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就地埋
如今人群里正等着粥喝,少有人会注意到她,霍燕堂跑出了两条街,撑着打颤的腿直喘气,回过头去本是要破罐子破摔了,谁料压根没人搭理他。
他瞧着这风雪肆意的街道,有些懵,烨罗跑那儿去,不是奔他?那会是冲谁去的?
烨罗可是那黑心肝的贴身护卫,怎么可能离开璟王百米外?
他一头雾水,摸了摸小心肝儿,壮了壮胆子,回去一探究竟。
那头白华英才踏入狭小的巷弄,一只强有力的手便将她拽了过去,她抬手便是一肘,璟王反应更快,握着她的肘臂,俯首贴在她耳旁,压着嗓音道:“黑心肝?”
见她没说话,璟王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低沉的嗓音分外的魅惑人心,谁说璟王是战场的冰坨子?这分明就是一团火,时不时的过来撩拨你一下,引着你往他那儿靠近。
“王爷听错了。”白华英动了动肘子,却被璟王握得死死的。
“是吗?本王不是个东西?”
“……”白华挣扎了半天,还被他箍在怀里,不由来了气。
“不说话?”他忽的松了手,将她抵在墙边,一只手护在她身后,怕那冰冷的墙冻着她。
璟王生得高,如今十四岁的白华英在他跟前像个孩子一般,若不是白华英的母亲原就是高挑的,只怕如今要吃亏不少,但眼下也没好到哪里去。
“说什么?王爷是个东西?”白华英抬头,撞上他那明暖的眼睛,心里忽的跳漏了一拍,这样的心动,令她隐隐不安。
璟王忽的笑了,那疤痕被隐在斗篷里,他低着的额抵着白华英的,柏子的香气随着风雪往她鼻子里钻,这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才有的阳气,赵斯年那厮瞧着儒雅翩翩,但平日里身上总会透出一星半点的脂粉气混着,如今两两相较,后者竟显得俗不可耐。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璟王的嗓音是很好听的,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又透出几分尊贵与清冷之感,混在一处,缓缓的念着这词,分外的魅惑!
白华英一时有些咬牙,世人皆说璟王是个杀神,可她总觉得,这简直就是男人中的狐狸精。
这首词是张衡的《定情赋》,里头的原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下一句便是: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她可是个近二十的人了,如今听着这样撩拨人的词,不免有些心动!
“王爷这词怕是念错了人。今日王爷大喜,不妨去对着新婚妻念。”白华英将他推了推,一片雪从二人跟前缓缓的落下在璟王的脸侧,她鬼使神差的去摘那片即将化去的雪。
“眼下正在给新婚妻念,只是不知她喜欢不喜欢。”他垂眸低笑,英气的眉宇间透着极致的温柔,并在一处,真教人移不开眼。
白华英忍不住低斥了一声,“真是狐狸。精。”
璟王握着她的手,那炽热的温度将白华英的寒意驱散了大半。
“嗯?不喜欢?”他低眉敛笑,思量着又道:“那不妨念一念别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华英将手抽了回去,“王爷征战这么些年,难道不知这首诗是写战友兄弟之情吗?怎么?王爷如今要与我做兄弟?”
“与子同泽,与子同袍,甚好。”
二人你来我往,一时不相上下!
此时一路跑回来瞧热闹的霍燕堂来到巷子口,瞧着璟王竟然在墙边压着个身形娇小的女人!
奈何璟王斗篷宽厚,将那女人的身形挡了个严实,不知是哪家的,啧啧,这姿势瞧着香艳得紧。
霍燕堂摸了摸下巴,凑了上去。
“王爷真是好兴趣,如今这光天化日的,挑这样的小巷子有什么刺激的,你若是喜欢,我在郊外的庄子里还养了好些人,你同我父亲说个好话,我带你去庄子,咱们不如一道玩。”
他吊儿郎当的倚着墙,手里不知从哪儿掏了个雪球抛着,一副纨绔的模样,可偏生这人眉眼处又有一颗痣,斜眼一挑,跟身旁这个狐狸真是不相上下!
璟王将她拢在宽大的斗篷里,“滚。”
霍燕堂见他生气了,一时心情大好,笑得贱嗖嗖的道:“怎么?莫不是坏了你的好事了?你这般护着的,不知是个怎样的妙人儿,快给我也瞧瞧。”
白华英有些紧张的揪着璟王的衣袖子,这货在上京里是个嘴碎的,玩得又狠,玩得又开,到时候指不定传成个什么模样!
璟王将她护在怀里,宽大的斗篷将人挡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个小揪揪出来,但那揪揪也是一闪而过, 瞧得霍燕堂眼神微亮,下意识便吹了声口哨。
“想不到王爷正人君子,竟然也喜欢玩这些个,早些说嘛,我那儿还有几个娈、童,王爷若喜欢,到时候我差人送到府上去就是了。”霍燕堂的父亲一直与璟王相交颇深,如今璟王要这么搞他,他父亲竟还要帮着!如今这口气总是要出出来才好!
白华英躲在那斗篷里,一时竟觉得有些憋屈!真真是不痛快!
她抬手便朝璟王那精瘦的腰上掐了一记,璟王有些吃痛的握着他的手,只当是霍燕堂说了些这样的话,如今心里不痛快了。
“烨罗,将他埋了。”
烨罗从巷口过来,瞧见霍燕堂有些懵,先前这人火急火燎的跑了,如今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又从巷弄里出来了。
霍燕堂见烨罗过来,慌道:“这上京城里不过是玩童押妓罢了,有什么可奇怪的,你眼下,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到时候我父可不会放过你的!”
璟王握着白华英乱掐的手,扫了眼霍燕堂,那一眼冷冰冰的,一缕杀意升腾而起,瞧得霍燕堂打了个哆嗦,“我什么也没瞧见,我还有事,告辞!”
他转身便要跑,烨罗一把提了他的衣领子,将人往地上一抛,随身的几个护卫就着最近的土坑,拿了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铲子便开始铲土。
如今上京的好些排水暗渠都淤堵得厉害,一铲子下去,那污脏的臭水直冒。
烨罗瞧着那污水散发的恶臭,望向璟王:“主子,好像是挖到年久失修的暗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