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骄傲传承
而如今的鱼龙母虫,身处其中就是被乱石砸死。
这就是为什么星际旅行需要熟悉宇宙地理,你需要像是原始时代的猎人一样熟悉森林才不至于被森林杀死。
免过一劫,船长疑心又起。如果没有虫洞传递,如此宽广的星环又是如何出现的?难不成这些美丽的星星都是被它从遥远的地带抢夺而来?强行变成了自家的新娘?
还没有熟悉森林的猎人没有擅自做出结论,大自然的诡异,越加让他敬畏。
本腾嘉德暂且把这个问题记录进了神经存储器,那里面海量的数据空间中记录了他大半辈子里所有的财富。不仅仅是思想还包括着他的钱财。
那些东西都是用数据的形式存储起来,在他需要的时候直接由思维调度。
鱼龙母船又行动了起来,僵硬的空间又一次活动,空间如海水被毁灭,然后又在身后如排泄被突出,一如既往的平静,也一如既往向前走去。
驱动着飞船行走在到达目标的最后距离。
这位年龄百岁的船长又拿起生命溶液,观察着驾驶大厅里不断变换的虫语符号,解读并寻找着可能让母船遭遇危险的情况。
午餐时间里,鱼龙母船的生活区域热闹一片。这里灯红酒绿温度舒适,没有宇宙中寒冷的低温,也没有鱼龙母船核反应堆里膨胀的高温。空气,水分,口中的食物都是被核反应堆的核能转化制造,这里就是一个封闭的生态圈,被巨大的鱼龙裹在肚子里携带着行走漫长的宇宙。
身处在这鱼龙的船舱里,周围的环境却并不是血肉蠕动的生物内脏,几十亿的虫子在这里生活起居看到太阳,看到月亮看到星空,还能看到栽种在人工公园的湖水和树木。
鱼龙母虫是一艘单纯的军用飞船,它的制造者不是如今的拥有者,但却与拥有者有着一定的血缘关系。在制造它的那个时代里,宇宙中的虫子就是绝对霸主,那是虫族文明最为繁盛的时代,然而不过昙花一现,转眼间就因为生存资源落得如今下场。
活下来的虫子不过尔尔,甚至都不会有谁知道自己这些会不会就是最后的族人。
为了生存,经历过源能稀缺的虫族踏上了寻找家园的旅程。他们已经没有了家园,但是茫茫宇宙中他们还可以发现新的家园。直到有一天他们走不动了,这个梦想才会停止。
实际上,他们从来不觉得这个梦想会做不到,因为就目前来看,他们已经在寒冷的死地里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这个港湾会是不少虫子一生的寄托。
茫茫星海,一叶孤舟,浪大风急,我心在舟。
好在行驶了这么长的距离,虫子们也找到了自己所要寻找的地方。
如果这一切顺利,不久的将来他们出发的之地的亲人们将会来到这里与他们团聚。
经历了这漫长的宇宙之旅,曾经出发的时候仅仅适合于军人使用的逻辑模式产生了改变。在这艘飞船上的生活功能因为虫子数量的增加逐渐递增,直到如今,整艘飞船五分之一的空间都是用于居民使用。
漫长的时间隔阂,有一段时间他们很少还会有记得他们出发的目的,年轻人都暗自希望当找到了那个适宜的居住地带,鱼龙母船就永远的留在那里,曾经的同胞如何,已经与他们这一代毫无关联。
为此,使命责任派与生活追求派展开了一场斗争。年迈的当权者手握大量武器,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老怪物,年轻的科学家拥有新潮的技术,然而没有一个能吃得起充足的苦头。这场斗争就在这寸许之地无疾而终,那些曾经的反对派很快就被武器缉拿,他们被解除了旧有的职务,在这鱼龙母船上成为等闲人士,然而人才资源相当重要,如此宝贵的生产资源高层并没有就此浪费。
如今在飞船上开辟出来的生活区域就是为此目的。他们成为了无用之物,然而可以繁衍生息,为飞船提供劳动资源,从而促进使命目标的实现。
这就是生活区域的作用。
一定程度上,生活区域是一个牢笼,把那些妨碍使命责任的大块头隔离,然后像是一个筛子不断摩擦把这些大分子分解从中汲取有用的零件。
这些筛选出来的零件根据特征再放置到生态系统的合适位置扮演不同的角色继续支撑鱼龙母船的运行,一代代的延续曾经出发之时许下的誓言。
如今的这只探索队伍里没有哪只虫子曾经见证过那个时代的生活,那些祖先如何如何都已经成为传说,他们的生活困境也好,享乐也好,很大程度上都与今天的船员没有关联,可是这使命责任依然让船只向前运动,永远无法忘记他们的责任。这火炬在跨越历史的传递中一步步向前,直到今日从来没有熄灭。
这种传承就被那些坚守岗位的虫子称之为骄傲。他们不在乎这骄傲究竟驶向何方,他们在乎的是这骄傲有没有贯穿他们的生命。一定程度上,这种骄傲也可以称之为一种盲目。所以执行使命执行责任本身就是在盲目的信任。他们坚定地守护着自己的阵营不关心这场战争究竟是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