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上的局面处在了一种显而易见地对尤利安·阿茨特极为不利的情况下时, 唯一具有决定权的德国乒乓球国家队总教头——贝克尔·沃尔夫冈却并没有申请一个暂停。

久久没有到来的暂停让苏舟的心愈发地沉到了胃里。

场中，大分差落败的德国人终是没有谱写出一曲绝地反杀的奇迹，第四局的比赛最终在一声沉重的“砰”声中结束。

——小比分11：4, 罗德里格斯在前, 尤利安在后,

一分钟的休息时间过后, 第五局继续开始。

正如苏舟所担忧的那样, 第五局里，两人的比分被进一步拉大。

罗德里格斯3：0尤利安。

罗德里格斯4：1尤利安。

罗德里格斯6：1尤利安……

……这完全是一种其中一方被逐渐打崩的局面，两人之间的分差渐渐变得离谱。

暂停……

暂停！

暂停暂停暂停暂停暂停暂停——

苏舟的心中发出了急促又不停歇的呐喊。

——为什么还没有暂停？！为什么还不申请暂停？！贝克尔教头！快给尤瑞来一个暂停啊…！

…

……

当德国解说弗雷德里克面色难看地询问苏舟对本局比赛的看法时，出乎意外的，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

弗雷德里克顿住, 转头, 只见这个并不回话的中国人正面色凝重地紧盯着场中，当他的视线微微下移时, 还看到了中国苏紧握成拳的双手。

……弗雷德里克自发地转移话题说：“看来苏是无法为我们解答任何事情了，不是因为他的siri被限制了, 纯属是因为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除了比赛之外的任何东西了。”

是的，此时此刻, 就连罗德里格斯的身影也从苏舟的眼里彻底消失了，他专注地、担心地、凝重地注视着那抹身着白衣的身影、注视着正在场中奔波的尤利安·阿茨特、他独一无二的德国朋友, 他看着尤利安一次又一次捡球的背影、从脸颊滚落到地面的汗水、已然变了一种颜色的球衣、还有那终于也有些绷不住惯有冷静的狼狈侧脸。

尤利安……

尤瑞……

暂停……

为什么还不叫一个暂停……

……不，看看现在的小比分吧, 7：1了，竟然已经到了堪称离谱的7：1了，而此时的大比分是3：1，赛制是七局四胜, 换句话说，这很可能——这绝对就是本场比赛里的最后一局了，而在这种生死一线的最后一刻，贝克尔教头却还没有叫一个暂停，苏舟可以“理解”，贝克尔·沃尔夫冈怕是真的没有任何要叫暂停的意思。

是的，苏舟可以理解，在强制自己平静下来后，他真的可以理解贝克尔教头大概是怎么想的，但是……

渐渐的，苏舟愈发用力地咬紧了牙关，左右两边的大臂肌肉也随着他渐渐攥紧的拳头而显得越发紧绷。

在第五局里，苏舟的解说词少的可怜，甚至可以说是彻底沉默，哪怕此时的他喉咙无事，他恐怕也不会在这种局面下多吐出一个音。

与精彩纷呈的前几局不同，第五局无疑是西班牙球迷的狂欢，却是德国球迷的残酷地狱。

地狱里的空气都是能压死人的。

一股沉甸甸的气体正死死地压着苏舟的胸口，同时也在无限地压缩着他周围的空气，步步逼近的窄塞让苏舟能看到的人与事越来越少，仿佛有个上帝视角在告诉他，罗德里格斯的控场能力真的越来越出色了，但是第一视角的他的眼中却只能看到节节败退——乃至是完全溃败的尤利安·阿茨特，他无法不只能看到尤利安·阿茨特。

与此同时，作为完全对立的两方，西班牙解说埃尔南并没有对尤利安落井下石，却绝对不会因为一名小将的失常，就不去大肆地赞美这场比赛里最最瞩目的那个英雄——

他自豪又骄傲地飙起了语速：“——精彩！精彩！！精彩！！一板扣杀！两板暴击！三板定胜负！尽管发挥惊艳的尤利安·阿茨特确实在先前给罗德带来了少许的麻烦，但是罗德里格斯用一球又一球的胜利、一次又一次的领先、让人震撼咋舌的回击告诉每一个人！他！罗德里格斯·雷耶斯！依旧是那匹不会放过对手的狼！依旧是新一代球员中的领头者！”

这一次，弗雷德里克没有特意与对方呛声，也没有拉出沉默许久的苏舟当做新的炮台，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埃尔南狂欢完毕，然后扶住了话筒，用着一如既往的沉静口吻说：“尤利安的步调乱了，现在的场面确实是被雷耶斯彻底地带着走，这一局打得很难，很不好看，我认为沃尔夫冈教头应该要一个暂停…………但是他没有，想必这会成为赛后记者的采访重点。”

比赛现场，隔离板外，德国队，菲克·霍夫曼双手环胸，面黑如铁，没人能看到他正多么用力地掐紧他自己，他那鼓动着青筋的双手正好被两侧的大臂完美地遮掩。

冷静——

菲克在心中反复地低喃着：尤利安，冷静，你需要冷静——天呐，他竟然在对尤利安说“你需要冷静”——你需要找回自己的步调，你需要意识到这一点，你需要发现问题的所在，就算这一局、这一场比赛你很难拿下，但是起码……你和罗德里格斯·雷耶斯之间的差距，绝对不至于到9：2这么惨烈。

——9：2。

是的，第五局的小比分已经到了罗德里格斯9：2尤利安。

场中，隔离板内，当尤利安·阿茨特又一次拉球出台后——

对面的西班牙人转身捡球，尤利安站在球台前气喘吁吁，他擦过流个不停也擦不干净的汗水，抓紧这珍贵的几秒时间去调整那早已错乱的呼吸，他告诉自己比赛还没有结束，他试着去思索究竟要怎样才能尽可能地追上一球，可是……

……可是他想不到。

他的脑中只有大片的杂音。

——又输一球…

——又输一球……

……他已经输了几球了？

他……

又有汗水顺着额发滴落到眼皮上，尤利安难耐地闭了闭眼，汗水渗入眼中是那么的生涩，涩到让他的眼底条件反射般的产生了泪意。

他的余光看向了他的手边………一侧，裁判桌上，那个代表了比分的记分牌正显示着两个一目了然的比分。

代表了大比分的3：1。

还有血淋淋的9：2。

9：2…

九比二……

巨大的分差仿佛让尤利安隐约描绘出了结局的形状，那是一个他绝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在尚未尘埃落定的此刻就彻底承认的形状。

犹如在翻滚的波涛大海中起伏沉沦，尤利安用同样被汗水浸满的左手背擦去了汇聚在下颚的汗水，他喘着气注视着已然再度走回台前的对手，那个身披红色球衣的西班牙人，被杂音占据的脑中闪过了碎片一般的定格式低喃：现在的小比分是9：2，接下来是第五局里的第十二球，发球权仍在他、尤利安·阿茨特的手中，所以接下来……

嗖——

对面，罗德里格斯高高扬臂，把白色的小球扔到了尤利安·阿茨特的手里。

这头，尤利安准确地抬手接球，但是，在掌心与小球相接触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只有大片的空白，甚至连焦躁与无措都悄悄地匿去了身影，只留下了一个平静的表面与一片深不见底的水底。

为什么……

纷繁又看不清的画面，杂乱又爆炸开来的声线——

尤利安·阿茨特感到了被否决般的自我质疑与无法理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为什么不久之前的他打得是那么的畅快自如，而现在却——

是罗德里格斯·雷耶斯打顺了吗？是对面的西班牙人迎来了小爆发吗？为什么第五局竟然打得这么难看？为什么小比分竟然已经到了9：2？！

尤利安很想思考，他理应冷静地思考，但是他的冷静已经不在了，他的心已经乱了，他在爆炸开来的思绪夹缝里艰难求生，他想，是他的释放还不够吗？是他的体力又一次拖后腿了吗？是雷耶斯的步调太快了吗？或者是……

……是他的步调太慢了吗？

拉球撞网……

弧圈下台……

追球不及……

将罗德里格斯·雷耶斯的回球打了高炮……

于是他失掉了一分、两分、三分、四分……

失分失得如此频繁，丢分丢得如此迅速，迅速又频繁到让尤利安总觉得有些不真实，这样的现实太不真实了，就好像，第五局也没打多久吧？为什么他就输了这么多了？为什么比分就已经到了9：2了？

为什么——

……他输得如此的轻而易举，就像是对面的西班牙人赢的如此容易？

七局四胜，大比分3：1，小比分9：2，大小比分的差距都足以让球员绝望。

但是尤利安·阿茨特没有，只要这一局还没有结束，只要本场比赛还没有终结，那么他就不会放弃，那么他就一定会咬紧牙关，去追逐下一球的胜利。

……对，尤利安告诉自己，现在还没有结束，你还可以——你还可以继续——

继续，尤利安·阿茨特，继续加强你的攻势，继续试着拿下一分…！

尤利安打得更拼了，但是他的拼搏并没有为他带来任何回报。

带来的反而是更进一步地溃败。

第五局第十二球——

尤利安·阿茨特的发球，罗德里格斯直接接发球挑打…！并且上手后直接得分！

砰——

小比分罗德里格斯10：2尤利安·阿茨特！

第五局第十三球——

换发球，罗德里格斯·雷耶斯正手发侧上旋，尤利安正手短搓，西班牙人继续近台挑打…！尤利安撤台回击，罗德里格斯以狂暴弧圈回以颜色！于是远台对峙的局面被迅速拉开！但是，不过是在两人交手后的第四板——

砰！！

罗德里格斯的侧身位拉大直线！

而尤利安·阿茨特再次判断失误！他的脚步在向左移动后转为迅速向右，然而已是回击不及，德国人的球拍险险触球，却是在下一秒便接着将小球打飞到空中！

砰——

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幕啊，这一幕在本场比赛开始不久后就出现过一次，也在堪称溃败的第五局里出现过多次，而在小比分已经到达了10：2的此刻，这一幕又一次地出现在了这里。

——高高飞起的高炮球在头顶的灯光反射下拉出了钻石流星般的刺眼圆弧，而其飞行的方向甚至不是朝着身着红袍的罗德里格斯，而是斜斜地飞向了尤利安的右手边，直接冲出了隔离板所围绕的赛事场地。

这不是本场比赛里的第一个高炮球了，就连罗德里格斯也在第二局与第三局中合计打出过三个高炮球，但是这一个高炮球却与之前的任何一个都不同。

——之前的高炮球，输了，还有着继续前进的余地。

——这一个高炮球，输了，便代表了本场比赛的终结，不留下任何余地。

在尤利安将球击飞的刹那，场外，观众席，那片以红色为主的方阵便瞬间成为了激荡着的红色海洋，在第五局过半时就已经开始欢呼的西班牙球迷们终于在尘埃落定的这一刻开始了彻彻底底地尽情释放，他们欢呼、呐喊、尖叫！

欢呼着“让我们继续前进！”！

呐喊着毫无意义的“啊啊啊啊啊——！”！

尖叫着“罗德里格斯·雷耶斯”之名。

场中。

罗德里格斯在第一时间就狠狠地攥紧了左手，他对着天空高高挥拳！灿金色的发丝成缕，已然全然汗透。

而在他的对面——

尤利安的左手无力般地贴在湿透了的球裤一侧，他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完全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他甚至感到有些大脑晕眩，自头顶照射下来的灯光就像是一个正在旋转着的万花筒，让他有些站不稳脚跟。

尤利安当然没想过自己会输——没有球员会先去设想自己失败的模样——可是他也并没有想过自己一定能赢，但是他也真的没有想过他会输得这么惨。

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呢…？

……难道是他错了吗？

——是的，的确就是他错了吧，他的新尝试是错误的，他的新突破反而是走了歪路，这一次的“试试就试试”是不正确的，如果维持着他的一贯球风，这毕竟不是他和罗德里格斯·雷耶斯的第一次交手了，按照以往的经验，就算他无法赢过这个西班牙人，可是绝对——绝对——绝对——也从未出现过在一局里他竟然只能拿到两分的先例……

尤利安不是一个会在输球后流泪的球员，这不是说他不难过、不伤心、不低落，只是这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可是他却在这一刻涩了眼睛、红了眼角，他有着一种想要哭泣、甚至是大吼发泄的冲动，他从不惧怕失败，也不惧怕与人之间的差距，但是这种——是因为自己在反复思索后终于主动地踏出了“变革”第一步、却收到了一份如此惨烈的成绩单吗？是因为这也是一种第一次吗？所以这一次的他才感到了呈几何倍增长的难过？

尤利安闭上了眼，他担心如果再不闭眼，下一秒钟的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狼狈失态。

……不，尤利安·阿茨特，听听这满场的、仿佛在西班牙主场一般的欢呼声吧，看看你的一边，看看在裁判桌上显示的4：1与11：2吧。

——你难道还不够狼狈吗？

你已经足够的狼狈与失态了。

…

……

罗德里格斯从不去在意那些失败者的心情，毕竟这与他毫无关系，胜利者只需要享受欢呼，尽情地品尝在大汗淋漓之后终于收获的甘美果实，而对面的德国人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唯一的关系就是没有任何关系。

……唔，除去还要走流程地握一下手。

在痛快地对着四面八方的观众席都狠狠地挥了挥拳头后，罗德里格斯挂着肆意的大笑，朝着尤利安·阿茨特快步走去。

解说室里，苏舟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过苏舟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罗德里格斯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举动，在手握胜利之后，手下败将在先前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罗德里格斯·雷耶斯只是走到了落败者的身前，然后伸出手晃了晃，示意对方快来与他握手。

呼……

解说室里，苏舟松了口气，复杂交加的情绪侵蚀着他的心房，既有着因罗德里格斯的胜利而奏起的喜悦，也有着为了尤利安·阿茨特而荡起的忧虑。

唉，尤瑞啊……

…

……

场中，尤利安在听到脚步声渐近的第一时间就睁开了眼，而在睁开眼的下一秒，看到的就是那只已经伸到他面前的手。

“你在第二局里还算有点意思，”胜利者如此评价着，“第三局也凑合，第四局就很无聊了，最后一局烂的要死，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尤利安没说话，伸出手，与对方的手指碰了碰，然后一触及分。

罗德里格斯也不介意，先不说他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兴致和尤利安·阿茨特握手，赢了球的人总是心情更好。

他干脆地挥手转身，在嘴里哼起了小调，他的左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地朝着裁判走去——赛后与裁判握手也是流程之一。

等到把这些流程都走完了……

罗德里格斯三步并做两步，朝着隔离板外已经张开了怀抱的迭戈冲了过去。

“嘿——迭戈！”罗德里格斯动作利索地跳出了隔离板，在教练“罗德里格斯·雷耶斯！！”的怒吼下——哦，这可是一个被禁止多次的危险动作——给了他的队长一个充满汗臭味的拥抱。

迭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然后才拍了拍罗德里格斯的肩膀：“打得不错，罗德，一如既往的夺人眼球。”

罗得来格斯毫不客气地“嘿——”了一声，敷衍地（…）与自家教练也抱了抱后，不顾已经凑过来的收声器，一边喝着迭戈递上来的水，一边抹着嘴说：“还好，正常发挥，毕竟对手也就那样——解说怎么样？室友有乖乖听话吗？”

迭戈的笑容顿了一秒。

……这是什么见鬼的反应，罗德里格斯的笑容也立马顿住了，渐渐变得面无表情的脸极具压迫性。

“迭戈？”他的嗓音沉了两个度，“苏舟又扯着嗓子喊了吗？”

“这倒没有……”迭戈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他——你的朋友极具创造性，自己的嗓子动不了，就让siri来代替他说话。”

罗德里格斯愣住了：“si、siri？”

“对，就是你知道的那个siri，”一想到那冷淡无比的啊-啊-啊-，就算是迭戈·托雷斯都感觉有些受不了，“你回忆一下siri唱歌时的腔调——就很要命。”

于是罗德里格斯就立马回忆了一下……

然后……

……呃。

他觉得有点喝不下水了，但是他是谁，他可是罗德里格斯·雷耶斯，苏舟的灵魂之友！他当然要在外人面前给足了他的好室友面子，于是——

人们看到这位以4：1的绝对优势拿下了比赛的胜利者，露出的表情惊喜又充满了赞许。

“哇哦——”西班牙的未来充满感情地赞美道，“siri？不愧是室友！这样的鬼点子也只有他才能想得到吧？嘿，没扯着嗓子喊就是好事，我总觉得我更爱他了。”

迭戈：“…………”

这么得意的吗？

毕竟已经从良许久，想了想，迭戈贴在罗德里格斯的耳边——不让那些收声器听见——低声说：“不过苏舟在第五局里变得很沉默……第一局时他还没想到使用siri，断断续续地用着极为简单的字词参与进解说；第二局与第三局则是他的siri版解说的高光期；到了第四局的时候，他的话就不怎么多了；在第五局里，更是全程沉默……”

迭戈观察着罗德里格斯的表情。

……然而迭戈只得到了失望（？），因为他的小队友全程都很冷静，在听到第四局话少、第五局沉默时，甚至还有点忍俊不禁。

“罗德？你在笑什么？”

“哦——哦！我在开心！”

“……我以为你会不开心？”

罗德里格斯直接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迭戈，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先不说哪怕我不开心我也不会表露出来——拜托！没有人想让你得逞！——更重要的是，苏舟担心阿茨特？哈，他那个和谁都想抱一抱亲一亲交个朋友的性格，这才是正常的，更何况——”

罗德里格斯突然捏紧了水瓶，水瓶的盖子并没有扣上，被挤出的液体顿时洒落了大半，打湿了深褐色的地板，也打湿了罗德里格斯的球鞋与脚腕，他无疑是在笑着的，灿烂的笑容足以被纳入最爱笑的乒坛球星盘点，但是那双蜜褐色的眼睛却显得有些冷酷，更甚至是凉薄。

“——这是好事，”他慢悠悠地说，“迭戈，室友不‘关心’我，因为他知道我不需要，因为他知道我足够出色，因为他已经默认为我和他才是一起的，我们的眼中所看到的风景是相同的；但是对阿茨特呢？哦，他‘不属于’我们，他属于‘外面’，室友多分给他一些眼神？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平时看起来好像是小可爱更成熟冷静稳重的样子，但是——

我们的罗德已经是一个成年的大人了。

而小可爱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呢_(:3)∠)_

嘶，这章写完，总感觉我好像更爱（？）罗德了jpg

呜呜呜抱抱尤瑞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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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罗德！！！……尤瑞…………罗德！！！！……尤瑞…………罗德！！！！！！！！…………尤瑞……

作者：嗨，粥，你还好吗？精分了吗？

还有这章有一句小细节是特地写的对比，抓抓头，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啊qvq

【第五局第十二球——】

【尤利安·阿茨特的发球，罗德里格斯直接接发球挑打…！并且上手后直接得分！】

之前的几局，特意写到过两三次，因为罗德开局发球时直接被尤利安接发球挑打，罗德一直也想回敬一板，结果因为尤利安的发球质量太高、直接挑打的失败率太高，罗德就一直没有下手。

但是最后一局里的罗德里格斯下手且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