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平缓而低，不是反问的反问顺着身边的微风传入到了红娘子耳中。

红娘子从刚才的那种惊骇和震惊中看向了这早被踩踏的没有任何青草冒出的地面；“难道，闯王他。”

李岩也不知道， 他轻微叹息了声看向了中军大帐所在的方向；“也许，我们就不应当协助他拿下居庸关。”

“好了，不要说了，隔墙有耳c闯王的威望当前如日中天，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恐怕对你不利，这样的话，跟妾身说一说就是了，其余的人，还是不要开口的好。”红娘子制止了李岩想要说下去的意思。

李岩看了下充满担忧的妻子：“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北方很少见到什么雾气，再加上这又是四月天，因此空中的双日很快就出现在碧空如洗的云层上空。

阳光迅速吸收了周围影响视线的杂质。

不到一个多时辰，远处早已千疮百孔露出黢黝黑焚烧痕迹的土灰色陈倩还有早就被投石车毁坏的阁楼。

李岩在没有离开，而是和自己的妻子坐在这土黄色的斜坡休息。

李岩时不时的看向了远处的居庸关，那本和红娘子谈笑风生的他似乎是觉察到了居庸关的不对劲，他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一处便于观察的地方抬手遮挡日光往远处看起。

“你在看什么呢？”按住宝剑的红娘子来到李岩跟前见自己的夫君一眼严肃表情后问道。

李岩指向了居庸关；“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嘛？”

不对劲？红娘子看向远处的土灰色城墙和站定在上面的手持刀枪的明军，她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

“他们似乎从早上到现在开始，动也没有动一下，甚至城墙上也不曾出现更换的士兵。”

李岩这么一提醒，红娘子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观察了一番；“我带人去看看。”

看着自己的妻子，李岩有些担心，但他还是点头指了下远处的居庸关；“一切小心，让刘宗敏调动兵力为你进行掩护。

看着妻子往前推进，李岩拉扯了下自己的侍卫；“你去通知一下闯王，居庸关有变化。”

听闻居庸关有事，李自成等人在众人陪伴下来到了李岩跟前。

李自成直接来到李岩边上紧张问道；“李兄弟，居庸关是发生什么情况了嘛？”

李岩现在不能确定的伸出手指向了居庸关；“闯王，还说不清楚，但是我发现， 对方没有一点的动静，内人已经领兵过去侦查了。”

李自成始终还是聪明人，他抬起头看了下正用盾牌遮挡自己的红娘子以及身后跟随的前军，又一次将目光看向李岩；“你的意思是，他们撤离了？”

有这样的可能性，只是李岩当前还说不准是不是。

居庸关的大门打开了，那被装的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门，就这么给打开了。

李自成一看，顿时脸更黑的跺跺脚；“该死的，明军狡诈，居然利用假人欺瞒了本王这么久。”

唾骂着明军的狡诈，李自成连忙指着身边的党守素：“快，统领骑兵给追击，咬住他们的后军，绝对不能让他们悉数进入京城，一旦他们进入京城，以京城城墙，恐怕会让咱们损失惨重。

党守素消瘦精明， 一张麻子脸平日就让人看起来有些恐慌，在加上他不善于说话，平日总是板着一个脸。 因此他就算不开口就有些让人退避三舍。

而一开口，声音有有些沙哑，如同嗓子里冒出来的声音。

“诺”党守素拱手应了声转身离开。

片刻后，一队穿戴着明军服饰和闯军服饰的人卷起尘埃， 开始往京城方向推进，李自成等骑兵过关后，随即开始组织兵力，往京城方向全面追击。

骑兵速度虽然快速，但是赵率教统领的后军速度也不是很慢，因为步兵先前撤离，骑兵冒充了步兵在城墙上。

所以，在李自成进入居庸关的并且下令追击的时候，赵率教的统领殿后的兵力已经能够见到了不远处让阳光照耀下的京城。

曾经京城官道人来人往，但是如今，寂静无声，甚至原本城墙漂亮的明军旗子早已经跟换，上面是一面黑色的闯字旗。

山峦上，看向远处那飘扬的黑色旗子，跟随在赵率教身边的周延吉指了下京城；“难道京城已经让闯贼占据了嘛？”

这倒是不可能，李自成虽在南边有兵力在进攻彰德，但是他们的速度还绝对达不到这么迅速。

赵率教估计，这一定是京城的那群人，为了能够获得闯王的好感，不过是在上面悬挂上闯军旗子。

“虚张声势，百姓的自我安慰而已。”赵率教说破这其中用意，他扭头看了下身后跟随的将领；“只是本将不知，那些东西，是否真的能够带来好运。

没有等周围将领赞同，赵率教看向远处的京城一眼；“传令下去，不进京城，大军以城墙绕道，过京城，然后直接过顺平，前往永平。”

赵率教没有进入京城，而是直接走了，他甚至没有去看一看京城里面，现在已经是混乱得不成样子。

京城已经完全动乱了，特别是皇宫，因为伴随着最后一直守卫的兵力撤离，一些胆子大的百姓进入了敞开的的皇宫，开始从中抢夺东西。

到最后，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当前的京城百姓，如同着魔了一般，涌入了皇宫，将里面用于装饰用的都给搬走，甚至是一些茶碗都不曾放过。

曾经圣神的皇宫，如今成为了三教九流的集结地，甚至有时候为了争夺一件好不值钱的东西，进行殴打比比皆是。

那皇宫中时不时出现的尸体，刚开始还会引起众人的叹息，而到最后，这些尸体就如同阿猫阿狗一般，根本就没有人在理会。

同样遭遇抢劫的，何止是皇宫呢，早已经撤离的京城官员府邸，同样也成为了百姓抢夺的对象，而最终，人性的贪在萧钰有意无意之间的扩大后， 开始无限度的进行扩散，而到最终，城中的百姓甚至城外没有随同大军撤离的百姓，那贪婪的双手和眼睛，远远不在满足了空无一人的京城官员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