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季连玥不敢不信。

天命族的存在太变态，或许这也是他们灭族原因之一，每一个天命师的天赋都是违背常理的，再加上老者说得这么底气十足，让人不信都难。

“你想把她怎么样？”季连玥神色微敛，目光扫了眼床上的东陵玉溪，心中微沉。

老者站起身：“吾族有秘术，天命师用生命祈愿，可换死者一日魂归……”

说到这，老者脸上浮现些许希冀，季连玥几乎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当然，如果你在想，老者是想用生命换阿狐一日生，那你就太单纯了。

前殿上千天命师对族长马首是瞻，一个天命师换一日，一千个便是一千天，最起码也是三年，这三年对老者来说有多诱惑，无法想象。

“老夫赎了一辈子的罪，可老夫并不觉有何罪，阿狐的死，都是他们的错，老夫把一生奉献在他们身上，现在，该是他们偿还的时候了。”果不其然，老者咬着牙开口，透过窗户，他看了眼外面，夜深，月色皎皎，寂静十分。就像那个夜晚，篝火旁，他奏乐，她起舞，那时多么美妙的夜晚。

为了与她重逢，他俯首认错，恰逢族乱，父亲以身殉族，他担起重任，咬着牙步步为营，这一走就是一辈子，如今没几年活头，终于到了，他们报答他的时候了。

每晚，他都抱着她用过的东西入睡，可她的味道正在一点点消散，这让他感到惶恐。

恰巧，他见到了东陵玉溪。

看着几近癫狂的老者，季连玥深知不宜再劝阻，否则很可能落个两败俱伤，最重要的是东陵玉溪的安全。

酝酿了下，季连玥缓缓道：“魂归时限结束，被附魂的人会如何？”

“长眠，与吾长眠于此。”老者并不惧怕这个问题，能与心上人共度几年，已经是他凝聚了一生的美好，与心上人就此沉睡于此，也心甘情愿。

季连玥瞳孔微缩，换了个问题：“她若魂归，那她的魂呢？”

老者看了眼东陵玉溪，眼中终究闪过犹豫，但还是如实道：“魂归初至，十分虚弱，需要一个健全的魂灵，作补。”

这就是要连东陵玉溪连人带魂消灭啊！

还特么作补？

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本王不同意。”季连玥感觉自己肺都快气炸了，她冷冷看向老者，不给半点面子地开口，“本王的耐性已经被磨完了，你若坚持，本王定能在你功成前将她灰飞烟灭，大不了，谁也别想得到。”

唇瓣一张一合间，清晰可见獠牙正在生长，紫瞳迸显闪电。

“不行！”

“你可以试试！”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季连玥和老者双目在空气中相撞，刹那间电光火石，谁也不让谁，就这样僵持着。

见季连玥脖颈处隐约浮现黑鳞，身后软尾甩的呼呼直向，老者心底终于有些松动，他大可以和季连玥干一架，但大战后，他的身体轻则重伤，重则死掉，后者不论，只说前者，就算重伤，他也无法进行魂归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