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习惯三妻四妾的世界，这样的誓言无异于是对一个女子最珍贵的承诺。

执手一生，白首不离。

花轿中缓缓伸出一只白皙柔夷，落在男子宽厚掌心。

夏陌小心翼翼扶着绣歌下花轿。

新娘一身火红嫁衣与新郎服相呼应，头盖大红盖头，遮住小半上身，宽大嫁衣穿在身上一点也不臃肿，恰如其分地衬托出女子曼妙身姿。

二人携手踏上红地毯，放眼望去，男子身形修长，女子娇小依人，赫然一双璧人。

“一步为缘，两步为情，三步为亲……”

随着话音响起，二人并肩抬脚，缓慢而隆重地踩上红毯，一步一句话，一步一顿，一步一生。

“殷王妃对身边的人，当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大堂内，君不唯幽幽饮酒，还不忘开口打趣。

季连玥勾唇一笑，没有说话。

君不唯扯了扯嘴角，不甘寂寞地继续道：“怎么没看见丹九大人和沈公子？”

“有事在身，不便前来。”季连玥依旧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的二人，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股感慨。

见状，君不唯终于没再开口。

终于，数道目光下，二人并肩来到堂内。

“一拜天地——”

堂内候着的妇女一脸笑意地开口。

二人缓缓转身，对着堂外一礼。

“二拜高堂——”

话音落下，二人又转过身，对着季连玥。

彼时，绣歌宽大袖袍下的手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她无父无母，自小服侍在季连玥身边，虽是主仆，她却视季连玥为唯一的亲人。

嫁人，尤其是嫁给心爱之人，是绣歌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的。

但如今，却真真实实发生在眼前。

思绪万千，绣歌缓缓下跪，缓慢而凝重一礼。

见她因激动颤抖的双肩，季连玥忽觉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鼻尖微酸，眼眶也有些难受。

生平第一次，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夫妻对拜——”

“礼成——”

季连玥回过神，缓缓起身，来到二人面前。

“你可还记得藤蔓桥的话？”幽暗眼眸直勾勾盯着眼前男子，季连玥眉眼微动，清冷嗓音透着几分凌厉。

夏陌顿了顿，颇为窘迫地点点头。

“那次，你要放弃她，可曾想过今日？”

夏陌抿抿唇角，看了眼身旁身子还在颤抖的绣歌，淡淡开口：“今时不同往日。”

“好，往事不提，我问你，从今往后，还会不会放弃她？”

“不会，永远不会。”这次回答得很快，且斩钉截铁。

闻言，季连玥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她看了眼盖着红盖头的绣歌，本不想多说，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绣歌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她很胆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把她护在身后。”

“好。”

“她其实像个孩子，很容易满足，我希望你能继续宠着她。”

“好。”

“记住，我把绣歌交给你，不是让她伺候你，如若她有半点不开心，我随时会接她回家。”

最后一句话，季连玥直勾勾盯着夏陌，幽暗眼眸微微收缩，似是威胁，其中却掺杂着道不清的不舍与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