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不见了
“阿爹,我把牛伯伯请来了。”夏小麦火急火燎的一把推开门,先进来喊道。
一看她爹正提溜着小弟站在桃树下面,嘻嘻哈哈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而堂屋门正关着,就问道:“阿爹,关门干啥。”
夏玉树回过神来,连忙要去敲开门,提醒屋里的那娘三个快点把金锭子收起来,这时门从里面打开,出来的顾美娘,她先狠狠的瞪了一眼夏玉树,转眼看向门口,这个时候村里懂点医的牛伯伯正好踏进门来。
“你家大妮子咋了。”牛伯伯扶着门框大喘气,指着小麦道:“我一路上被你家三妮子拽着跑,差些没把我的五脏庙给跑出来,不行、不行,你们先容我喘口气。”
“没眼色的,还不快去扶着。”顾美娘戳了夏玉树一下,给他使个眼色,金锭子已经放好了。
“哦哦。”夏玉树连忙跑上前去,道:“牛老哥,你快去给我乖女看看,她后脑勺破了个洞。”
搭配上夏玉树夸张的声调语气,在屋里坐着的夏乔木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爹呦。
瞎眼婆子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坐在那里像个老佛爷,神情严肃,对进来的那什么牛伯伯也没打招呼。
“我瞧着这也没什么大事,大妮子,把手伸出来,我给你试试脉。”
乔木望向这个牛伯伯,关于他的印象就出现在脑海里,他是村子里的村医,家家户户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找他,家里还有一只肥胖的河东狮,那是他老媳妇,对他那媳妇,他是怕到心里去,言听计从也不为过,听村子里的长舌妇说,他年轻的时候得过一回大病,亏得他那媳妇衣不解带,卖尽家财的给他看病,他这才好起来。
这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好男人呢,乔木想,只是,望着这四十岁左右的老男人,看着他的长相,乔木憋笑要憋成内伤了,不愧是牛伯伯,长相跟牛不相上下啊,若是鼻子上戴上一个圈,牵着就能走了,真真一头老黄牛。
“大妮子,你觉得疼是不,瞧你这一张小脸皱巴的。”牛伯伯摸完脉,又扒开乔木的头看了看伤口,道。
乔木赶紧摇头,又点头,道:“不是很疼,我能忍着。”
把个夏玉树疼的不得了,道:“老哥,给弄点药吃吃呗,你昨儿输给我那十个大钱我就不要你的了。”
“这口子不大,就是挨着一个大穴近了点,大妮子,你千万别碰啊,长肉的时候会有点痒,便是再痒你也忍着,听见没有。”想着夏乔木常在外头招摇,又多了句嘴,道:“在家里好生养着,近些日子就别往外头跑了,可听见没有。不是牛伯伯吓唬你,你也是个大命的,脑袋磕在命穴上还没事。”
夏乔木心下了然,也总算知道了古代夏乔木的死因,就点头道:“我记得了。”
“老牛,我给你送药箱来了。”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着话就到了院子里。
“牛嫂,快进来。”顾美娘迎出去。
乔木歪歪头往外看了看,见了那几乎有两百斤重的老妇人像个肥鸭子似的摇摇摆摆的走进来就抿嘴乐了,心想,就自己家这窄屋门,她能挤进来不。
“你咋来了,我身上带着药粉呢,不要药箱。”牛石柱道。
牛嫂瞪了自己老头子一眼,道:“我这不是担心乔儿吗,就来看看。”
“叫人。”顾美娘戳了乔木一下。
“牛伯母好,谢谢牛伯伯。”夏乔木出口还是依着自己一贯的习惯,没想到却惹来那牛伯母的挤兑,便听她道:“呦,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你今儿个咋这么有礼呢,不叫我肥猪了啊。”
夏乔木尴尬的低下头,总算是想起这茬事儿了,原来那个夏乔木仗着自己脸蛋好,身段好,向来目中无人,不是毒舌这个是粗桶腰,就是毒舌那个是蛤蟆嘴,最是一个爱打压人的,把个村里稍微年轻一点的媳妇娘子都给得罪遍了,这回夏乔木自己作践出丑事了,看来,这个牛伯母来者不善啊。
夏乔木拉拉这牛伯母的衣袖,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道:“伯母不要介意,原谅乔木吧,以前都是乔木不懂事,乱说话,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了,您看行吗?”
这牛伯母人虽是长得胖了点丑了点,可她不是坏心人,村里人只要来请牛石柱,无论多晚,她从不拦着,有时候还跟着去看看,在村子里的名声极好,威望也高,冷不丁被这向来目中无人的美女娃示好,她有点懵了,伸手就摸向乔木的额头,纳闷道:“你也没发热啊,咋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牛嫂子,以前乔木小,不懂事,你多担待着点。”顾美娘温温柔柔的拉起牛嫂子的手,心里却打起了盘算,乔儿这丫头已经不清白了,往后说婆家的时候少不得还要靠牛嫂子多帮忙,便又道:“她这几天干出来的丑事我也不瞒着你,昨儿个她又偷溜出去了,在城里吃了大亏,您瞅瞅乔木后脑勺上的伤口,就是被人家给打的。”
“我看看。”这胖女人连忙扒开乔木的头发,乔木也乖巧的由着她。
“哎呦,可了不得了,下手咋这么狠呢。”
“我们家乔儿,我瞅着,经一事长一智,比以前好多了,往后啊,我一定拘着她,不再让她抛头露面的,牛嫂子,您看,您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着看看,这十里八村的有适合我们乔儿的没有。”
乔木猛然看向顾美娘,微微惊讶了一下,怎么,这么急着就要把自己给嫁出去?
牛嫂子为难的看着顾美娘,又用眼睛瞭着乔木,小声道:“你们家大妮子心野的很,能看得上咱们乡下小伙子?美娘,你别说笑了。”
顾美娘急了,道:“咋看不上啊,牛嫂子,这婚姻大事,哪里由得她去,我主意正着呢,您帮着留意着就是。”
“阿娘……”乔木扯扯顾美娘的袖子。
“去,西厢躺着去。”顾美娘斥了一句。
乔木转了转心思,想着,不就是相亲吗,要是真有合适的,嫁了就是,话说,这古代男人的质量如何呢?我可得好好挑挑。
至于失贞的事儿,初夜落红什么的,还是能造假的吧。
总觉得少了个人,乔木看了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瞎眼阿婆不见了,这是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