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身边的非酋(25)

钟正元回来之后, 听说姜喜月要见他,马上来到后院, 紧张地站在树下。

这棵树姜喜月刚来的时候就在, 表面看着已经枯萎多年,但树干中却还有生机丝丝缕缕地流动着。

现在几个月过去,虽然还是没有发芽, 但姜喜月一直让钟正元每隔几天浇水, 树干里的生机已经明显变多了不少。

只要等春天一到,必定会厚积薄发。

姜喜月放下书走出来。

“你去买东西?路上还顺利吗?”

钟正元点了点头。“姜大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刚才警局的李副队过来, 现在还没有找到钟淇的下落, 想问问你, 最近她有没有跟你联系。”

他犹豫了很久。

“他有没有说, 如果找到了钟淇, 会怎么处置?”

“不清楚, 这件事无法对外公布,我也不清楚GRO那边会不会接手。”

闻言,钟正元思索了一会儿, 转身离去。

姜喜月看着他的背影小时, 才转身回房间。

刚刚关上门, 云君迁的身影慢慢出现, 身体已经变得透明。

“他带了东西进来, 和桌上的气息差不多, 可能已经见过那个钟淇了。”

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木雕娃娃, 是之前姜喜月从老婆婆衣服里找到的。

姜喜月看上去却像是并不惊讶。

回头,看到云君迁的身体跟透明似的,脚都快看不见了, 紧紧皱起眉。

“我不是让你在神龛里休息吗?你又跑去做了什么?怎么变成这样?”

他和自己结了生死契, 要是云君迁出事,姜喜月自己也逃不了。

云君迁双手背在身后,身姿如松。

“我有分寸。这几天你似乎心情不错,每天出门的时间也很晚。”

姜喜月笑着道:“不用一路占比躲避危险,只要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学校,当然不用再早起,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倒霉的事了,或许身上的气运真的已经改变。”

“那便好。”

云君迁看了她一眼,转身化作青烟消失在房间中。

——

钟正元回到房间,关上门,心惊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差不多五厘米高的木雕娃娃。

娃娃雕刻得憨态可掬,小脸圆乎乎的,只是唯独眼睛的位置却空空荡荡,被蒙上了一块红布,看上去有些邪气。

叮咚——

手机这时候响了一声。

钟淇用新买的手机卡发来一条消息:

【想办法把姜喜月的头发缠到木雕上,这不难吧?事成告诉我,今天晚上我就过来,以后我们家又能恢复以前的生活,你的公司,你的存款,我的好运都会帮你重新带回来。】

这个要求确实不难。

毕竟现在他和姜喜月同处一个屋檐下,很容易就能弄到她的头发。

钟正元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站起来。

吃完晚饭之后,夜色渐深,姜喜月正在书房看书,准备接下来学校的考试,钟正元站在院子里,目光决绝,似乎下定了决心。

看了一眼姜喜月,又转头朝抱云观门外看去。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从天黑开始就再没有香客上山,牧野正准备关门。

走到门口,突然见台阶上缓缓走上来一个人。

上山的路上没有灯,光线很暗,看不清模样。

“我们已经关门了。”

他说了一声,对方却没有反应,一直到走到抱云观的灯光之下。

“我不是来上香的。”

牧野倏地睁大眼睛。

“钟淇!你竟然还敢来抱云观!”

他之前虽然没有参与到其他案件中,但从姜喜月的口中知道了钟淇的所作所为。

GRO的任务除了在驱鬼辟邪,还要肃清邪门歪道,此时钟淇就在眼前,牧野瞬间大怒,冲过去想要直接把人抓住。

“我是来找姜喜月的!”

钟淇大喊一声,突然冲进了道观中,直奔后院姜喜月的住处。

看到站在院子里的钟正元,立即追问:“怎么样?你按我说的做了吗?”

钟正元紧抿着嘴唇,艰难地点头。

钟淇顿时狂喜。

“成了!”

牧野追进来,听见他们的对话有些不解。

“你们在说什么?钟正元,姜师父好心收留你,你该不会被背叛她吧!”

钟正元站在角落里。

在钟淇面前,他向来是胆小畏缩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牧野气得瞪了他一眼,钟淇却更加得意,对着里面大喊:

“姜喜月!”

吱呀一声。

木门从里面打开,姜喜月走出来,手里还拿着课本,显然正在写作业。

微微皱眉,带着被打扰后的不悦。

“吵什么?我早就听见了。”

钟淇看见她,目光里充斥着恨意,嗤笑道:“死到临头了,你还不知所畏!”

姜喜月没有说话,目光冷冷落在她的身上。

因为刚才一路奔跑,钟淇脸上的围巾散落开来,满脸脓包瞬间暴露在月光之下。

她的伤势比以前更加严重,眼睛下方长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把皮肤撑得透亮,就连眼睛都被挤歪了,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水泡,已经面目全非,乍一看根本认不出她以前清秀可人的模样。

怨恨地看着姜喜月,五官更是扭曲恐怖。

“我给你害成这样,姜喜月,今天就看你死不死!爸,把东西给我!”

说着,直接伸出手索要。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钟正元身上。

他犹豫着,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才拿出那个木雕娃娃,颤抖着递到钟淇手中。

月光下,憨态可掬的木雕娃娃身上缠着几根黑色头发。

钟淇看见,笑得更加得意。

“姜喜月,这上面缠的可是你的头发,契约已经达成了!你现在就是灵童的祭品,只要我往里面加上我的血,就能把你的寿命吸干!到时候我的脸能恢复,也能回到以前的生活,而你……会和陈浩一个下场!连死了都没人知道!”

闻言,牧野顿时大怒,一把抓住钟正元。

“我早就知道了,你果然和钟淇勾结在一起!”

钟正元任他抓着,没有挣扎。

纵然如此,姜喜月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你知道所谓的灵童是什么吗?一旦契约达成,没有得到足够的祭品,它是不会停下来的,而且胃口会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会反噬。”

钟淇反而大笑起来:“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就算真是那样,我也要先杀了你!”

说着,迅速拿出刀割破手指,血珠立即涌出来。

滴答。

落在木雕娃娃的身上。

狂风瞬间四起!

以木娃娃为中心,形成一股旋风,卷起地上的灰尘,疯狂肆虐。

姜喜月微微眯起眼睛,看到站在飓风中心的钟淇笑容得意,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似乎不想错过姜喜月衰老死去的每一个瞬间。

“姜喜月!你不要怪我,谁让你跟我作对!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伴随着飓风,姜喜月能明显感觉一股吸力正拉扯着自己。

钟淇的笑声更加猖狂。

牧野急得满头大汗,没想到钟淇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直接跑到抱云观来,更没想到钟正元这个叛徒,表面看着老实,背地里竟然和她勾结。

他怒从中来,抓着钟正元的衣领,几乎要把他从地上提起来。

“我真是信错了你!”

牧野咬牙怒骂,却突然看见钟正元的皮肤在迅速收缩,转眼间就出现了几条皱纹。

动作一顿。

钟正元慢慢抬起头,月光下,他的脸在迅速变得苍老,皮肤皱起,脸颊上出现几片老人斑,肌肉下垂,额头隆起深深的沟壑,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

牧野惊得忘了动手。

“你……你怎么了?”

短短一会儿,钟正元已经变成了一个苍老的老头,背佝偻着,十分费力地牵动嘴角的肌肉,勉强笑了笑。

钟淇一直盯着姜喜月,按理说,如果契约完成,她的寿命就会被吸走,可眼前的人看上去却一点变化也没有。

正有些疑惑,一旁传来牧野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看到已经变老的钟正元,倏地瞪大眼睛,随后勃然大怒。

“你干了什么!”

钟正元的声音已经是耄耋老人。

“钟淇,爸爸不能再让你犯错了,你想要治好你的脸,就用爸爸来当祭品,是我没有教好你……是爸爸的错。”

钟淇执迷不悟,看着此时的钟正元只有怒火。

“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你白白浪费了!我要的是姜喜月!我要她死!我没有错!”

“你错了!”

钟正元微微抬高声音,虽然寿命已经流逝,行将就木,语气却十分严厉。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钟淇说话。

他从已经愣住的牧野手中挣扎下来,佝偻着背,缓缓上前拉住钟淇。

“听爸爸的话,去自首吧,好不好?”

钟淇一把甩开他。

“滚开!”

钟正元却十分执着。“钟淇,听爸爸的话,就听这么一次……”

“爸爸?”

钟淇却反而笑起来,“你可不是我爸。实话告诉你吧,你女儿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住在她的身体里而已,你不会真以为我把你当爸了吧?”

上一世她太倒霉车祸而亡,只是借钟淇的身体重生罢了。

钟正元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可不是她的!

钟正元听完她的话,慢慢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踉跄着上前要去拉她。

“女儿……”

钟淇不耐烦地把他甩开。“废物!要不是你和这具身体是血亲,我根本不会帮你,没想到你烂泥扶不上墙,送到眼前的机会都不把握,坏了我的好事!”

苍老的钟正元连站都站不稳,被她一推,向后摔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飓风中心的人,伸出手想要去拉她。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寿命正在迅速流逝。

手还没抬起手,眼里的光慢慢黯淡,手臂脱力,啪一声落在地上,没了气息。

钟淇皱着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废物!”

说完,她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木娃娃上系的是钟正元的头发,他和灵童达成契约,现在钟正元已经死了,按理说契约就会一起结束。

可周围的飓风却没有停下,反而愈演愈烈,像是没有吃饱,疯狂肆虐周围的一切。

木雕娃娃直接吸住了钟淇的手。

下一秒,她的寿命迅速从指尖流逝,竟然被木娃娃给吸走了!

钟淇顿时大惊,慌张地想要把手里的木雕甩开。

那木雕却像是粘在她手上,怎么都拿不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姜喜月:“我说过,你供奉的魔童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契约达成,必须要吸收足够的极品才会停止,而且胃口会越来越大,显然它觉得只有钟正元一个祭品还不够。”

反噬。

这是强行改运不可逃过的结果。

从钟淇开始动歪脑筋的时候,就已经逃不过这个结果。

钟淇的寿命正在飞速流逝,十多岁的小姑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衰老,眼尾慢慢出现皱纹,前后只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不!我不信!你去吸别人,我可是你的主人!”

她不断挣扎着,右手抓着木雕想要把它扯下来,但那木雕就像是身体融为一体,怎么也拿不下来。

蛮力之下,就连皮肉和跟着撕开。

钟淇不断惨叫着,却还是无法阻止寿命的流失。

转眼间,她就已经苍老了几十岁,满头白发,身体虚弱地跌在地上,就和旁边已经死去的钟正元一模一样。

她身上的力气都被吞噬,手却还在不甘心地拉扯那个木雕娃娃。

“不行,不行,我不能死……”

“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谁也不能……挡我的路……”

皮肤慢慢皱起,整个瘦得像是一具干尸,只有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谁也不敢靠近,要是闯进去,或许自己也会成为魔童的祭品。

过了好一会儿,肆虐的飓风才慢慢停下来。

尘埃落定,牧野小心地凑近了一些。

刚靠近。

咕噜噜。

刚才怎么也取不下来的木雕娃娃从钟淇手中滚落,憨态可掬的娃娃躺在地上,笑容灿烂,却透着渗人的诡异。

他伸手在钟淇鼻子下面探了探。

“死了。”

地上两具尸体,一南一北,面容苍老,都是因寿命耗尽衰竭而死。

谁会想到,两人竟然是父女。

姜喜月马上联系了李长生,让人来收拾残局。

半夜,警察停在山脚,李长生带着警员迅速上山,看到地上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把人抬下去。”

李长生指挥着,匆匆进门询问事情经过。

“GRO那边说了,这次的事情他们来处理,我明天就对外宣布找到了疫苗,可是……”

他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几个木雕娃娃。

自从知道真相之后,他就对这样的木雕有些难以接受了。

“这东西以后会不会被别人误用?又出现第二个钟淇?”

姜喜月:“你把之前从钟淇家找到的木雕都带过来,我一起处理了,剩下的……”

这几年来,钟淇利用这样的木雕打造了不少祭品,估计送出去不少,该怎么回收是个问题。

牧野这时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

“我已经和GRO的人商量过了,协会会批一笔资金,用来高价回收这样的木雕,应该能都收回来,到时候全部销毁,永绝后患。”

闻言,李长生才终于放心下来。

从他当上副队长之后,也听说一些和GRO相关的消息,知道原来在暗处还藏着这样的组织,就连局长也让他全力配合。

“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人发广告。”

地上的两具尸体已经被搬走,李长生匆匆离开。

等人一走,牧野才道:“师父,GRO听说了这次的事情,想要见你。”

从上次警局闹鬼事件,GRO就已经开始注意到姜喜月的存在,只是对她并不了解,但是在听说了钟淇的事情之后,才注意到她的实力。

GRO现在日渐衰落,继续引进新兴力量,姜喜月明显就是一个好苗子。

要是能将她收编,对GRO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不小的名气,可以提高GRO的声望。

牧野也和他们持一样的看法。

他本来就是GRO的一员,自然想要和姜喜月一起。

“不去。”

姜喜月丢下两个字,直接转身回房间。

牧野立即追上来。

“师父,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GRO里面有不少资料都是对成员公开的,可以学到不少东西,而且加入之后还有很多好处。”

姜喜月摇头:“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考试了,我还要抽时间复习。”

闻言,牧野一愣。

“阴阳先生也是要考试的,而且还是期末考。”姜喜月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到处抓鬼,课程有点跟不上,必须抓紧时间复习,整齐期末考个考成绩,为分班做准备。

牧野确实没想到还有考试这回事。

这段时间,他都快忘记姜喜月还是一个十六岁,刚上高一的学生了。

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他总不能阻止一个学生学习吧?

只能干巴巴道:“那我……再去和他们商量商量,等你考完试再去?”

等姜喜月点头,才急匆匆离开。

李长生的办事效率很高,是真的被钟淇给吓怕了,担心会再有人拿到那样的木雕娃娃,继续作恶,回去之后马上和局长商量,第二天就对外宣称要高价回收所有木雕。

在利益的驱使下,短短几天,那些木雕就已经全部回收,送到抱云观集中销毁。

这次的案件涉及到三条人命,其中一人还是在社会上颇有地位的公司总裁牛振奇,又牵扯到了三十多年前震惊全市的命案,警方特意发布公告,将牛振奇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消息一公布,社会震惊。

谁也没想到,这几十年来在商界叱咤风云,风光无限的牛振奇竟然就是那桩惨案的凶手。

警方宣布调查结果,同时也对钟正元和钟淇做了死亡报告。

只不过对外,两人只是意外造成死亡,其中藏着的秘密只有GRO和警局的高层知道。

钟氏父女下葬的当天,李长生来询问姜喜月。

“牛振奇的骨灰还在火葬场放着呢,没有人来领,要不要处理一下?”

牛振奇没什么亲戚,孤身一人,警方虽然通知了陶美荷,但两人已经离婚,陶美荷表示不想接手。

“他现在就剩下一个儿子谢远,但我们去问过梅姐,她似乎没有把自己和牛振奇的关系告诉谢远,他们也都不想接。”

毕竟现在警方已经公开牛振奇就是杀害当年三条人命的凶手,所有人对他恨之入骨,谁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梅姐也不例外。

更何况在之前天台上,牛振奇想要用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祭品,就已经彻底撕碎了她心里最后一点感情。

“梅姐现在怎么样了?”姜喜月问。

“还在医院疗养,上次好像伤得很重,孩子是保住了,但花了不少钱,还好她以前当保姆的时候,牛振奇给了她不少钱。”

上次在别墅的天台上,虽然姜喜月及时把人救下,但钟淇还是伤到了孩子,估计需要好好疗养一段时间。

“既然他的骨灰没有人领,那就拿到抱云观来吧。”

大殿背后的神龛里放着不少人的骨灰,其中就包括吴近雯一家。

送走李长生,姜喜月转身刚要回书房,路过房间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已经多久没看见云君迁了?

以前他那缕青烟总是在抱云观中到处乱窜,上哪儿都能看见,可最近却很少再出现了。

她转身走进房间,神龛的香炉上还插.着信灵香,青烟袅袅直上,在房梁处慢慢散开。

空气中都是信灵香的味道。

“云君迁?”

姜喜月走过去。

以往自己只要一出生,对方马上就会出现,这次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生死契还在,姜喜月自己没事,就代表云君迁还没死。

“云君迁?”

又喊了两声,神龛中才终于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

“嗯?”

姜喜月的心稍稍落地。“你这几天在做什么?总看不见你。”

“有事?”

云君迁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疲惫。

“你没事吧?”姜喜月皱着眉,感觉有些不太对,“你出来再说。”

神龛中没了声音。

“云君迁?”

又等了将近一分钟,云君迁的声音才缓缓传出,很轻,像是已经疲惫至极。

“下次把……”

然后就再也没了反应。

姜喜月有些紧张。

现在她和云君迁的存亡息息相关,他的样子明显有些奇怪。

可最近一切都好好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云君迁背着她做了什么?

姜喜月高高隆起眉,转身要去找东西,刚走到门口,撞见拿着笤帚的牧野。

犹豫了两秒,问:“你知道我房间里的神龛吗?”

闻言,牧野瞬间紧张起来,点了点头。

之前姜喜月收他当弟子的时候特意交代过,不能进她的房间,应该就是藏了什么秘密。

但是有一次姜喜月不在,牧野在道观中看到一抹游魂。

道观中供奉着三清祖师爷,任何邪祟进入都会灰飞烟灭,但那抹游魂却能来去自如。

牧野一路追上去,发现游魂进了姜喜月的房间,进去之后看到那个神龛,就隐约猜到了姜喜月的秘密是什么。

但又担心她会把自己赶走,所以一直没有说。

此时见姜喜月问起,才小声问:“师父,你和那个鬼魂是不是定下了什么约定?”

“你都知道些什么?”

姜喜月迅速警惕起来。

“我是听我爷爷说的,他认识你的爷爷。”牧野连忙解释:“上次我看到之后就打电话问过了,他不肯告诉我,说必须你亲自去问他,所以这次,这才会让你去GRO的。”

让她加入GRO,互惠互利是真。

但牧野也想弄清楚,那抹游魂和姜家到底有什么恩怨,竟然能在抱云观里自由进入。

饲养鬼魂,这可是阴阳师的大忌!

姜喜月之前从牧野手中拿到姜家的历代资料,就清楚他爷爷肯定知道点什么,或许这还和姜家世世代代的霉运有关,本来是打算考完试再过去的。

可是现在……

她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面平静无波,云君迁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

干脆道:“距离考试还有几天时间,你不是让我去GRO吗?现在就去!”

说完,迅速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带上云君迁的牌位,当天就和牧野一同出发。

GRO总部设立在首都,从A市坐车过去只需要两个小时。

两人下午出发,天色还没黑,双脚就踩在了首都的土地上。

一下车,牧野打了几个电话叫人。

“我们先去GRO的总部做个登记,爷爷还在外面,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那个牌位……你要一起带进去吗?”

GRO里面可都是学过的阴阳先生,要是知道姜喜月带着鬼魂进去,肯定要炸。

姜喜月无视他担心的目光。

“带。”

牧野:……

接他们的车辆缓缓前行,深入一线,在街道上行驶了一会儿,才终于在一栋古香古色的四合院门口停了下来。

姜喜月转头朝右侧看了看,隐约能看到皇城黄色的琉璃瓦折射夕阳的余晖。

谁会想到,GRO这么一个组织竟然就藏在皇城脚下。

牧野显然对这里十分熟悉,一下车就带着她直接往里走,绕过屏风走到庭院。

这庭院明显是经过特殊设计的,走的是五行八卦风水格局。

见姜喜月正盯着周围的一草一木看,牧野有些骄傲道:“这些摆设是我爷爷弄的,我爷爷可是GRO的元老,也是最厉害的阴阳先生。”

说完,又看了看身边的姜喜月,犹豫着补了一句:

“今天之前是。”

姜喜月要是真的加入GRO ,那可就说不定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他已经深深了解到姜喜月的实力,早就已经超过了他的爷爷。

有这样的人加入,整个GRO日后肯定会发生惊人的变化!

只是可惜,现在整个GRO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点!

想起今天他和GRO成员的聊天,对方知道姜喜月要来,还觉得是她要高攀GRO……

简直完全理解错了,到底是谁高攀谁!

希望其他人稍微有点眼力劲儿,别把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大佛给气走了。

正想着,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匆匆走出来。

身上穿着明黄色的道袍,手持桃木剑,身上装备齐全,看上去已经五六十岁,身材微微有些发胖。

牧建国径直走进来,看见牧野,顿时皱起眉。

“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要躲在乡下了呢!怎么说你也是GRO的成员,还是会长的孙子,竟然跑去拜一个小丫头当师父,简直自甘堕落!不思进取!”

对方一进来就炮语连珠骂了一通,一口气把雷踩了个遍。

要不是对方是自己的叔叔,牧野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

“叔叔,我把师父也一起带来了。”

说着,指了指姜喜月,一边给他使眼色,希望叔叔能稍微收敛一点。

没想到牧建国却扬起眉,转头朝姜喜月看去,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用难以置信的语气,抬高声音问:“你真的拜了她当师父?你……你简直要气死我!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懂什么?你到底怎么回事?以前不像这样啊!”

说话间,本来正在屋里议事的其他几个GRO成员也纷纷走出来。

看见一脸青涩模样的姜喜月,纷纷摇头。

因为之前旅游局和抱云观的合作,GRO的成员都知道姜喜月的存在,不过都觉得她只不过是运气好,才会赶上爆红,继而被大众认可。

毕竟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就算学得太好,也比不过他们自己。

更何况姜喜月的父母早逝,根本就没教给她多少本事。

至于牧野传回的那些消息,八成也是她运气好,才能顺利解决。

当初协会派目前去调查警.局闹鬼的事,没想到他到那边后也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不回来了,还说要拜姜喜月为师,在抱云观休息,GRO的人都觉得他是疯了。

自甘堕落!

堂堂GRO成员,竟然去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当弟子,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

当时这个决定,让牧野被其他人狠狠嘲笑了一番,直到现在也有人反对这件事。

此时见牧建国把他们心里所想都说出来,纷纷站在旁边看好戏。

“叔叔!”

牧野知道姜喜月的本事,着急地想要制止,却被后者抬手拦住。

姜喜月的视线落在牧建国身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他的的身后。

“你刚才是去驱鬼了?”

牧建国用手中的桃木剑耍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剑花。“没错,这次的厉鬼就藏在古宅里,已经在那儿上百年,我设坛几日,才终于将它消灭!”

GRO虽然是官方组织,几乎汇聚了全国最好的风水先生,但其实能驱鬼的人并不多,大多数只是停留在最浅显的看风水上。

这只百年厉鬼他们已经盯着很长一段时间了,好几次去都没能祛除,这次他联合好几个成员,用了好几天时间,耗费心力才终于将其制服。

算起来,这也算是GRO的一项壮举了,牧建国自然为此骄傲。

正在整个GRO,他就是二把手,仅次于牧野的爷爷。

见他这么高兴,姜喜月趁热打铁,直接对他迎头痛击:“可它已经跟着你进来了。”

牧建国身体瞬间僵硬。

姜喜月又补了一句:“就在你背上趴着。”

闻言,所有人顿时紧张起来。

“在哪儿?你可别胡说八道!”

“我怎么看不见?”

“小姑娘,话可不能胡说!”

就连牧建国也怒气冲冲道:“那只鬼明明已经被我驱除了,要是跟在我身后,难道我还发现不了?”

姜喜月的视线落在那只鬼身上。

清晰看到那团黑雾缠绕在牧建国的肩膀上,估计是之前被打伤了,失去形体,所以其他人看不见。

不过……

现在厉鬼趴在牧建国身上,正在吸他的精气,应该很快就能显形了。

果然,牧建国的话才刚说完,突然感觉肩膀沉甸甸的。

他心里立即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难道那只鬼真的跟着他回来了?

可他都看不见,姜喜月这个黄毛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正想着,转头朝其他人看去,只见所有GRO成员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他的身后。

他们眼睁睁看见,牧建国本来空无一物的背后,慢慢腾出一团黑雾,随后逐渐显形!

黑雾缠绕的双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正在吸取精气!

就是古宅里那只厉鬼!

厉鬼刚刚化形,牧建国马上感觉到自己双手开始乏力,就连桃木剑都握不住,脸色也逐渐苍白。

“快想办法!”

GRO成员见状,大喊起来。

“会长呢?只有会长能制服他了!”

“快点帮忙!”

……

他们着急地想要进屋取法器,紧接着,却见姜喜月抬脚走了过去。

其中一人见状,连忙大喊:“小姑娘,不要逞强!”

话音刚落,只见姜喜月已经走到牧建国面前,突然出击,食指和中指迅速扣住厉鬼,直接将其从他背后扯了下来!

厉鬼发出一声嘶吼。

姜喜月面不改色,把那只鬼揉巴揉巴,直接塞进一张符里。

不到三秒钟,结束战斗。

所有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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