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生不如死

慕云谏却不疾不徐，缓声问道，“你拿不出来的，对么？”

慕桐汐沉默。

是，她是拿不出来；

但是只要她不开口，他又能拿她怎么样！

看着慕桐汐沉默，慕云谏微微叹气，“慕桐汐，朕再说一次，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不要让我失望。”

“皇兄，我……”

慕桐汐欲言又止。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追杀慕云峰和慕沉阳的人，都是你派去的吧？？”

对蔡语岚有恨；

又能为了他，杀人的人。

最后，还替他摆平了那些与他不利的谣言，也就只有慕桐汐了。

慕桐汐见慕云谏已经这样说了，干脆也不隐瞒了，面色一沉。

直接承认道，“是，慕云峰就是该死，蔡语岚也该死！”

所以，那些人，就是她派去的。

“你怎么变得这样心狠手辣了？”慕云谏皱眉。

在他的心里，慕桐汐怎么说也是女子；

一个女子，竟然能对自己的手足如此残忍，这太令他震惊了。

慕桐汐却不以为意，“皇兄，我只不过是替母妃报仇而已，如果当年不是蔡语岚，母妃何至于被冤枉，你又怎么会流落在外，还是外公和整个骁骑将军府，何至于被连累，这一切都是蔡语岚母子种下的恶因，他们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还有慕沉阳。”

慕桐汐说着，还尤为得意，“皇兄，你以为我派去追杀她的人是因为能力不够，才没有刺杀成功的么？你错了。”

“其实，我是故意下的命令，不要将慕沉阳杀死，只需要在路上吓一吓她就是了，我要让她在南诏的国土上，整日陷入惊恐的状态，因为我知道，就这么杀了她，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只有把她送到塞外，才能更好的折磨她。”

毕竟，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在慕桐汐的心里，对待敌人；

死，已经是太便宜蔡语岚母女了。

她的目标，是要让她的仇人，生不如死！

所以，她还打算此番回宫之后，好好的去羞辱羞辱蔡语岚呢。

不把她逼疯；

也得把她气死！

看着因为仇恨，几乎陷入魔怔的慕桐汐，慕云谏的心头生出无奈来。

忍了又忍，问道，“可是父皇呢？”

慕桐汐一愣，僵在原地。

“你也恨他么？！”慕云谏抬眸，深深的看着慕桐汐。

兄妹二人目光对视间；

再加上今日慕云谏的异常，慕桐汐隐约明白了什么。

好半晌，她才开口，问道，“所以，你都知道了？”

所以他才特意来这里等她？

“我早就知道了。”慕云谏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只玉蝉。

慕桐汐看到那只玉蝉，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眼神之中迸发出震惊之色：怎么会？

玉蝉怎么会在皇兄的手里？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从哪儿得来这只玉蝉的。”慕云谏轻声问道。

慕桐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慕云谏道，“这只玉蝉，是我在御书房的御案底下发现的，桐汐，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是父皇遇刺那一日，你留下的，对么？”

慕桐汐陷入了沉默了。

见她沉默；

慕云谏又低声开口，“慕桐汐，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盖着玉玺的传位诏书，也是你的杰作吧？”

“……”

慕桐汐觉得，他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我看到父皇的传位诏书开始。”

慕云谏老实的回答，“父皇将我迎回慕氏，明明已经封了我为宸王，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就写好了传位的遗诏？”

一来当日是冬至，事情繁多；

先皇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

二来，他回来后，能感觉到父皇的欣喜，他相信，如果不是刺杀，父皇短期内是不会死的。

慕桐汐沉默的看着慕云谏；

不反驳，也不辩解；

只是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父皇死的时候，事情实在太多了，而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蔡语岚和陈玉宝，所以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细想什么，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冷静，我想，我已经想明白了。”

慕云谏面无表情的看着慕桐汐，“桐汐，那一日，是你让人带着十七去御书房的，在十七进御书房的前一刻，是你在御书房内，利用父皇对你的信任，你把他杀了，随后拿着玉玺盖在了你早已经准备好的传位诏书上头，然后，你在等着十七去御书房，栽赃给她一个弑君的罪名，想要一箭双雕，对吧？”

说到最后，慕云谏的语气也淡了下来。

要说跟皇帝的感情，其实他是没有的，甚至因为母妃的关系，他还有点恨先帝。

可是，慕桐汐这样做；

也的确是绝情了一些。

见慕云谏把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一一的说了出来，慕桐汐干脆也不隐瞒了。

直接承认道，“没错，皇兄，你说的都对，慕云峰兄妹俩的事，是我派人做的，父皇，也是我亲手杀的！”

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看着慕云谏眼中闪过失望的神情，慕桐汐的心头就窝着一股火气，她直言道，“可是皇兄，就算是我亲手杀了父皇，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说我不对，但是，你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你，我不会走上这条路！”

面对慕桐汐的激动，慕云谏微微皱眉，“这么说，你承认了？”

慕桐汐格外的固执，“是，我承认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但我都是为了你啊，皇兄！”

“朕不否认你所做的一切，受益人都是我，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一切，非我所愿。”

他从来都不想做皇帝；

是她；

是护国公府；

将他一步一步逼到这个位置上来的。

慕桐汐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那又如何，皇兄你现在不是做的很好么？而且，你答应过我，会做一个好皇帝的，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要后悔嘛？”

慕云谏摇头。

“我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但是你呢？桐汐，你答应过朕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