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赚
哗啦的水声,打破了凝结的气氛,也让两人的身上都沾湿了水珠。
虞言卿的哭泣,第一次如此不加克制,不再像平时那种淡定自若。让裴音郗看得心都疼了。她确实是不知道,结婚八年,同床共枕,她竟然不知道,她竟然不知道虞言卿有这种苦恼,也不知道她竟然是因为这样才不肯靠近瑶瑶。她的心里为了这件事,几乎恼恨虞言卿。
裴音郗再也抑制不住冲动,伸出双手从侧面揽住了虞言卿,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轻声低喃:“你不是。你才不是。”-
“你放开。”虞言卿挣扎。无奈裴音郗手太长,力气又太大。
虞言卿恼恨自己,本来是赌气,她是设计好故意说这些话来撩拨裴音郗的感情。没想到说着说着,自己动了真情实感,真是恼人。
裴音郗果然心软,也不是那么决绝,那么无动于衷。撩拨了裴音郗,可以虞言卿一点没觉得有爽快的感觉,连带着撩出裴音郗的情绪也气得没有半点开心了。
“你才没有不正常……”裴音郗忍不住拥住她的肩膀低头亲吻她的脸,轻轻的唇,落在虞言卿光洁的额头上,落在像雾一样黛色的眉毛,落在精致的鼻子,落在美丽得诱人泛起红晕的脸颊。“你是可爱的,最美的,让人……”心折的,独一无二的虞言卿。
虞言卿轻轻挣扎,懊恼自己在裴音郗面前失控,讨厌,自己的形象一定变得不完美了。
她的挣扎却勾起了裴音郗这么多年来下意识的习惯,她变得强势,游移在脸颊上的吻直接强势地吞没了虞言卿的唇。
“唔。”虞言卿细细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被裴音郗的舌趁机霸占进来,挑开齿,坚定地纠缠住虞言卿的舌尖。
一如记忆中的香甜和柔软,虞言卿的美丽真的会让人被迷得丧失理智,躲得远远的尚且能维持,一碰到她,就昏头转向了。
于是裴音郗意识到了自己的放肆,马上逼自己抽离了亲吻。虞言卿不喜欢她碰她,甚至如她所说她会害怕别人碰她的话,以前仗着结婚了,是合法伴侣的身份毫无顾忌地索取,可是现在,婚已经离了。裴音郗顿时感到羞愧,瞧瞧她干的事情,真有点像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这么一下就停了。反倒是虞言卿有点讶异。以前她们深吻的次数并不频繁,因为见面的时间少,即便是回国来,白天也是各自忙碌。也因为裴音郗这人以前每次亲人的时候,活像是要把人吃掉一样,最后完全无法收场,几乎都是以最终和谐作为终结。
“嗯……我,我是想说,不许你对自己这么苛责……”她哪来的资格“不许”,裴音郗感叹自己在虞言卿面前真的不善言辞,说了半句话,就词穷了。
裴音郗抓了抓因为凌乱而有些毛茸茸的头发,皱眉说:“你先泡一会,我出去了。”
当裴音郗在她面前手足无措,虞言卿反倒是沉静下来。她留意到了裴音郗的衣服。外套挂在架子上,身上一件米白色香奈儿中古衬衣因为要为浴缸放水把袖子随意卷到手肘处。
白皙瘦长的手臂,挽到膝盖露出的结实匀称的小腿。因为刚才的拥抱,她的衬衣,裤子和脖子都被水珠打湿了,冷白色的皮肤若隐若现。颀长的身材,长手长脚地几乎把人整个纳入她的势力范围,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感。
虞言卿蓦然想起来裴音郗这在衣衫下面的身体,以前带给她的那些很尴尬,却又每次让她舒服地得到释放的感觉。她以前明明很少刻意留意裴音郗的身体,虞言卿也不知道自己突然为什么留意起这个来。脸一下烫红了。
以前没留意到,现在却突然留意起一个女人的身体来,这显然带来了巨大的情yu的吸引力。虞言卿顿时一个激灵,从脊背直窜至尾椎,让她觉得腹中一软。
裴音郗正想站起来,虞言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拉,裴音郗睁着圆圆的黝黑玻璃眼,就这么看着这个冷得像冰山一样的前妻,第一次主动吻了自己,
“呜……”虞言卿的美一向容易让她失去理智,虞言卿好香好甜,更何况还有让人疯狂的主动。裴音郗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亏得她不是狼人吧,不然她要嗥叫了。
这下裴音郗的一身衣服,也像虞言卿穿着直接坐进浴缸里的睡裙一样,湿光了。湿布料贴身的不舒服,让人自然想挣脱,于是一件一件地除去,最终让温暖的水流环绕。
“你……不怕我碰你了吗?”裴音郗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头查看虞言卿的反应。
“笨蛋!没看见我喝酒了吗?”她头晕,发热。原本喝下的大量酒精,被这热水一泡,加速了血液循环,完全是上脑的节奏。她一定是醉了,醉了才会感到这样的yu望,明明以前……并不热衷此事。
绯红的双颊,媚意流转的眼波,好看的眼睛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意,在眼角收出一个撩人娇媚弧度。右眼下方那一颗黑色的小痣,就像那摧毁人意志的点睛之笔。
虞言卿醉了,而裴音郗,要疯了。她像一条洄游的小鱼,逆流而上,柔软却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环绕住虞言卿。虞言卿这次不觉得难受,也不觉得害怕或没有安全感。
甚至连那以往觉得让人羞愧至死的尴尬,现在竟然突然发现,那更像一种激动。是因为那种时刻、那种感觉让自己变得和平时不一样,才会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也许以前,她都错了。她一直认定的尴尬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恰恰相反是因为和平时太不一样了,任何别的人都无法给与的特殊感觉,陌生,所以让她不自在。裴音郗拥抱着虞言卿,温柔地哄了她许久,轻柔的女中音,在冬夜中显得安静且温暖。
洗了热水澡以后终于暖和了。两人回到房间,裴音郗就在想,呜,完蛋了。刚才虞言卿迷迷糊糊的,虞言卿这会清醒过来,会不会直接把她赶出门口?
还好已经喝醉的虞言卿,迷迷糊糊的暂时没有想赶她走的意思,温顺地躺下再温顺地依靠进她的怀里。而裴音郗,已经薄弱成一根蜘蛛丝的自制力,只能徒劳无功地呢喃:“你,你喝醉了……”
“嗯。”虞言卿靠在裴音郗身上,头好晕,她的酒量很差,真的不该喝酒。浴巾没有完全把身上的水珠擦干,大小姐开始抗议:“人家脚上的水没擦干净。”
“哦哦。”刚才胡乱擦了一把就抱出来了,裴姓狗腿子马上殷勤地再仔细伺候。虞言卿用“人家”这个词,大美人你要擦干水就说嘛,怎么还用撒娇的呢,嗷呜。
裴音郗细心地为虞言卿擦干水珠。可是没过一会,裴音郗小声在虞言卿耳边用气音说:“怎么擦不干。”
虞言卿倏然睁开眼,看着这个一脸的正直,暗地里却浪得没边的年轻女人。裴音郗,你怎么那么闷骚!虞言卿嫣然一笑,一伸手勾住裴音郗的脖子,亲昵地拥抱。虞言卿闲闲地弯起眼角笑,声音软软的:“你难道不是吗,你比我还夸张。”
要说大家一起说呀,她才不要输给你这假正经的大狗狗。裴音郗就像一只被虞言卿拉满的弓箭,拉开放开,正中靶心。
死死地握住虞言卿,再也不肯放开。你今晚要不达到我的目的,打死我也不要放开了。裴音郗眼前尽是星光,哪里还有对虞言卿百依百顺的理智,打定了主意要对虞言卿耍赖到底。裴音郗埋进虞言卿的发间喊叫着求虞言卿给的温柔。
裴音郗也许是担心她推开她置之不理。又急又凶全然不顾她自己的粗鲁会带来什么。这样的裴音郗和对待她时从来温柔疼爱的裴音郗不一样。虞言卿心一软,不禁心疼。她伸手环住她,柔声哄:“别急。我不走。我在这,别担心。”
在虞言卿的轻声安抚下,裴音郗平息下癫狂的理智,可是另一种堆积的重量却是越绷越紧。如此的渴望,如此的奢求和祈盼。日日夜夜。在梦中体会那柔软与自己相融的触感,那纤细完美而有力,似乎带着起死回生的绝对权力而又极尽温柔的的外科医生的手。
裴音郗终于忍无可忍任那脑中的意识就像一束点燃的烟花,点亮了整个夜空。裴音郗在迷蒙中睁开双眼,看见了那让她神魂颠倒的美丽容颜,娇艳得独一无二。
裴音郗爱恋地亲吻虞言卿的脸颊,轻声在虞言卿耳边说:“aroseisaroseisarose。”
来自gertrudestein的诗歌,裴音郗改动了其中的一句,虞言卿这次没有再吐槽裴音郗胡乱背诗。那热烈的、低喃的、力竭的嗓音,不再是令人羞愧的尴尬。而是因为她,因为她一手带给裴音郗的影响。自己对一个人,竟然有这样大的魅力,竟能如此极致地影响她的感官。
这样的认知,让人真的……虞言卿觉得,自己真的……醉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虞言卿前一晚喝了酒,加上本是一时上头放肆了一下,没想到把裴音郗给撩狠了。回到卧室安抚了她一次,本以为也就圆满了可以好好休息了。可是虞言卿接着就发现玩出火来了灭不掉,最后被裴音郗缠着直闹了半夜。
虞言卿半梦半醒中睡着的时候,只剩一个念头,这人喜欢这么暴饮暴食的吗?明明裴音郗之前不再和她在一起了三年都相安无事,怎么起了个头,表现得真就是饿了三年的样子,完全不知满足。
虞言卿的体力没有完全得到回复,本不该这么早醒的人,却因为裴音郗醒来了,长手长脚伸了伸,碰到了身边的人。嚇,她的床有其他人,裴音郗一时没搞明白自己在哪里,待到发现虞言卿睡在身旁的时候,虞言卿已经被她吵醒了。
虞言卿羽睫轻轻扇,睁开了眼睛,平静清亮的眼睛里映着裴音郗的身影。刚睡醒的样子精致漂亮得像女神一般,晶莹透白,柔美高雅,表情宁静。
“抱歉,把你吵醒了。”裴音郗翻身趴在枕头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漂亮的脸,长长的柔软的卷发和颈脖优美的曲线目不转睛。
“哦,没事。早起了也好,你该去上班了。”虞言卿的嗓音慵懒,拉起被子半坐起来。本来还想表现得大度一点,毕竟昨晚是她先主动的嘛,虽然后面慌腔走板了。但总归是她起的头,不好意思事后翻脸不认人。
虽然一大早没睡饱就被吵醒,她的起床气就要发作了。
但是,风度,风度展现一下。
可惜虞言卿有心“装”大度,偏偏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虞言卿的动作让肩颈和胸房上缘的肌肤如数露出,裴音郗一看就挠挠头:“怎么弄成这样了。”
“什么?”虞言卿迷惑地偏头,然后也发现了,她的露在外面可以一眼看见的地方,四处是星星点点的红痕。更别说没看见的地方了,昨夜的记忆回笼,她知道,别的地方状况只会更惨烈。
“啊~~裴音郗,你是狗吗?!”一定是狗变的吧!乱啃乱咬,她这一身花大价钱大时间保养得美美的皮肤,给她弄成什么样了。好气。
“我……也没有很大力啊。”裴音郗心虚地抱头滚向床边。几个小时前是因为虞言卿前所未有的第一次主动,她一时没注意。她都差点忘记了虞言卿是豆腐做的,稍微用劲碰一下就会淤红。
裴音郗滚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还好没离婚之前来这里的时候仍记得在床头柜里常备舒缓红痕的药膏。裴音郗拿着滚回来,殷勤得像一只吐着舌头笑着讨好主人的大狗狗:“我帮你擦擦,一会就好了。”
裴音郗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臂上,冷不防地被人碰到,虞言卿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想躲,微微瑟缩了一下。
裴音郗无奈地缩回手,心里心疼虞言卿说过的她有心理障碍害怕任何人碰她的事情,可是心里却也有着微微的苦涩。迟疑着,还是问了:“你……还是会讨厌我碰到你吗?”
“嗯哼。可以忍受。”虞言卿轻轻哼声,自己下意识的反应让裴音郗感到尴尬了,虞言卿看得出来。可是反应是反应,你也别就停下来了呀。傲娇的大小姐瞟了她一眼,樱唇轻启:“继续啊。”
啊,那就是该继续碰,还是不该啊。裴音郗抓了抓自己半长不短的发,一下子变成毛茸茸的样子,“那你……昨晚为什么对我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