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谢李城

谢李城的城门口、四个兵卒懒散的站在两侧看着进出城的人们,虽然有的站立、有的倚在城门上,但是手始终抓着长枪,显然并没有完全的放松戒备,城门边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个敞开的钱箱,一个兵卒头目站在桌后监督进城的人和货物缴纳进城费。这时李长河和段方山来到城门,原本正和兵卒头目纠缠进城费多少的几个百姓看到这两人,匆忙将铜钱扔进钱箱走进城门

“呦、这不是李头吗,您这是刚刚办差回来啊?”兵卒头目看见两人后打招呼道

“是你啊、谢牢骚、今天轮到你当值啊,收钱别太黑,来咱们这里的人本来就少,你可别把人都给收跑了”

“黑?我倒是想黑,您不是不知道,这一天下来进城的人多半不是姓李就是姓谢,这让我怎么黑,这不刚才我大伯进城,我让他交钱,结果他老人家指着我鼻子骂了半天,最后见我不让步才交了两文钱,走时还踹我一脚,我要是敢黑钱,得有一大帮人去城首府揭发我去,这咱就不说了,好容易挨打挨骂的把钱收上来,交上去吧,结果您猜怎么着,接茬挨骂,上面嫌钱收少了,您说、这差事还怎么干?不是我跟您这诉苦,我真是….”

“得得、我就随便说一句,你看你这些牢骚,怪不得大家管你谢十六叫谢牢骚,行了、你继续当差我也得会巡按署复命了”说着李长河推了一把段方山就要进城

“等等”谢牢骚看了段方山一眼对李长河说道“李头、你说会巡按署复命?难道这个小子就是杀我谢家两人伤一人的凶犯”一直嘻嘻哈哈的谢牢骚脸色肃然起来,一直在打量四周的段方山闻言看向谢牢骚,雄壮的身材、漠然的眼神和实力的压迫让谢牢骚后退好几步才重新站稳,恼羞成怒之下谢牢骚拔出刀

“兄弟们、抄家伙”他大声喊道,四名兵卒闻言迅速的站在谢牢骚两侧,手中长枪直指段方山

“住手、谢十六、此人并非凶犯,我是因为可能会从他身上找到凶犯的线索才将他带回来的”李长河上前一步站在段方山身前吼道,谢牢骚见李长河护着那个人不由得心头火气

“李头、怎么着?向着外人,咱们谢、李两家关系可是一直不错,你不会因为一个嫌犯破坏两家的关系吧?”

“谢、李两家轮流执掌这座城,这么多年来关系越处越好,这一切都是基于当年两家族长订下的原则,公平处事、公正待人、也正是如此外人始终无法染指谢李城,十六、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事情还是要按规矩办,再说现任署首是谢三爷,你作为谢家子弟还信不过三爷吗?”李长河的话起了作用,谢牢骚犹豫了一会收起刀抱拳道

“抱歉、李头、适才是十六鲁莽了,请吧”说着挥手示意兵卒让开了道路,李长河抱拳回礼后带着段方山走进城门,直到几十步外李长河抹了抹额头沁出的冷汗,刚才谢牢骚他们动兵刃的时候他明显感到了段方山身上散发出的杀意,这股杀意是如此的强烈甚至让他都产生一丝恐惧,如果不是他拦在双方中间又用话语压住了谢牢骚,那就有可能爆发战斗,他毫不怀疑段方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那五个兵卒,他们只是普通人,就算自己及时出手也不见得能将五人全部救下,如果真是这个结果,嫌犯就变成凶犯,自己也会受到牵连,甚至于让谢家怀疑这些事件是李家刻意所为,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李长河越想越后怕,伸手抓住了段方山身上的铁链,快步向巡按署走去。

吉祥很高兴,它的高兴当然不是因为段方山被抓,而是因为城中往来的人们和街边的店铺,被困在山谷不知多久的它见到这番热闹的景象高兴的站在段方山肩上转着圈四处看,至于大个子、虽然这一路上没有机会问明情况,但是刚才城门口的冲突让它明白了大概,不过它倒是没怎么担心,大个子说过,他的先生告诉过他,身为武者行走在外就是进入了江湖之中,也难免介入到各种江湖纷争之中,这也是武者成长的一部分,那些只知道闭门修炼、不经历风雨的人到死也不会成为真正的武者。现在、大个子刚出山谷就有麻烦找来了,这说明他的运气不错,嗯、至少吉祥是这么认为的。

谢李城与其说是座城不如说是个大镇子,人口不足三千,常驻军卒却有一千人,外来的人主要是南面来收山货和皮毛的商人以及北境高原下来的高原人,到这里用高原特产换布匹、粮食等物,三百多年前,高原人入侵江东,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当时刚刚建立大慑朝的慑灵宗亲帅二十万大军抗击高原人并将其赶回北境高原,又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在北境进入江东的必经之地修建了高达三十余丈的寒冰关,彻底堵死了高原人南下之路,谢李城就是那时建立的一个军镇,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军镇落入谢、李、两个家族的掌控之中,成为江东最北边的一座小城,寒冰关的防守也松懈许多,高原人的商人也得以南下做生意,还有一些在北境犯事的和不愿忍受高原苦寒的人也经次进入江东讨生活。

段方山和李长河走了一会就来到城中心的一条大街上,对面是院墙相连的三座大院,三个大门之上都有一块牌匾

“中间的是城首府,咱们去那边”李长河指了指右面的院子,院子大门上方的牌匾写的是巡按署三个大字,敞开的大门门口有四个和李长河同样打扮的守卫只是肩上没有那种绣出的粗线,李长河冲着那几人点点头带着段方山走进院里,刚走几步里面传来脚步声,随后三个巡按卫从第二进院子走了出来,当先一人看见李长河抱拳道“李兄回来了,正好、署首大人找你”

“好、我这就去见大人,谢老弟、你这是要出去?”

“嗯、有猎户报告说城外东北三十里处有凶犯踪迹,大人命我带人前去察看”说着此人注意到段方山问道“他是?”

“昨晚在山中遇到此人,我觉得他和凶犯有些关系就带回来询问”谢老弟打量着段方山“神情、眼神、都和人证描述的凶犯相符,尤其是腰间的皮套和凶犯的一样,看来此人身上应该有凶犯的线索,李兄、你带他进去吧,我先走了”说完带人走出大门。李长河目送几人离开后,走近段方山将他身上的锁链解下,又将旁边巡按卫递过来的更加粗重的镣铐给他扣上“和我去见大人”

二进院子不大房间不少,两侧厢房不时有巡按卫进出,李长河带着段方山走进正房,只见条案之后坐着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见到二人进来后没有理会正要说话的李长河,只是用淡然的目光看着段方山,与此同时、段方山感觉一股强烈犹如实质的压力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不由自主的涌出恐慌的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甚至连脖颈转动不了,这种感觉是他从没有过的,一股怒火在他的心中升腾压住了恐慌,双眼直视着老人的目光没有闪避,老人见状有些诧异随后眼中的凌厉之色消退看向站在一边的李长河,随着老人目光的离开,段方山感受的压力和身体的种种异状也消失了,这时他才发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相信如果这个老人刚才想要对他不利,自己恐怕连招架都很难,这种程度的压力不是同阶武者的等级差距能造成的,是地阶、这个矮小瘦削的老人竟是他从未见过的地阶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