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傲慢与偏见23

也就是说之后几年夏洛蒂的嫁妆,一直都是只进不出的状况。

并且全部钱都被卢卡斯先生买成了公债, 也就是说每年得到的几千英镑年息。

虽然这笔钱曾经被卢卡斯先生挪用过,但是后来他赚了钱之后, 马上就还了回来。

而夏洛蒂除了最初几年,在卢卡斯家经济状况不佳的时候,曾经花了点钱给家人们添置衣物之外, 我没有什么其他大的花销。

这么零零总总的加在一起,现在夏洛蒂嫁妆的总额居然超过了八万英镑。

但是对上未婚妻那双充满揶揄的眼睛,这位先生很坚定的保证说, 她决不会遭受来自姨妈的刁难。

只是达西却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要尽快找机会跟姨妈好好谈一谈, 一定要让她接受夏洛蒂。

夏洛蒂的嫁妆之前一直都是交给卢卡斯先生打理,而且出于对父亲的信任, 她之前并没有怎么关注过。

结果这不看不知道, 一看还真吓了一大跳。

当然不光达西先生有自己的小心思,夏洛蒂也觉得自己应该要事先做点什么, 好防备一下来自那位夫人的责难。

等跟达西告别以后, 夏洛蒂决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卢卡斯先生商量之后,把她真实的嫁妆数额对外公布了一下。

虽然想到姨母德.包尔夫人的时候,他本人也有些不确定会不会出现夏洛蒂假设出来的情况。

要知道她的嫁妆除了卢卡斯先生给每个女儿们统一准备的两万英镑之外,还有她自己的两万多英镑的稿费, 以及第一年尝试养殖珍珠的三万英镑的收入。

可以说这位先生对夏洛蒂能有如此丰厚的嫁妆这个事实,只是本能的有些吃惊,甚至都没有一点儿嫉妒的心思。

然而最难能可贵的地方,就是在如此强烈的对比下,尽管他的简只有少少1000英镑的嫁妆,也丝毫无损他对简的爱意。哪怕卢卡斯家还有两位嫁妆丰厚的未婚小姐,都没有叫他有分毫的动心。

也就是说仅凭这笔巨额财产,就让夏洛蒂每年能有超过4000英镑的年息收入。

只要她不过那种毫无节制的奢侈生活,她的财产数额还会继续连年增长。

甚至再过几年时间, 她的财产甚至能超过宾利先生。

费兹威廉上校第一个把心中的感慨说了出来,他现在甚至隐隐感觉玛利亚两万英镑的嫁妆确实有些少了,不过想想他那个可爱又美丽的未婚妻子,又觉得财产少一些倒也无所谓。

不同于上校这么明显的酸话,大号傻白甜宾利先生这时候就是比较纯粹的感慨和惊诧。

完完全全的展示了他正值美好的人品。

倒是阿斯特先生的表现很是镇定,他听了这个消息也不过就意外了一下,然后就真心实意的恭喜了达西。

其实说起来,赫斯托的表现也同样堪称镇定。只不过他这种表现,更多的应该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漠然。至于心里会不会羡慕一下,外人就不得而知。

至于达西先生本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只不过是动了动眉毛,然后就面对屋子里的人们接连不断的恭喜。

毕竟他十分确定,他爱的是夏洛蒂这个人,而不是她的嫁妆。

相较于这些先生们而言,还是宾利姐妹受到的冲击最大。

尤其是一直不死心的宾利小姐,本来她还致力于在达西耳边说点夏洛蒂的坏话,看看有没有破坏这段姻缘的可能。

结果当得知这个乡下老姑娘居然有超过八万英镑的嫁妆后,她马上就被吓的闭上了嘴。

只是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卡洛琳,”宾利小姐的姐姐赫斯托太太还是很了解妹妹的,知道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再说今天这个消息同样也带给她不小的震撼,但是却让她彻底认清了事实,“要知道她是一个有着八万英镑嫁妆的准男爵小姐,而你只是有两万英镑嫁妆的资产新贵而已。”

“可是明明我们两家都是靠着父辈做生意起家的。”宾利小姐心里极度的嫉妒和不平。

赫斯托太太抱了抱妹妹,然后环视了一下这间租下的房子,就不无感慨的说:

“是啊,我们两家的父辈都是靠着做生意起家。

只是卢卡斯家除了积累起来巨额财富之外,还有了属于他们的爵位和庄园。

而我们家呢,就连父亲想要拥有土地的愿望都没有实现。”

这个认知叫宾利小姐的心情又差了几分,她觉得她更加讨厌这个地方了。

她讨厌这里的一切,尤其是这里的人。

最让她想不明白的地方,就是伦敦有那么多出身高贵,财产丰厚,年轻貌美的小姐们,为什么她身边这些优秀的先生们完全看不上,却来这个乡下小地方到一个个遇到了真爱。

要说她实在比不过卢卡斯小姐的身份、地位、财富,当然她肯定不承认在美貌上比不过夏洛蒂,那么为什么不管是她的哥哥查尔斯,还是哥哥的朋友阿斯特先生,都会看上几乎没有财产的班纳特家的姑娘。

要说这里除了卢卡斯家的几位小姐还勉勉强强拿的出手,她实在看不出来班纳特家的姑娘们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

因此在她看来,查尔斯和阿斯特如果一定要在这个小地方找一位妻子,也应该找卢卡斯家剩下的两个姑娘珍妮弗和玛丽苏菲亚才对,而绝对不是出了贫穷还有一堆不体面的穷亲戚的班纳特姐妹。

是的,这位小姐在认识到她本人跟卢卡斯小姐的巨大差距之后,又把不甘放到了她未来的嫂子身上。

只是可惜,不管是她还是赫斯托太太,都将要或者已经冠上别人的姓氏。也就是说她们其实并没有权利强行改变一家之主宾利先生的决定。

尤其宾利此刻正完完全全沉迷于简.班纳特的美色之中,就更加听不进去她们的劝说了。

所有的一切都向着她不喜欢的方向发展,尤其一想到查尔斯成婚之后,她这个还没有出嫁的宾利小姐就必须要看着简那个只会傻笑的乡下妞的脸色过活,她就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

因此宾利小姐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

好在四位先生都需要离开麦里屯,好回去筹备婚礼。所以宾利小姐这点小小的愿望,很容易就被实现,而且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等尼日斐花园的客人们一股脑的全离开之后,麦里屯一带却并没有马上回复平静。

因为这里两个最有名望的两户人家,正风风火火的准备着嫁女儿的事情。

两家人几乎为此投入了全部精力,尤其两位太太,好像比赛似的发誓要给女儿们最完美的婚礼。

当然出于许多客观因素,两家人形成了某种默契。

夏洛蒂和达西的婚礼最早,然后简和宾利先生的婚礼,接下来才是玛利亚、伊丽莎白的婚礼。

倒是最先订婚的玛丽和柯林斯先生落了后。

不过这对小未婚夫妻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尤其柯林斯先生心甘情愿的让几位先生优先,只是私下里他宣称是他的妻子最年轻的原因。

只不过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没有人在意了而已。

而作为准新娘之一,夏洛蒂跟其他几位待嫁新娘完全不同。

除了在她自己的结婚礼服上费了几分心思之外,剩下的事情都没有怎么操心。

因为这位心大的待嫁新娘,正在忙着练习自己的才艺。例如弹琴、绘画、女红这种东西。

“夏洛蒂,难道除了你的结婚礼服之外,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操心了吗?”同为待嫁新娘的玛利亚,先赞赏了一遍夏洛蒂最新的画作之后,实在忍不住好奇问自己的姐姐。

她不明白为什么夏洛蒂一点也不紧张,不然怎么还有心情天天弹琴画画。

玛利亚本人倒是有些紧张,毕竟她本人嫁的是伯爵家的小儿子。

在大多数人看来,虽然菲兹威廉上校听着出身不错,但是说白了也就相当于被家族抛弃的小儿子。

可惜到底她只是一个平民爵士出身的小姐,对即将要面对的那些夫家的贵族亲戚,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的。

有时候玛利亚会暗中庆幸,好在她姐夫家跟她的婆家也算是亲戚,所以将来面对那些高傲的贵族的时候,还会有姐姐陪在身边,这叫她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但是叫玛利亚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她的姐姐却对这件事情丝毫都不担心。难道夏洛蒂就真的不担心,她们两姐妹将来跟那些贵族们相处不好吗?

万一她们遭到那些贵妇们的排挤,又该怎么办呢。

夏洛蒂听到妹妹的担心之后,心里只觉得好笑。

不说她本人就从人人平等的世界来,就说上辈子被迫绑定的奥布隆斯基,别管他再怎么渣或者再怎么无能,都无法否认他本身是个伯爵的事实。

加之多莉自己出生就是伯爵小姐,出嫁又是伯爵夫人,后来还因为沙龙彻底在上流社会站住了脚跟,不管什么身份的人都跟她有过交集,这甚至还包括了沙俄皇室。

有了这种经历的夏洛蒂,又怎么会害怕区区两个伯爵家的亲戚。

她都想好了,只要顺利的结了婚之后,那些亲戚什么的都好说。

大概唯一需要她费点心思的,也就是达西家族所辖的那些教区事务。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没什么难的,至于遇到大事,完全可以交付给达西。

所以说现在夏洛蒂最关心的,倒是要多在自家客厅挂几幅自己的画作,还有准备一张有着精美刺绣的桌布。

万一德.包尔夫人要是想不开上门踢馆,总得有点什么好堵一堵她的嘴。

只不过这些话没有办法明说,夏洛蒂就只能在玛利亚好奇的目光中,神秘兮兮的说,她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婚姻生活。

看到玛利亚明显不相信的样子,夏洛蒂只好再说点别的安抚婚前焦虑的妹妹。

“好了,我亲爱的玛利亚,确实你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

既然菲兹威廉上校已经选定了你作为他的妻子,就说明他爱上你这个人之余,对你的出身和家人也同样满意。

至少在他心里,娶你做妻子,是符合他个人利益的一段姻缘。

也许你认为,他的父母或许希望他能娶一个嫁妆更丰厚的小姐,然而这似乎并不包括你在内。

但相信我,玛利亚两万英镑的嫁妆已经足够丰厚。而且爸爸还承诺过,哪怕我们出嫁之后,每年还能得到他馈赠的价值不菲的珍珠。

相信这足以抵消那几万英镑嫁妆的缺憾。

所以请你放心,哪怕是你到了他的父母伯爵夫妇面前,也不会有人在身家上挑剔你什么。

更何况你自己还是一个准男爵小姐,配一个伯爵家没继承权的儿子完全绰绰有余。

所以亲爱的,一定要自信一点儿,要给你的爱人多一些信任。”

夏洛蒂的这段话,确实叫玛利亚的紧张情绪好了许多,可惜她表现的并没有多么高兴。

“只要一想到我的婚姻是否幸福,居然跟爸爸手里的珍珠有这么大的关系,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当然我跟菲斯威廉是相爱的,而且我能感受到他也同样爱我。

但是一想到这段姻缘,必须要靠着父亲手里的珍珠才能实现,就让我觉得有一些荒诞。”

夏洛蒂知道妹子这是开始矫情了,便努力叫玛利亚不要想太多,“确实在人们心里,一段理想的爱情,是不应该跟利益纠缠在一起的。

但是在现实面前,能够实现理想又符合实际利益的婚姻,其实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看到玛利亚似乎想通了很多,她就玩笑似的说:“再说我们的父亲除了威廉准男爵的称号之外,还被人家戏称做‘珍珠男爵’。

而我们作为‘珍珠男爵’的女儿,身边的追求者们真的很难不会被那些美丽又昂贵的珍珠影响。”

“可是达西先生就不一样。”玛利亚的语气非常肯定,“我觉得他就是纯粹的因为爱你,所以才会向你求婚。”

这确实是最值得夏洛蒂窃喜的一件事,因为她也十分的肯定,达西之所以向她求婚,完全是因为爱上了她这个人。

她相信达西甚至都没怎么在乎过她到底有多少嫁妆,也没有在乎过她家里的那些珍珠。

当然这就不用跟玛利亚说了,不然这小妞还得以为她这个当姐姐的在故意炫耀。

“我承认达西先生确实是因为爱我本人,所以才向我求婚。

可是即我有了这样的认知,也不能否认咱们卢卡斯家的爵位、财富,以及咱们姐妹的出身和教养,都无形中给我加了不少的分。

我的这些客观条件,只不过让这位先生在向我求婚的时候,少了一些犹豫。

不然你可以设想一下,如果达西先生爱上的人是别的条件不如我们的小姐,例如班纳特家的任何一位小姐。

我想即使他爱上了别的小姐,求婚的时候也至少要先进行一番心理斗争。

只有他对那位小姐的爱意超过了达西家族的利益,那时候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向心爱的人求婚。

可惜一时的妥协,并不能填补双方之间巨大的差距。

在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情况下结婚,等那种不顾一切的爱情褪去热度回归平淡之后,他还要面对这桩婚事带来的种种问题。

不知道那些我们都能预想到的问题,会不会不断冲淡两个人之间的爱意。直到爱情消失,只剩满目疮痍。”

那样的情形确实有些可怕,玛利亚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和爱人之间没有那种巨大的差距。

夏洛蒂看这个妹妹已经不再焦虑,才总结性的说:“所以说,与其叫这种隐藏在爱情下面的种种忧患在未来的婚姻生活中爆发,那还不如在结婚的时候就提前考虑到所有的客观条件。”

“好吧,我承认我被你说服了,看来理想的婚姻和现实的也可以不那么冲突。只是我希望珍妮弗和苏菲亚她们将来,不会有我这样的烦恼。”

“可惜,当我们有一个‘珍珠男爵’做父亲的时候,她们会为此烦恼的几率很大。”

……

安抚好婚前焦虑的妹妹,夏洛蒂继续巩固着自己所有的才艺,严阵以待的准备应对随时可能会上门踢馆的德.包尔夫人。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达西做了什么,一直都快到了婚礼前夕,那位高傲强势的公爵夫人也没有露面,甚至她都没收到关于那位夫人的任何消息。

这叫一直处于备战状态的夏洛蒂,心里还有些失落。

那感觉就好像,你已经全副武装的等着敌人上门,结果却发现你想象中的敌人压根儿就没来,难免不会叫人感觉到某种空虚。

忽然夏洛蒂觉得自己非常好笑,她觉得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是多此一举。

这时候她就不得不承认,其实她内心深处是非常恶趣味的盼着这位夫人能够上门的。甚至她都想好了,等德.包尔夫人上门的时候,她该用什么办法好好的打击一下那位夫人的骄傲。

就在夏洛蒂独自失落空虚的时候,麦里屯一带又发生了一件轰动性的大事。

一件甚至有可能影响班纳特家的几个小姐们,未来婚姻幸福的大事。

没错,件事情的中心人物,就是班纳特家最小的女儿莉迪亚.班纳特。

实在是这位小姑娘缺乏管教,又生性过于热情奔放。所以哪怕乔治.威克汉姆已经被达西发配到印度,但是这里永远都不缺少红制服。

尽管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这回并没有闹出什么私奔的事情,但是她却胆大包天的跟着一位红制服出去玩耍而彻夜未归。

这简直不亚于私奔的一个丑闻。

班纳特先生第一次果断的出手管教了这个小女儿,他在莉迪亚回家之后,完全不顾班纳特太太的哭泣和神经,直接把小女儿给关到了家里的阁楼上。

并且还少有的严厉的吩咐全家人,除了上去送食物的女佣之外,谁也不许上去见她。

然后班纳特先生就亲自找了那个红制服,两个人不知道谈了什么,总之外面马上又传出莉迪亚.班纳特和那位红制服订婚的消息。

后来夏洛蒂还是跟玛丽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件事还是伊丽莎白的未婚夫阿斯特先生出的力。

那位先生那时候正好来朗博恩看望未婚妻,结果就遇到了小姨子出事。

在班纳特先生出去找那红制服谈判之前,阿斯特很诚恳的给他支了招。

他告诉了班纳特先生一些他在部队的门路,以及又提到了跟菲兹威廉上校的交情。

阿斯特建议班纳特先生,他可以暗示那个红制服,如果他肯负责任直接娶了莉迪亚,那么他会在部队里有不错的发展。可是如果那位红制服不想负责,就请他想一想乔治.威克汉姆的下场。

显然这种暗示很有用,这场风波甚至还没有完全爆发之前,就已经成功被平息。

甚至在阿斯特的一点小手段下,许多人都以为莉迪亚已经跟那位军官订婚,然后在跟未婚夫相处的时候回家有些晚而已。

当然这件事被班纳特家的三女婿柯林斯先生听说后,这个装腔作势的卫道士马上往朗博恩写了一封措辞强硬的信。

在信里,这位先生希望班纳特先生能好好管教他的女儿们,至少不能叫他这个前途远大的牧师先生有那么丢脸的亲戚。

甚至还说,如果莉迪亚小姐再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那么等他将来继承朗博恩之后,是绝对不会接待那样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一贯表现得严肃端方的达西先生, 彻底被未婚妻子这一连串的刁钻问题给逗笑了。

这个消息一出,马上就震惊了整个麦里屯,当然也包括尼日斐花园所有的客人。

“哦,上帝!说实在的达西,要不是我知道你自己的身价本来就不菲,每年还有超过一万英镑的收入,我都要以为你是为了卢卡斯小姐的嫁妆才向她求婚的了。”

更别说此后等卢卡斯先生再次开始赚钱, 她的所有花销就全部都由父亲供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