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法器在这个世界本就是传说。

何为传说？当然是有记载有传言，但没有实物的存在。

一直到楚家拿到其中一个，除妖师圈子才将传说当真。

可先天存在的法器一点都不好找，所有人只能根据相关描述来判断。

陆然盯着镜妖看了一会儿，“该不会每一个都像它这样吧？”

岑明也：“这……不好说。”

陆然微微挑眉，决定回去后好好看看自己手里的铃铛和弓。

林鸢不解：“镜灵为什么要出来害人？”

镜妖不以为意：“水月镜能窥见真实，你们人类自己心生恶鬼，才让我能吸食怨气，诞生灵智，这不是你们自作自受吗？我没有实体，却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为什么我就不能替代你们？为什么我就必须老老实实待在镜子里？凭什么？！”

它越说越激动。

说白了，其实水月镜就是不想生活在镜中，想要脱离镜子。

于是它就想借助被人害死的沈渊来活动，可没想到它的力量不够，且沈渊并非活人，最后它就只能和沈渊一起待在那栋废弃教学楼，直到夏如如那天去找猫……

林鸢还想回答镜妖的话，就被岑明也开口打断：“不能在这里一直待着，楚陆两家的人迟早会追过来。”

陆然心下了然：“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水月镜在这里？”

岑明也点头：“应该是，我们去的时候他们都围着这个叫沈渊的，还说要抓住他。”

陆然和姜无妄对视一眼，对于楚陆两家这么大反应，两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恐怕在陆祭尘和楚诗悦刚被镜子控制的时候，楚陆两家就知道背后是水月镜在作妖。

他们之所以迟迟不出手，任由水月镜把学校闹的天翻地覆，就是在等水月镜出现。

不过那些人不清楚沈渊和水月镜是共生关系，也不知道沈渊不是过去找‘楚诗悦’和‘陆祭尘’，而是去找另外几个楚家人。

所以他们见到沈渊时可能还有点懵逼，但也只能派人把他抓起来。

幸好姜无妄及时吩咐林鸢二人把人带回！

也幸好岑明也行事小心，给二人套了层‘神启组织’的马甲！

“他没事吧？”陆然看向沈渊。

“好像只是昏迷。”林鸢侧眸看了一眼，“小姐，他和那镜妖是一起的，要不要把他给……”

没了镜灵，水月镜还是水月镜。

可是面对沈渊，陆然再次犹豫了。

姜无妄适时开口，“还是先离开这里，封灵阵可以转移，你们两个带走沈渊……”

“宋轻煜……”陆然目光落在气氛截然不同的二人身上。

岑明也：“他们是受害者，不会被怀疑。”

宋轻煜稍稍抬眼，蓝色眸子倒映着陆然的身影，“我不会说出去。”

林鸢依旧是那个想劝陆然杀人灭口的，但是被岑明也给捂住了嘴。

一行人飞快撤离。

没了镜妖控制，镜像迷宫变回了原本的教学楼。

几人很快跑出了学校范围，直奔人烟更少的西侧山丘。

可到了半路，姜无妄四人忽然停了下来。

“你们怎么了？”

陆然愣了下，数秒才反应过来

——夏如如咽气了。

就像数天前李青棠身上发生的事一样。

‘游戏’在复活可攻略npc时，除了玩家以外，只有陆然能动。

四周安静的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和心跳。

蓦然——

“咳咳——”

耳边突兀地响起咳嗽声，陆然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沈渊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而且还有意识。

他睁开眼，看了看左右一动不动的林鸢和岑明也，并不怎么惊讶：“这是哪里？陆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镜像里面？”

陆然没回答，她不明白为什么沈渊还能动。

是因为他不算活人吗？

还是说，因为他与水月镜有关？

“咳…你认识他们，是他们救了我……为什么？”

“我没想救你。”陆然走到停在原地的姜无妄面前，她记得对方把关着镜妖的封灵阵符纸放在口袋。

“我想得到那面镜子，镜妖必须死。”

现在所有人都静止不动，正是杀掉镜妖的最好时机。

沈渊一怔，面色却异常平静，“是这样吗。”

他倏然抬头，“那来吧，与其死在仇人手里，不如死在你手里！”

陆然当然没立刻动手，找到符纸后，她就将封灵阵放了出来。

如她所料，镜妖也还能动

——‘游戏’的真相果然与那几个先天法器有关。

镜妖一看到沈渊，就指着陆然大叫，“沈渊！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去杀了她！她想要害死我们！”

沈渊睁开眼，神情冷静：“我本来就是已死之人。”

镜妖没想到他就这么认命了，愤怒大吼，“你忘了是我给你机会报仇吗？你去死我不管，你害我做什么？”

“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只是面镜子，我们只是合作。”

说完，沈渊转而看向陆然，眼神如死灰，“还不动手吗？”

“沈渊——”

镜妖发出刺耳尖叫。

“如果有机会，我可以替你完成你没做完的事。”

陆然从不觉得自己乐于助人，但她要得到水月镜，沈渊因此消失的话，她多少会有点歉疚。

沈渊闻言就明白，对方是在镜像里看见过他了。

他摇了摇头，嘴角微弯，笑的像是湖面的波纹，粼粼清澈。

陆然抿了下唇，她也不想这么做。

即便如此，陆然依然保留了点期望：

“镜妖，灭！”

话语声落，镜妖一声惨叫，刹那灰飞烟灭。

它一死，封灵阵便自发破解。

一面手柄镜从半空掉落。

一点蓝光从镜妖那里飞往沈渊

——那是他留在镜妖那儿的部分灵魂。

两相融合，沈渊的身躯逐渐变的透明……

只要灵力够强，言灵可以做到任何事，甚至改变法则。

让沈渊复活是不可能了，但她可不可以让沈渊变成新的镜灵？

陆然脑中灵光一闪，迅速捡起地上的水月镜，然后对准沈渊，运转起全身灵力，在他疑惑又诧异的目光下，陈述道：

“沈渊是水月镜的新镜灵！”

陆然之前言灵，基本都是用于攻击防御，与破魔弓射出的箭同理。

这一次不仅涉及到法则，还得承受沈渊违背和镜妖的契约的后果，光是耗费的灵力，就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在沈渊的灵魂成功进入水月镜后，陆然忽然脸一白，直挺挺向后倒。

恰好岑明也几人已经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