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南初月的眉梢一挑,眼神里露出了几分嘲弄的意味:“云大人真的是好大方啊,这么一个藏宝洞的金银财宝就悉数送给我了。就是不知道,大人回去之后是不是会告我一状,说这些都是我搜刮的民脂民膏!”

被点破了心思,云起山面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他确实是想着将这个藏宝洞给了南初月,然后回头再到云太妃面前添油加醋一番,让云太妃对付南初月和君北齐,他自然就能坐享渔翁之利了。

却不想所有的盘算,都被对方看了个清楚,根本没有耍计谋的余地。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死不承认就对了!

他立即猛烈的摇着头:“王妃怎么会这么想我?云某出去之后,自然对这里是守口如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里有宝藏,更不会有人知道,是属于王妃的。”

“哦,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

“王妃……”

“云起山,之前你卖官鬻爵犯得就是杀头的大罪,现在在做什么,你不会不清楚吧?怎么,你还要继续错下去?”南初月的声音突然变冷,眉眼之间透出了几分凉意。

她本身就是南家嫡女,自小受到了极好的教育,再加上素来高高在上的身份,此时对云起山训斥的时候,没有一丝的违和,甚至给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尤其是云起山一脸的不安,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他们之间的差距再清楚不过。

他知道继续求南初月是没有什么效果,转头看向了一直没有反应的君北齐:“王爷,念在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你就放我一马吧。日后,若是你在朝堂上有什么需要,还是用的到我的。”

“是吗?”君北齐的语调很淡,让人听出任何的情绪,更让人想不通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现在的云起山更是心乱如麻,哪里有时间去分析这些事情?

他当即不断地点着头:“是是是,王爷,你想想看。有了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加上南家和边疆二十万大军的撑持,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事情?”

听起来是恭维君北齐的话,但是话里话外都在撺掇君北齐谋反。

在场的都是什么人,怎么会听不出云起山话里的意思?

尤其是南初月,对于这种想法极为的厌烦。

前世的她就是因为那个皇位而惨死,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被人生生的剖了出来,这一世,她绝对不想再和皇权有什么过多的牵扯。

君北齐可以帮助君莫离坐稳这天下,只是君北齐绝对不能去坐拥着天下。

这是他们之前早已达成共识的事情,但是她也不确定,对于君北齐这样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对于坐拥天下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不过她心里一直明白一件事,如果不想被魔鬼诱惑,那就要远离魔鬼!

所以,她立即厉声说道:“云起山,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单是你现在说的话,就足以将你就地正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迸射出杀意,让人清楚的明白,她不是简单的说说而已,而是绝对会付诸实践。

此时所有的努力都是在维系自己小命的云起山,更是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

他面上满是眼泪,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得意:“王爷,王妃,你们就大人有大量,将我放了吧。对你们而言,我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就是个屁,求你们将我放了吧!”

堂堂朝廷大员,竟然跪着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他内心确实是惊惧到了极点。

但是君北齐和南初月的心里都无比的清楚,像云起山这样的人,此时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能说出来。就好像一旦将他放回京都,为了复仇,什么都能做出来一样。

因此就这么放了云起山,给他们未来留下隐患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当然,这样的想法他们也是不会说出来的。

南初月随手从一堆金银细软里拿出几颗珠子把玩:“这里的珍宝还真的是不少,并且每一样都算得上是稀世珍宝,想来搜集这些东西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经历吧?你是不是要给我们讲讲这其中的故事?”

云起山睁大了眼睛,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她却根本没有理会,随意扯出一匹丝绸,扑在了旁边的石台上,优雅的坐在了上面,一副等着听他说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情况,云起山无奈的低下头,面上满是纠结的神色。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纠结,虽然说了很可能回去之后,被云太妃分尸。可是现在你不说,就一点回去的可能性都没有了。”她说的慢悠悠的,但是其中威胁的意味却清晰地毫发毕现,让人根本没有忽略的可能。

云起山面色一窒,抬手擦了擦面上混合在一起的泪水和汗水:“如果我说了,你真的肯放我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期待,似乎他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

“你可以试试,反正如果不说,肯定是不会让你走的。”

话已经说到这里,就意味着云起山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他面上各种神色不断地变化着,最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他出声说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这件事你们绝对不能让云太妃知道是我说的。”

“这么严重吗?”

“是,如果她知道了,就不是要我一个人命的问题,而是云家上上下下都会毁于她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面上呈现出一片的灰败之色,说他是将死之人都不为过了。

南初月的眼神里有着一闪而逝的错愕,她知道云太妃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有冷血到要将自己的娘家也付之一炬的地步吗?

就在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君北齐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家里是最清楚的吧?为她做了那么多,现在还担心她遗祸整个家族,不觉得有点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