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再次被质疑男性尊严的谢则尧拿起筷子,夹住最后一只小笼包,狠狠地塞进牧然嘴里,凑到他耳边说:“等病好了……”

话未说完,桌上多了一碗热腾腾的汤,泛着淡淡的香味。

牧然吸了吸鼻子:“老板,我们没有点这个。”

早餐店老板慈爱地看了眼谢则尧,解释道:“你和我儿子有点像,这碗汤送你们的。”

谢则尧没有拒绝老板的好意,点头道谢:“谢谢您。”

“羊肉汤,补肾。”

谢则尧:“……”

早餐店老板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哎,多俊的小伙子啊……”

“我在这儿开早餐店十几年了,周围的医生经常来,不瞒你们说,郎丰医院的脑科是很厉害,但是男科,还是得去英绍专科医院。”

“选择一次,性|福一生。”

“……”

谢则尧立马付钱,拉着牧然离开。

牧然走了两步,歪头问:“现在去专科医院吗?”

谢则尧拽了拽他的小辫子,挤出两个字:“回家!”

因为抽血前不能吃饭,谢则尧特地起早带牧然去医院,以免撞上他的早饭时间。

检查完正好撞上早高峰,宽敞的马路水泄不通。

牧然在车上找了顶鸭舌帽,戴上睡觉。

没想到一觉睡醒,居然还在高架上。

牧然迷迷糊糊地问:“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去,”谢则尧看了眼路况,回家的路也堵着,“去公司睡吧。”

牧然含糊地应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抵达耀星娱乐。

总裁有专用电梯,直达办公室。

刚走出电梯,杨秘书匆匆走了过来,对谢则尧说:“谢总,必火传媒的王总已经在会客室了。”

谢则尧微微皱眉:“他有什么事?”

“王总说要和您面谈。”

“让他等着。”

走进办公室,牧然熟门熟路地走到办公桌边,拉开抽屉,翻出一盒蒸汽眼罩。

他拿出眼罩,看到被压在最底下的照片。

是他和谢则尧、秉央的三人合照。

牧然愣了下,把合照放到桌上,问谢则尧:“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谢则尧低头,看着合照里的牧然和秉央。

牧然身高175,另一个则近乎190,牧然五官精致,眉眼分明,对着镜头微笑,嘴角漾起两个小梨涡,另一个模样周正,带着副黑框眼镜,不苟言笑,看起来冷冰冰的。

从五官轮廓再到气质神态,两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谢则尧:“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

牧然摩挲照片,慢吞吞地说:“你不用骗我。”

“我已经知道了。”

谢则尧眼皮跳了跳,果不其然,牧然的下一句话是:

“我是他的替身吗?”

【“我是他的替身吗?”

他冷笑一声,残酷地咬破了他的唇:“不然就凭你的姿色,能当上谢夫人?”】

想到医嘱“好好配合,适当刺激”,谢则尧不假思索,走到牧然面前,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这是秉央。”

“他就是个弟弟。”

罪魁祸首愣了两秒,接着问:“为、为什么?”

谢则尧:“因为我比他大三岁。”

牧然:“……”

两人靠得很近,谢则尧看着牧然乌黑发亮的眼睛,忍不住又亲了口。

牧然眨了眨眼,有条有理地分析:“秉央是你弟,你把我当弟弟。”

“所以,我只是秉央的替身。”

谢则尧:“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弟弟。”

“对,”牧然点了点头,“你只是把我当替身。”

谢则尧:“……”

牧然想了想,又说:“不然,凭我的姿色,怎么可能当上谢夫人。”

“谢总,开、额会……”

杨秘书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僵硬地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

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对话,她立马鞠了个躬,颤巍巍地替他们关上门。

“我这就去推迟会议。”

谢则尧再次沉默。

他没有算到牧然居然还能自己念主角攻的台词。

牧然拿起眼罩,头也不回地走进休息室:“我要去消化一下这件事。”

谢则尧站在原地,看着他脱掉鞋子,屁颠屁颠地爬上床睡觉,才捏了捏鼻梁,关上休息室的门。

他垂眸,看着桌上的照片,想起当时拍照的场景。

谢则尧回母校演讲,牧然和秉央坐在第一排。

演讲结束后,秉央找他吃饭。

辅导员不知道他们认识,以为秉央想要合影,开口道:“我帮你们拍照吧。”

谢则尧看着站在秉央身后的牧然:“小弟弟也一起拍吧,”

牧然没有说话,等老师拍完照片,才凑到谢则尧耳边:“谢哥,我叫牧然,上次在您家见过。”

谢则尧挑了挑眉:“好的,小牧然。”

牧然沉默片刻:“行吧,谢则油。”

……

手机铃声打断了谢则尧的思绪,他轻笑一声,找出剪刀,又过了会儿,才慢悠悠地接电话:“什么事?”

“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哥,我仔细琢磨了早上的事情,牧然的话有点奇怪。”

“我是不是也在霸总小说里有戏份啊?你得提前告诉我啊。”

谢则尧没搭理他,认真地剪掉照片中的秉央。

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秉央有点着急:“哥,你怎么不说话,牧然不会出事了吧?”

谢则尧随意地嗯了一声:“你嫂子看见你的照片后就不对劲了。”

“卧槽!什么情况?他不会以为自己的真爱是我吧?”

“他说你对我……”谢则尧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居、心、叵、测。”

片刻后,手机那端响起秉央的咆哮声:“老子tm是直男!”

谢则尧重复秉央早上说过的话:“病人错乱的记忆可能代表着他一部分隐藏的想法。”

“你嫂子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说完,他挂掉电话,拨通秘书内线:“准备开会。”

另一端的杨秘书瞬间松了口气,对新来的男秘书说:“准备好企划部的材料,开会了。”

“杨姐,你刚才被谢总骂了吗?怎么这幅样子?”

“不是,”杨秘书摇了摇头,缓缓说,“我、我刚才听见了不得了的对话。”

下一秒,整个办公室的焦点都汇聚在了杨秘书身上,一双双眼睛都闪烁着八卦之光。

杨秘书往门外看了眼,压低声音说:“今天那位来了。”

“啊?那位来了?!”

“第一次早上来公司诶。”

“对呀,这还没到饭点呢。”

听着同事们激动的谈论,新来的男秘书满脸茫然:“谁?”

“谢夫人啊!刚才带着帽子的那位。”

“啊,谢总的母亲居然那么年轻啊。”

“……那是谢总的男朋友!谈了好多年了。”

“小杨,你倒是快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杨秘书呼出一口气:“谢总他,好像有个白月光。”

男秘书小声问:“这、这什么疾病吗?”

“……”

*

牧然是被饿醒的,他爬起来,桌上放着一个保温桶。

打开一看,海鲜粥。

又是粥。

牧然嫌弃地喝了碗垫垫肚子,下楼觅食。

耀星娱乐原名耀星电影有限公司,谢则尧接手公司后,扩大经营范围,不仅制作电影电视,还设立了演艺学校和培训班,是知名造星工厂,旗下诸多高知名度艺人。

大堂随处可见公司艺人的宣传照。

其中一张海报有些眼熟,牧然多看了两眼。

“牧然?”

牧然转身,一个浑身潮牌,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他身后。

正是海报上的人。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较为阴柔的脸:“你不是必火传媒的艺人吗?怎么在这儿?”

牧然往外走,随口说:“吃饭。”

“你还没有吃饭吗?我请你吧,耀星的食堂可好吃了。”

男人说着就要去拉牧然的手。

牧然侧身躲开。

男人愣了下,背过手笑嘻嘻地说:“对不起啦,我还以为你也是好姐妹呢。”

说完,他还吐了吐舌头。

牧然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啊了一声:“你是陆连茶吗?”

“是呀,我们昨天不是还在剧组见面了么,”陆连茶突然一顿,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是我的脸怎么了吗?我昨天才打的水光针。”

牧然脚尖一转,走向食堂:“走吧,你不是要请我吃饭么。”

耀星食堂有专门的小包厢,可以点菜。

点完菜,陆连茶晃着酒杯,对牧然说:“剧组这几天不是停工了么,网上有不少黑粉说是因为我耍大牌,然后经纪人就把我手机没收了,不让我看那些东西。”

“所以没来得及联系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牧然飞快地吃菜,时不时点点头敷衍一下陆连茶。

哪怕牧然一句话都不说,陆连茶依然能滔滔不绝地讲着:

“哇,你好能吃啊,居然还这么瘦。”

“耀星的食堂是不是比必火的好吃?毕竟是业内龙头公司。”

“对了,我那个综艺《幸福的生活2》马上要开录了,你看过这部综艺吗?我当初一期一期的追,李影帝、张老师他们……”

牧然全神贯注地吃,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直到吃完四菜一汤,牧然才放下筷子,喝了口饮料。

陆连茶单手抵着下巴,继续说:“你档期应该挺多吧?我可以和节目组提一提请你当一期飞行嘉宾,说不定节目组会找你呢,毕竟我最近的热度还可以。”

“想当初,我也就是个小小的练习生,幸好有个前辈提了我一把,拍了人生第一部戏。”

“现在想想以前的事,”陆连茶顿了顿,轻叹一声,“真是五味杂粮啊。”

牧然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我也挺……五谷丰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