祸自己收拾不了，我和青玉也是不会帮你收尾的，当然如果你求我们帮你，我们俩也可以稍微考虑一下。接下来，你就在这里先熟悉一下在人间活动的规矩吧。”九鸾终是没有将自己要先回去的事告诉凰羽，只是说了不帮她收拾麻烦。

“好了，我知道的，临走的时候大长老也对我说了。各类史书我在族里时都提前看过了，都是简单的记录，我都背下来了，只是书上说这外面乱的很，但是好像两万年前就渐渐不怎么大乱了。我看这外面一片祥和，好像也没有什么乱的迹象啊。要不姐姐你跟我说说你上回出来的时候都遇到了哪些趣事吧！在谷内的时候你整日忙于学习处理族务，我也被涅槃的事情困着，从来都没有问过你呢。”喝口茶做好听故事的准备，却被这一口茶惊到了，“这茶水怎么这么难喝！？”

青玉噗嗤一声笑出来，“灵栖谷里的水可都是澧泉出来的，这外面的世界哪有像澧泉一样的水，接下来的日子你都要喝这样的水了。”

“没关系，人间嘛，总要有一些不一样，若都是与谷内一样，那我不等于没有出谷嘛。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呵呵呵呵·”凰羽只能自己劝自己。

“好啦，我们简单聊一下这个邯城的情况吧，大好人间一步步了解才更有趣。”谷中一向严格要求自己举止端庄的九鸾终于迸发出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光芒。

“当年我们同行一共九人，大家都是第一次出谷，对谷外的一切也都只是从长辈们那里听来的，说曾经镇压猛兽毒物的龙族心狠手辣，不管有没有缘由都尽量不要招惹到龙族。可我们到邯城的时候，发现龙族已经很多年没有消息了。”

“龙族为什么没有消息了？那没有消息了，那些猛兽毒物岂不是又要出来祸乱人间吗？”凰羽觉得这邯城是在白虎的威压下才这么有秩序，那没有强者镇压的地方到底会不会有传说中的洪荒猛兽祸害人间呢？

“其实不是龙族消失了，他们只是换了个方式存在。”九鸾回想起一个人行走人间的那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