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大哥，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就不能惯着，虽说是很疼，但也就疼那么一下，过去就好啦。”杨二郎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两声，“大哥我可告诉你，女人没睡过可就不能算是你的女人，尤其大嫂还没跟你交换庚贴，她要是跑了，你还真没地说理去，官爷都不带搭理的。”

杨二郎说的带劲就要往屋里走，跟杨大郎凑凑近乎，偏生杨大郎一个眼神看过来，杨二郎霎时间不动弹了，赶紧摆摆手讨好的后退两步，“好，好，我不进去，我就站门口说行了吧。要我说啊，大哥你也别太惯着大嫂，我可是听小妹说了，大嫂脾气不好，你看她那天，连爹都不放在眼里，可不是好相处的样子。大嫂要是不从，你就先绑了，到时候还不是任凭你为所欲为。”

程夏双手抱胸站在杨二郎身后，看着他谄媚的对着杨大郎笑，虽然看不到屋里是什么情形，可是看杨二郎对杨大郎这么惧怕又尊重的样子，程夏也是糊涂了。

“哎呀大哥，你别一天到晚光想着出门，这女人娶进门你不好好睡，那不是浪费吗？”杨二郎越说越混，程夏直接撞了他一下进了屋。

屋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杨大郎正在墙角的位置蹲着涂涂抹抹，听到动静回过身来，看到是程夏，脸色难得尴尬了片刻，程夏也有些不自在，偏生杨二郎还说到兴头上了，“这大嫂回来了呀，这就正好了。大嫂我可跟你说，你已经嫁到我们家来了，就别惦记着田大志那小白脸了，那小白脸长得不男不女的，哪有我大哥好看。”

“要你管！”程夏放下两包糖，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杨二郎摸着差点挤到的鼻子，讪讪的回头，正看到林琇端着饭菜往主屋走，赶紧凑过去抹了一把，“媳妇我今天不出去了，等晚上我们好好玩玩，刺激刺激大哥。”

程夏听着杨二郎异常清晰大声的话，也忍不住有点脸红，回头就看到杨大郎的动作微顿，下一秒才继续捯饬手头的东西。

程夏按捺着不好意思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杨大郎头也没回，声音依旧清润透彻，还带着点压抑的咳嗽声，“今天给你弄来不少石灰，我突然想到不能总让你睡桌子上，就给你盘个炕吧，这样你睡着也舒服些。”

盘个炕？听着这熟悉的说辞，程夏突然有点想笑，这不是他们北方人经常说的话吗，怎么瞧着杨大郎是脱口而出呢？

不过，杨大郎不是土生土长的清献村的人吗，怎么能说出北方话来呢？

算了管他呢，既然给自己弄来了石灰，那她现在就可以做冬瓜蜜饯啦。

程夏刚想出门找林琇，就看到林琇站在门口要敲门呢，看这默契的，程夏迫不及待的开口，“冬瓜呢？”

林琇腼腆的笑笑，“我都削好皮，将冬瓜瓤去掉，按照嫂子说的，切成几大块放在厨房盆里，怕弄脏了，就用布盖上了。”

程夏迫不及待的点头，“谢谢弟妹，你真好。”

林琇更腼腆了，借着程夏的身形朝着屋里看了一眼赶紧移开视线，“晚饭做好了，娘让我来唤你和大哥吃饭。”

杨大郎微微咳嗽着应了一声，起身走到程夏身旁，“你们先过去吧，我洗个手就来。”

杨丽华早就坐在凳子上严阵以待了，一看程夏过来，赶紧瞪着她问，“糖带回来没有？”

“怎么能辜负小姑的期待呢，”程夏应了一句不再多说，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一盆款冬，一盆豆瓣菜，都是凉拌，还有一盆热菜，清炒春笋，估计是杨猎头打猎回来顺便挖的。

俗话说靠山吃山，他们紧挨着大山，山坡上的野菜自是不缺，但是农家人貌似都不知道的是，野菜虽然有各种功效，但也不能随便吃，更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就说豆瓣菜，清燥润肺化痰止咳，可是豆瓣菜全草都有通经的功效，如果是想要怀孕的人，吃了豆瓣菜是能干扰卵子着床阻止妊娠的，这可不是小事；再说春笋，程夏夹了一筷子放在口中品了品，微微发苦，一看就是随便清炒的，要知道，春笋虽然被称为‘春天的菜王’，不止能清肺热、胃热，还能凝气安神作用多多，但是春笋中含有大量的草酸，烹饪之前一定要在沸水中煮五到十分钟，去掉春笋中的草酸，草酸吃多了，是能导致肾结石的。

庄稼人不讲究这些，但是有些事还是需要注意的。

“吃这个吧，”程夏多夹了几筷款冬放到杨大郎的碗中，款冬能清肺下气、宁心安神，吃多了倒也无妨。

“这炒的都是什么玩意！”杨丽华吃了一口春笋便撂了筷子，直接朝着林琇摔打了过去，“你不知道爹挖一个春笋多费劲吗，就炒成这样，你对得起谁啊，滚滚滚，别吃了。”

林琇怯懦的看了杨二郎一眼，见他并不说话，委屈的马上就要落泪，杨丽华一看更是觉得丧气，“哭哭哭就知道哭，这个家都是被你哭穷的，扫把星。”

“娘，”小龙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下扑进林琇的怀里呜呜咽咽，胆怯的小声音听着让人心疼。

陈氏刚想训斥一番，就听到“砰！”的一声，一直安静的杨猎头直接推翻了桌子，盆盆筷筷的洒了一地，程夏眼疾手快拿过旁边晾着的一件衣服挡在杨大郎身前，才免了他被波及一身的饭菜。

“整天闹个没完，饭都别吃了，饿着！”杨猎头说完狠狠的踹了一脚彻底瘫倒在地的三根腿的桌子，手一挥出了房间。

“都怪你这个扫把星，”杨丽华嫌弃的弄掉身上的豆瓣菜，“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都饿着。”

“就是！”杨二郎附和一声，抓着一盆款冬和一个黑窝窝头快速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好在他早就料到会是这局面，在他爹掀桌之前将款冬抓在手里。

“奶奶，”小龙呜咽着扑进陈氏怀里，胆怯的看了杨丽华一眼，跟见了鬼一样。杨丽华被他看得气大，啪啪两巴掌打在小龙头上，打的小龙哭的更厉害了。

“你又发什么疯，好好的饭不吃非要闹事，现在谁都吃不了你舒坦了是吧。”陈氏抱着小龙躲过杨丽华的手，“小龙是家里的孙子，你再敢打他试试。”

“呵，儿子护完了开始护孙子了是吧，你就指望你儿子孙子吧，将来老了没人孝顺你别来找我。”

“你个孽障，你孝顺我跟你爹还委屈你了是吧，我不指望儿子指望你这个好吃懒做的白眼狼啊。”

......

杨大郎置若罔闻的起身，缓缓咳嗽两声，慢慢的踱步出了房间。

程夏看着杨大郎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人心里好像装着很多事，以致他过早的看破红尘一般，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心性凉薄，莫不就是如此了吧。

小龙的哭声太凄厉，程夏三两步走过去从陈氏怀中接过小龙抱在怀里，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

“你给我站住！”杨丽华气急败坏的指着程夏，“今天的晚饭就因为这个小扫把星没了，你把糖拿出来给娘吃。”

“自己作的，自己受着！”，程夏脚步不曾停顿的进了自己的屋，然后直接关上门，任凭杨丽华在外鬼哭狼嚎只当听不到。

杨大郎继续忙着在墙角处盘炕，看到程夏进来头也不抬，只指了指房间里唯一的窗户上放着的一碗白水，“刚拿进来的，热水。”

程夏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怀里的小龙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抬头看着程夏，程夏瞬间明白了杨大郎的用意。

程夏拿过两包糖放到小龙面前，带着点诱哄的味道，“小龙想喝红糖水还是白糖水呢？”

小龙哽咽着抽了抽鼻子，“大娘，我能喝吗？”

这小可怜，程夏抚摸着小龙毛茸茸的小脑袋，“可以，小龙想喝哪个？”

小家伙很是纠结的考虑了半天，最终指了指红糖，“我能自己喝一口然后给我娘送去吗？我娘一口饭都没吃。”

“乖孩子！”程夏欣慰的笑笑，才两岁多就知道心疼自己亲娘了，像他姑姑，就是长到七老八十也不知道体谅爹娘，“一会小龙回去的时候，大娘偷偷给你拿一点，你带给你娘，让她吃好不好？”

小家伙迫不及待的点头，乖巧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碎，“但是别让你爹看到，知道吗？”

小龙继续拨浪鼓似的点头，看来杨二郎那德性，连小龙都看透了。

“大娘，我能跟你们一起睡吗？”小龙怯生生的绞着衣角，胆怯的看了背对着他们的杨大郎一眼，继续可怜巴巴的看着程夏，还未等程夏说什么，小家伙又瞬间灰败的憋着嘴，“我爹每天晚上都欺负我娘，我娘疼的不得了，一直让我爹快点，还说放过她，可是我爹不听，非让我娘哭着求他才行，最后还得大喊一声才睡觉。大娘，大伯也这么欺负你吗？”

“咳，”杨大郎瞬间仿佛被呛着了一般，咳嗽个不停，直咳嗽的脸色涨红如猪肝色。

程夏也觉得窘迫的要命，心想不能让小龙和杨二郎林琇一起睡了，这好好的孩子再给带坏了。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程夏怀中的小龙身子猛地一抖，紧张的回身抱着程夏的脖颈不放，仿佛门外有洪水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