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沈敛星和君不唯也没想到，这位族长一把年纪还这么天真，不过那份保护族人的赤诚之心，确实挺让人钦佩。

谁知季连玥话锋一转，又不提宝物，又不提东陵玉溪，反而开始算账：“本王手下有一人被黑影钻体，一人被剥了皮，还有一个人快疯了，这笔账，族长打算怎么算？”

这话一出，老者神色一顿，沈敛星和君不唯微微睁大眼，剥了皮的是云出袖，快疯的是东陵深，被黑影钻体的，难道……

二人脑中同时闪过季连玥与东陵深对峙时，忽然尖叫的月挽歌，不由心中大骇，原来那些亡灵，早就盯上他们了。

“不瞒大人，城中亡灵皆是不服老夫管教的人，老夫也是力不从心呐。”老者先是一愣，随后叹口气，眼中满是悲痛。

季连玥勾唇一笑：“这倒无妨，只是本王记得万花城那边，有红狐狸，她好像与族长颇有渊源呢。”

“那只红狐被黑鹰重伤，还不知是死是活。”君不唯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季连玥笑笑，不说话。

红狐？

老者身体一僵，脸上肌肉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们被困于此后，就算潜入暗道，也无法通过那条万花河，只能遥遥望着远处森林的轮廓，却永远无法抵达。

多少年前，万花河那边有两只灵兽化形，其中一道正是狐首特有的气息，只是后来，只有那头黑鹰经常出没，老者千方百计想探清状况，最后都无果而终。

他很想知道，那只狐兽，是不是他与她的女儿……

而听季连玥等人提及，说到狐兽，又说到被黑鹰重伤，生死不明，老者再也忍不住，咬着牙道：“这里的宝物你都可以拿走，老夫只要她。”

“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季连玥小脸一冷，语气沉下，紫眸死死盯着老者。

她态度一转，殿内天命师纷纷戒备起来，眉间红点隐隐发光。那老者神情也不悦起来：“老夫敬你，称你一声大人，老夫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多少人，总得有一个留在这。”

“那本王便留下吧，你放他们走，本王留下陪你。”闻言，季连玥轻笑，几步走到椅上躺下，软尾缠在腰间，一副惬意的表情，似乎真的不打算离开。

无赖。

在场人心中同时跳出两个字。

“我族就算落败，在场也有一千天命师，鬼王大人未免太自大了吧？”老者面色微沉，语气重了下来。

季连玥不以为然地笑笑：“动手吧，就算你杀了他们，又能把本王怎么样，大不了本王跑出去，心里气不顺，杀了那只狐狸就是。”

又提起狐狸，老者眼一瞪，几乎没了脾气。

“族长，不能把那个人交出去，没有你，我们可怎么办啊！”殿内，有天命师带着哭腔开口，听声音，是个年轻姑娘，贪生怕死的年纪，不过这个状态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老者沉默不语，殿内天命师也陷入死寂，一时间，烛火摇曳，空寂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