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殡仪馆秘闻
七月处在一个炎热的季节,烈日当空,柏油马路被蒸得冒出热气,蝉也在树上止不住得哀嚎。
路上的行人匆匆,纷纷压低帽檐,迈着步子,跨过这柏油浇灌成的蒸板,不想再受这蒸笼的烘培。
今年的夏天好像比往年更热,在南方,连蚊子都少见得可怜,硬要说有什么和往年相同,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女生爱美的决心和超短裙下那白花花的大腿。
“震惊!!!某地方蒸鸡蛋居然不用铁锅???”“据专家称各地气温已达35摄氏度以上,有些地方直达40摄氏度”......张伟在床上百无聊赖得刷着短视频,时不时翻个身,让自己处于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旁边的玻璃桌子上放着一台黑色笔记本,屏幕上还亮着某moba游戏的客户端。用铁质散热架架起的笔记本旁还立着一罐经久不衰的肥宅快乐水,桌子靠着的白墙上挂着一台开着的空调,空调的屏幕显示着16摄氏度的最低温。
又刷了会视频,躺在床上的张伟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涩,翻了个身,坐在了床沿,伸出自己修长的手指,抬手拿起了放在电脑旁的肥宅快乐水,他仰起头,拿着快乐水倒了倒,只有几滴余液从罐底顺着罐壁流了下来。
“嗯?怎么没有了?”张伟露出疑惑的眼神,轻轻地摇了摇铝罐,并没有想象中液体撞击杯壁的声音,里面应该空空如也了。
他扭头看向自己经常放饮料的角落,那里还静静地躺着一个印着快乐水的空箱子。
“看来又要去小卖部补给一下了。”张伟站起身,拉开房间的窗帘,刺眼的阳光让他皱了皱眉头。
“这该死的天气!”要是有选择的话,张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从这个凉爽的房间里出去,但相比较于热一会儿,张伟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肚子没有快乐水和零食的补充,会止不住的哀嚎。
张伟一打开自己的房门,就可以感觉到室内的温度急剧上升。他急急忙忙地在闷热的客厅换上自己的鞋子,走下了大理石堆砌的楼梯。
推开金属制的大门,40摄氏度的热浪扑面而来,张伟眯了眯眼睛,让眼睛适应了一下烈日的光亮。
扭头看了看路上的情况,一切安全,于是张伟快速地冲了出去。
顺着人行道向着村里走去,两边的建筑逐渐变得老旧,不一会儿,来到一个种着大槐树的拐角,左转而去,便是一个挂满零食的窗口,这是张伟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小卖部。
经过近几年的快速城镇化,张伟所在的这个小镇经济蒸蒸日上,还变成了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年都有很多人来这打卡留念,但像这样的儿时建筑也越来越少,已经要消失的差不多了。
“王大爷,辣条和可乐给我拿一点。”张伟走到窗口旁,笑着敲了敲装满零食的玻璃柜台,对坐在木椅上打瞌睡的老人说道。
小卖部只有十几平米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张伟的童年零食,这全是他的童年回忆。
一把老旧的风扇在天花板上吱呀吱呀地转着,小时候来这里,张伟每次都担心这个风扇会不会从天花板上掉下来,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现在还是依旧坚挺。
“小牛子啊(因为张伟的爷爷名里有牛,而王大爷又和张伟的爷爷差不多同辈,所以王大爷喜欢叫张伟小牛子),这么热的天你还出来呢。”王大爷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张伟到来,咧开嘴笑道。
张伟用手捂了捂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因为被叫这个名字,小时候没少被小伙伴嘲笑,“王大爷,我叫张伟,不叫小牛子。”
“哦,我知道了,小牛子。”王大爷又哈哈大笑,把张伟要的东西装了个塑料袋,扔在了桌子上。
张伟从裤兜里把钱扔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这么热的天,王大爷你还是注意下自己吧。”说罢,头也不回地拿上袋子,转身跑回家,他可不想在这大热天里多待哪怕一秒钟......
张伟身高长相平平,学习成绩也一般。今年刚经历高考,成绩还没出来,但他大概也知道以自己水平也就只能考个三本,不过所幸他的爸妈对他也没有很严格的要求,一切都比较随性,他也乐得清闲。
高考完后,当地的习俗一般要请亲朋好友吃个饭图个喜庆。可张伟并不是很想这样做,只是个三本而已,没什么好庆祝的,但他的爸妈并没有这么想,张伟拗不过爸妈,也只好顺从他们的心意。
“吃饭就在今天下午,把自己打理一下,别在家就穿个裤衩子。”在一天中午吃饭时,张伟妈妈对在家里只穿个裤衩的张伟进行了严厉的警告。
晚上的聚餐定在一个有名的小酒楼,酒楼外停着许多轿车,看起来这个酒楼至少味道应该还可以。
整场聚餐都让张伟觉得十分无聊,让他昏昏欲睡,唯有美食可以抚慰他受伤的心灵。聚餐过程中稍微让张伟打起点精神的时候,就是他姑舅喝醉后随口讲的小故事。
他姑舅在殡仪馆工作,虽然听起来不吉利,但待遇却十分得好。他姑舅算是个唯物主义战士,不信牛鬼蛇神,因此才会去干这个工作。
他一生在殡仪馆工作,也没见过什么鬼神,但最近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你们说,尸体他还能活过来吗?”姑舅睁大着眼睛,用恐惧的语气颤抖着环顾了四周。
可他不住上扬的嘴角和微醺的脸蛋已经出卖了他,张伟严重怀疑是不是憋笑憋得抖起来的。
为了大家不冷场,表哥接过了话茬,“这个我知道,是不是他进入假死状态了?网上挺多这种新闻的,有什么好稀奇的?”
“要是这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个人是个中年人,在外地打工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然后他家里人去外地给他接了回来,据说得了一大笔补偿费。我也见过那个尸体一次,身上都长尸斑了,一般情况下肯定死了,不存在假死的可能。”姑舅红着脸,摇了摇头,举起杯子,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为什么有尸斑就不存在假死的可能了呢?张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但他见别的人也没问这个,他也不好打断姑舅。
“有一点很奇怪,虽然尸体已经死了好几天,而且据他家里人说,是租车在常温下自己运回这里的,但他在尸体腐烂的痕迹却很少,像是没死几天的样子。”姑舅用眼神示意姑妈给他倒酒。
随后抬起酒杯,用酒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事情发生在尸体进焚烧炉的时候,当时我不在场,是老张和我讲的。他把尸体装进一次性纸盒前,还特意检查了一下,确定死亡了,但在传送带上时他好像看到盒子盖被顶了一下,可半个身子都已经进去了,他也只好作罢。”
说罢,身旁姑妈就被吓得一激灵,其他人也都纷纷感到一阵寒意。
“为什么他们要自己把尸体运回来?”表哥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可能不想离开他?可能不想火化想土葬?有很多原因,但他们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姑舅拿起酒杯,撅着嘴抿了抿。
“为什么看见盒子动了,不把机器停下来?”张伟继续问道。
姑舅看了张伟一眼,“老张会不会被处罚我先不谈,问题是谁会相信呢?毕竟不是就他一个人在那里。”
听完,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一股奇怪的氛围萦绕在酒桌上。
看到此情此景,姑舅环顾众人,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不会真信了吧?我吓你们呢,连我都不信,尸体焚烧程序很严格的,我估计是老张故意吓我的。结果他没吓到我,我还吓到你们了,哈哈哈!”姑舅开心地拍起了肚皮。
听到这,众人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松了下来,姑妈用手拍了拍姑舅的肩膀娇嗔道:“你这个人,骗人也不分场合,今天是庆祝伟伟上大学的。”
“没事,反正张伟不也听得挺开心的吗。”张伟妈妈替姑舅解了围。
张伟尴尬得笑了笑,低头喝了口可乐。
欢快的气氛又重新活跃于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