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素手映入眼帘，季连襄烟被挑起下巴，不得不对上那双清冷透彻的眼眸。

“今日回门，你去街上听听，听听苏兰的所作所为，想让我原谅，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到这，季连玥顿了顿，站起身，语气放缓:“那颗丹药，你大可放心服用，当然，那是你的自由。”

说完，季连玥抬脚走向厅外，没走几步又停下。

光线照进来，勾勒出女子挺拔傲然的身姿，一道清冷嗓音徐徐响起:“我可以答应你不找她的麻烦，但她若主动，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话音落下，女子抬脚缓步离开。

“多谢……王妃……”良久，伏地而拜的季连襄烟艰难开口，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上好绒毯上，有一片湿润。

整理好情绪，季连襄烟重新梳洗打扮一番。

看着镜中眼眶微红神情憔悴的自己，季连襄烟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以往无忧无虑的笑容，却发现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娘娘，该出发了。”

“嗯。”

太子妃回门，阵势是要浩浩荡荡的，可季连襄烟临时改变主意，只带着贴身婢女，寥寥几人，从帝宫出发，一路前往棠城。

这段时日，季连府本就备受关注，季连襄烟来这么一出，更让街上众人止步围观。

四面八方投来复杂的目光，质疑，轻蔑，嘲笑，冷漠……季连襄烟均视若无睹，挺直腰背，一步步走得平稳。

“这怎么回事，今儿个不是太子妃回门吗，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是啊，就算季连府如今落魄了，也不至于丢太子的脸。”

“对了，听说今日一早，殷王妃进了宫，想必是送丹药去了，进去没多久便走了，有人看到殷王妃眼眶都红了。”

“唉，说来也可笑，太子妃大婚之日，俩姐妹好不容易重修于好的关系，当晚就被二夫人打破，今日殷王妃进宫，想必也不容易……”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季连襄烟均当做耳旁风，偏偏这最后一番话，说得季连襄烟神色颇为慌乱。

她加快步伐，试图脱离这些流言蜚语，可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不论她走到哪里，总有不少人驻足谈论，甚至一些人跟在她队伍身旁指指点点。

众人纷说下，季连襄烟终于感觉到一丝恐慌，她有些后悔就这样出来，可想起月东炀的话，她咬咬牙，硬着头皮放缓脚步，挺胸抬头，硬生生收回眼角的泪花，咬紧牙关。

忽然，一个不明物体从空中划过，啪叽一声，碎在季连襄烟脑袋上。

季连襄烟停下脚步，黏稠液体自额头滑落。

是鸡蛋。

“放肆，是谁干的？！”一婢女终于忍不住，将季连襄烟护在身后大声呵斥。

那婢女盛气凌人，一双杏眸闪烁锐利，扫过众人:“这可是堂堂太子妃，尔等再敢议论，当心你们的性命！”

“住口。”待婢女说完，季连襄烟才开口喝止，但她心中郁结减淡不少。

“奴婢就是看不惯，娘娘再如何也是娘娘，堂堂太子妃，这些平民竟然敢拿东西砸，太不像话了！”那婢女一边擦拭蛋液，一边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