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戏说戏语
白华英将那故事从头到尾改得神哭鬼泣的,白秋兰听得脸色发青,“什么鬼啊神的,你可不要吓唬人!我也不是在这府里吓大的。”
白华英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侧躺着,手里拿了本书,也不瞧,只是拿在手里玩。
“信不信由你,只不过,到底我比你要年长一些,府里的那些往事知道的也总比你多,对了,听说不是在那树下服的服,是自刎的,血溅了一地,死时可不甘心的很,三妹妹若是要回去,可要当心些,不要到处瞧,这含冤走了的,怨气可大得很。”
外头的风忽的吹开了窗,砰的一声,吓得白秋兰惊叫出声,“啊!!你……你少来这一套!我可不怕这些。”
翠青做好了烧鸡拿了来,笑道:“小姐,这鸡是早年的仔鸡,如今烤着吃下正好呢,快来尝尝。”
那烧鸡哪里还有先前惨兮兮的样子,如今烤得喷香,在灯盏的光照下还冒着热气,烤得金黄的鸡如今油光水色的,瞧着漂亮得很。
翠青将鸡在白秋兰眼前晃了晃,死不瞑目的眼同白秋兰的碰了个正着,她忽的吓了一跳:“不过是只鸡,也不是没吃过,瞧着你们这没见识的样!你们就慢慢吃吧,也不怕这冤死的鸡半夜来寻你们!”
翠青看了看盘子里的鸡,有些懵:“这鸡也不知是谁丢进来的,纵然是要找,也要找那害了它的人才对。”再说了,真要慈悲为怀,这三小姐也不会吩咐人来干这样的事儿了,如今倒是装起来了,也不知是同谁学了这么些下作手段!
“大姐姐如今脑子清醒了,怎么管起手下的人来,还是这样没规矩!主子说话哪里有她们插嘴的份儿?到时候若是让母亲瞧见了,非得好好管教管教!”她有了上次的经历,如今也不大敢跟白华英对面刚了。
白华英掀了掀眼皮子,朝翠青道:“三妹妹好像喜欢吃鸡腿,你分一条给她。”
“是,奴婢这就分。”翠青喜滋滋的将盘子放在桌案,伸了手便要去扯鸡腿,白秋兰嫌弃又惊惧。
“这府里头也就是你跟没吃过好东西似的,区区一只鸡腿,不知道的还当是个什么宝贝!大姐姐,当初你跟在我屁股后头摇尾乞怜的求我给你鸡腿吃的时候,不知道多有趣呢,也不知那些事儿如今你还记得不记得了。”白秋兰微微昂首,凝着她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傲气。
“这些年的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清楚,你们予我的,我必分加倍的还回去,三妹妹不必着急讨,时机到了,我自会还你。”提起以前那些事,白华英便觉得憋屈!
堂堂一个嫡出,竟然被府里的庶子当狗一样的欺负!
白秋兰见她眼神寒冽,顿时面色微晒,“你最好是记着,否则若是哪一日忘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翠青在一旁打和道:“三小姐,这烤鸡如今还热着呢,要不在这儿用些再走?”
那只翻着白眼的鸡在她跟前晃了晃,白秋兰脸色铁青:“要吃你们自己吃,这样的东西我可瞧不上,我还要去二姐姐那儿坐会,你就在这冤鬼缠身的屋子里好生呆着吧。”
白华英眨了眨眼,“三妹妹,你肩上怎么还压着个人呢?”
“你!你胡说什么!”这几日白秋兰觉得肩上酸痛,一时也想不起原由来,如今白华英这么提了一嘴,她顿时觉得更疼了,又惊又怕。
“趴在你耳旁与你说悄悄话呢,你没瞧见吗?啧,许是些不干净的东西罢,三妹妹还是仔细着些好,平日别做亏心的事儿,若得了空,也去庙里头多拜拜。”
白秋兰听着这话,吓了一跳,手往肩上直拍,“你!你胡说八道仔细我撕了你的嘴!”
“三妹妹,我可是一番好心,你不信也就罢了,如今怎么反倒说起我来了?”白华英朝翠青招了招手,翠青端了烤鸡过去,白华英撕了条鸡腿啃了两口,笑盈盈的。
这样的笑看得白秋兰心里渗得慌,转身便脸色铁青的出了门,她打量了眼四周,总觉得心里慌慌的,“都怪那个丑八怪,说的什么胡话!如今天都黑了,明日我再同她算帐!”
月荷心里也渗得慌,“咱们还是寻个时间去进香吧,眼看天就要黑了,这院子真是邪门得很,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白秋兰提着裙摆,就差用跑的了:“不过是些入不得台面的腌臜事,也想吓着我不成!”
旁边忽的有了一声响动。
二人顿时吓得不轻,紧紧的挨在一块儿,月荷四处张望了一番,“这东侧的屋子一直是空着的,还有人说这院里瞧见个老太太哭得厉害,也难怪大娘子要将这屋子给她住着。”
“啊,那那那,是不是有个人影子刚飘出去了!快点走!这儿真是个鬼地方!”如今夜色渐渐深了,这两人手里也没一盏灯,全凭着长廊上的灯照着光。
风雪交加时梅林里树影晃动,梅花纷纷扬扬里搅着雪落了一地,瞧着红艳艳的,像极了白华英屋子里的鸡血,白秋兰脸色发青,一路跑了回去,发间的流苏都险些跑掉了。
站在门口的秀心呸了一声,“就凭着她们也想来欺负小姐,也不瞧瞧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斤两。”
翠青捧着鸡,心里有些不安,“小姐,这院里真有这样的事?”
秀心嗤笑道:“不过是吓唬她罢了,你还当真了?你怎么跟她一样好糊弄?再这样下去,下回若是有人要害小姐,打着为小姐好的旗号来骗你,你是不是也就早了当了。”
翠青面色微晒:“我才不会上这样的当!可小姐方才说瞧见个人蹲在三小姐的肩上……”
白华英慢条斯理的吃着鸡腿,听着两个丫鬟叽叽喳喳,不由扯了扯唇角,若不是如今白府就这么些人,理当团结一致,区区一个庶出的庶女早就被她收拾了!
白秋兰如今还小,纵是会些手段,也是无关痛痒的,但她背后的那个人,可真是手段频出,纵然在她这儿没讨着什么好,但瞧着也碍眼得很。
两个丫鬟争论完,望向当家主子,却见她将鸡骨头丢在痰盂里,擦了擦手道:“时辰不早了,早些歇着,这屋里的碳火再添上一些,若是那嬷嬷不给,也不妨事,你们两晚上就睡一块儿也暖和,屋子里的血腥气如今也散了,可以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