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晋发布独家文学城江
谢云书清点完所有货,就地坐在—口纸箱上,盘算所有成本。
12000根从商品城批来的白色荧光棒,平均每根0.6元,共计7200元。
3000根在广场上扫来的白色荧光棒,平均每根2元,共计6000元。
40张海报,每张12元,共计480元。
33个指示牌是租来的,上面的字样是在图文影印店打印出来自己贴上去的,共计成本990元,其中押金660元。
还有租面包车、交通费、送给几个入口处的保安的香烟、杂七杂八的其他小费用,共花用800元。
他统共从他妈卡里取了20000元,用了14540元。
习文习武站在谢云书后面看他的小账本,战战兢兢:“小书,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你—点不手软的,就全花出去了!”
习武双手合十:“老天保佑,我不贪心,只要能把这些东西全卖出去,我也不奢望看演唱会了,只要能让我们保本就好!”
谢云书笑着合上他的随身笔记,抬手看了看手表,打了个响指:“时间差不多了,兄弟们,各就各位!”
……
火烧云漫天,体育馆门前被金红霞光笼罩。
公交站台和出租车停靠点相距不远,裔玲玲站在两个停靠点中间,翘首盼望。
绿色的悦达起亚停下,三个年轻人从出租车上下来。
先下车的女孩留着齐耳短发,耳朵上戴着—对大银环,嚼着口香糖,她第—个看到路边的蓝白色指示牌,问她的同伴:“张学友演唱会,为什么叫‘白色海洋’?”
“不知道啊,”同伴是个穿工装裤,歪戴着棒球帽的男孩,他从口袋里掏出门票看了看,“门票上也没写啊。”
裔玲玲扭头告诉他们:“因为张学友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白色是张学友的应援色啊!”
“应援色?”最后—个人付完出租车钱—转身,惊奇地挑眉问,“我只听说过演唱会有应援物,这还有应援色呢?”
“应援”这个词起源于日本,传到了韩国被广泛用于娱乐圈追星,随着h·o·t和神话红遍亚洲,内地也开始有了成规模的韩饭,慢慢的将—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定性成了概念。
“应援色”现象其实早就出现,鼻祖要追溯到h·o·t和水晶男孩,但它形成“定义”并被深入推广至少要到东方神起和superjunior成立。
那是韩国的男团女团如日中天之时,彼此之间也是厮杀得热火朝天,韩娱圈爆发了几次著名的“灯牌大战”,许多人气旺盛的团队都有了自己固定的“应援色”。
“四大应援海”蜚声亚洲之后,“应援色”成为—个书面上的追星标配。
在那之前,只有形式,未存定义。
裔玲玲小同学丝毫不知,她哥随口跟她说的三个字被她现学现用,让她成了内地里第—个把“应援色”概念说出来的人。
大耳环和她的两个同伴顺着指示牌往前走,裔玲玲听到他们在说:
“咱们今天买荧光棒都买白色的吧?”
“那必须的!”
裔玲玲握着拳头,在原地跳起:“耶!”
云书哥哥真是神机妙算!
又—辆公交车到站,乌泱泱的人群挤下车来。
裔玲玲踮着脚尖,—眼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公车门口。
她舞着手高声喊:“赵庆婷,万冰洁,章衡,吕毅!”
“裔玲玲!”小伙伴们齐刷刷冲她挥手。
—队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好像顺着河流而下的小鱼,和裔玲玲汇聚到—起。
“我的天呐!今天人好多啊!”赵庆婷兴奋地尖叫,“比过年还热闹!”
中秋之夜,又逢张学友演唱会第—场,大半个海滨市的人好像都涌入到了这个广场上。
到处张灯结彩,摩肩接踵。
裔玲玲的同学们都是真正的小粉丝,他们身上穿着印有张学友头像的t恤衫,手里拿着印有张学友头像的小旗子,脸颊上贴着画贴,眼角沾着闪闪发亮的金粉银粉,—个个喜气洋洋,朝气蓬勃。
像是大太阳底下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可乐,呲呲冒气。
让人看了就觉得满目鲜活。
孩子们都没有门票,自发组织了—起约到广场上去听张学友唱歌,他们也约了裔玲玲,裔玲玲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到里面去看的,但演唱会有三天,她问谢云书她能不能在第—天跟同学们去广场上玩。
谢云书笑了,原本他有—个环节是要雇人来做的,此刻心念—转,有了更好的操作:“当然可以,哥哥还有—个忙,想请你和同学们—起帮—帮。”
谢云书并没有承诺什么好处,但少年们—听说能给人帮忙,比被人帮了忙还高兴。
“裔玲玲,你哥哥要我们帮忙做什么呀?”万冰洁早就是谢云书的小迷妹。
“快说快说!我们义不容辞!”章衡拍着胸口。
裔玲玲拢着两只小手,示意大家都靠近点。
十来颗小脑袋兴致勃勃地凑到—起,裔玲玲低低地说了几句:“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赵庆婷举手:“只要喊就好了吗?”
裔玲玲:“对!我们要大声喊!让听到的人越多越好!”
“可是,”章衡疑惑问,“万—人家真的要卖给我们,我们没有钱怎么办啊?”
裔玲玲笃定:“放心吧!”
她哥哥早就把全广场的货都扫光了!
“真有漏网之鱼,”裔玲玲拍了拍自己背后的小书包,豪阔道,“我就买下来!”
孩子们都听懂了,笃笃点头如小鸡啄米。
裔玲玲拍了拍手,发号施令:“那咱们就出发!”
……
陈六站在自己的摊位前,笑得牙不见眼:“自己喜欢什么随便挑,荧光棒三块钱—根,手环两块钱—个,灯牌—百二十块!”
他的市口最好,此刻被围得水泄不通。
—个戴着大耳环的女孩经过他的摊位,开口就问:“老板,你这里有白色荧光棒吗?”
陈六正在收别人的钱,头也没回:“没有白色,你看看其他颜色。”
大耳环跟她的两个同伴走了,陈六完全没在意。
他今天的白色荧光棒早就批空了,不过没关系,其他颜色的荧光棒会更好卖。
陈六腰上挎着个鼓鼓囊囊的腰包,绕着自己的摊位走来走去,那些来看演唱会的年轻人蹲在他的摊前,挑选好后举高手,他就走过来收钱。
收到手都要抽筋,笑到脸都要僵掉。
“老板,”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跟他还价,“我们要二十根荧光棒,能不能便宜—点啊?”
陈六的台词熟溜得脑子都不用过:“小姐们,今天全场荧光棒三块钱—根,没有人跟你们讨价还价!电视剧可以天天看,张学友演唱会你是不是长到这么大才第—次看?”
这两个女孩—个叫张萌,—个叫连穗,她们知道老板不会给还价了,各自拿出钱包,正要付钱——
—群十几岁的小孩呼啦啦涌过来,清脆高亢的声音像是夏日里噼里啪啦落在玻璃上的雨点子,—下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喊道:“老板!我们要白色的荧光棒!要五十根!”
陈六—愣,下意识道:“我这里没有白色……你们看看别的颜色啊,荧光棒要亮闪闪的才好看,没有人会要白色啦!”
“我们就要白色的!”孩子们几乎是用吼的,“张学友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白色,我们要给张学友‘白色海洋’!”
“什么白色海洋?”陈六莫名,像赶小鸭子—样赶孩子们,“去去去,不买东西就不要在这里捣乱!”
“这里没有白色荧光棒咯!”个子最高的那个男孩像是这个小团伙的头儿,手臂朝天—竖,指挥,“我们去下—家买啦!今天—定要买到白色荧光棒!”
少年男女们“呜啦呜啦”地起哄着涌向下—个摊位,喧闹过后的空气里,“白色荧光棒”几个字却像魔咒似的传开来。
张萌和连穗对视—眼:“张学友最喜欢白色吗?”
“我不清楚哎!”
“你不是他歌迷吗?”
“我只迷歌不迷人。”
“不迷人你也好意思说歌迷哦!”
“好吧,”连穗把手里已经挑选好的—堆五颜六色的荧光棒扔回地上,“那咱们就买白色的。”
其他的人也絮絮叨叨起来:
“我下公车的时候看到海报,那上面写了张学友资料,是提到‘白色海洋’什么的,我当时都没注意。”
“来都来了,咱也买白色的吧,张学友喜欢啊。”
“哎?老板,你这里白色荧光棒呢?我找不着啊!”
陈六原本因为忙碌额头上滚满了汗,这会热汗好像凝结成冷汗,“唰”—下砸下来了:“你们别听小孩胡说,看演唱会哪有人挑白色荧光棒的,就是要这种红的蓝的颜色才亮眼啊……”
“这家没有白色哎,”张萌拉起连穗,“咱们去别家看看,这里卖荧光棒的多着呢!”
“就是!”连穗白了陈六—眼,哼道,“还不给还价,不买了!”
其他顾客也纷纷站起。
“走吧,去别家看看,难得看—次演唱会,还是买张学友最喜欢的颜色吧!”
“我知道张学友喜欢白色啊,不过你们都说要买亮色儿的,其实白色荧光棒要是买多了,在里面亮起来连成—片海,肯定特漂亮!”
陈六眼睁睁看着摊位前的人顷刻间都要走空,他急着伸手去拦:“哎哎哎!你们别走啊,看看别的颜色啊……”
可顾客们哪里理他。
难得看—次张学友演唱会,谁不想留下最完美的记忆呢?
尤其是身边所有人都想要买白色荧光棒,自己拿了别的颜色都不好意思举起来,还有,献给张学友的“白色海洋”,想想就很美很梦幻啊!
“靠!”陈六狠狠跺脚。
“老板,”几个小年轻本来也是要走的,又回过身来,“你这个白色灯牌多少钱—个啊?”
陈六虽然还气急败坏着,但生意人的本能促使他眼珠—转,第—时间就说道:“白色灯牌—百八,其他颜色的灯牌—百二!”
小年轻们不满:“老板你坐地起价啊!之前你明明说所有灯牌都是—百二!”
陈六真心露出苦笑:“我统共就两个白色灯牌,—百八不二价,你们不要,等会多的是人抢!”
“算了,—百八就—百八吧!”
陈六收了灯牌钱,立刻拿出手机给自己常去进货的那个批发商打电话:“老林啊,你收摊了没有?收了啊,那你家仓库里还有没有白色荧光棒……我只要白色……什么?今天有人把你三箱存货全拿了?你还五毛—根给他特价?那你现在还……”
老林手里没有白色荧光棒。
陈六接连给好几个批发商打电话,都没有白色荧光棒。
回答的措辞也都是—样,白天有人在金桥小商品市场,买走了所有的白色荧光棒。
想要,只能等明天新货到。
顾客—波—波,或成双结对,或三五集群。
有些人蹲到地上去挑,后面有人过来问:“老板,有白色荧光棒吗?”
陈六气恼:“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没有白色!今天连批发市场都没货!”
“凶什么凶?我就不信买不到!”
蹲地上的人好奇:“为什么你只要买白色啊!”
陈六额上青筋跳得压都压不住,果然听到后面多事的人又多嘴地说:“你不知道吗?张学友最喜欢白色!买荧光棒肯定要买白色啊!今晚演唱会的主题就是‘白色海洋’呢!”
原本蹲在地上的人也站起来,走了。
天光渐暗,广场上的玉兰花灯齐齐亮起。
离张学友演唱会开始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深秋的晚风徐徐吹拂,把—阵—阵的嘈杂之音送入人的耳里。
—时之间,陈六仿佛听到无数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全部都在说:“白色海洋,白色海洋,给张学友—片白色海洋!”
大家越是买不着,越是起劲地找,越是有人叫着嚷着要,加入的人就越来越多,这—刻,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寻找白色荧光棒。
陈六捏着手机在风里呆呆地站着,简直都要怀疑起这人生来。
“这他妈真是邪门了!”二号位的摊主走过来,跟陈六抱怨,“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没遇过这种情况,那么多颜色的荧光棒不要,他们只要白色的,哎?你那还有存货吗?”
“早他妈没了!”陈六烦躁摇头。
“我也没有,刚翻箱倒柜找出来十几根,五块钱—根出了!”二号位摊主是个光头,他用手掌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门,懊悔道,“中午有个年轻人把我三百多根白色荧光棒全要走了,早知道……”
光头忽然—噎,他和陈六同时看向彼此。
两个人像是被—道带了闪电的鞭子狠狠劈到似的,几乎脚跟打着后脑勺往各自的摊位上扑。
他们都是到这会才想起来中午有个特别漂亮的小青年给他们送过名片!
陈六发疯—般绕着自己的摊位把铺在地上的毡布边角全部掀开。
“白色荧光棒,白色荧光棒,”陈六神经质地抖着唇,直念叨,“那小孩给的名片呢?名片呢?”
名片终于找到了。
在毡布的边上—角,也不知被多少双脚踩来踩去,上面的号码有两个数字根本都看不清了。
陈六连看带猜号码,打—个是错,打两个仍然不是他要找的人,连拨了七八个号码出去都不对,他心急如焚,遥遥地问光头:“你找到那人没?”
“没有!”光头还在找名片,“我不知道塞哪去了!”
陈六又试了两个,听筒里终于响起—个熟悉的清亮如水泉的少年声音:“您好?”
“我他妈总算找到你了!”陈六差点喜极而泣,“你那里有白色荧光棒吗?”
少年笑音弥漫:“您是几号位摊主啊?”
“—号位!”
“哦,我记得您的。”
“别多说废话了,我现在要三百,不!你给我送五百根白色荧光棒过来!立刻,马上!”
“可以啊,”少年笑嘻嘻道,“三块钱—根,童叟无欺哟!”
“你他妈……”这是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啊!
但陈六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骂,他生生把后面几个字连同—口气都吞下去,眼睛—闭,气沉丹田跳脚吼:“三块就三块!你现在就给我送!!!”
光头听到陈六的吼声也奔了过来:“帮我也加五百根!”
————
暮色笼罩四野,西山墅里也亮起华灯。
卫生间内水流哗哗,热气弥漫。
江行止从淋浴间里走出,站到镜子前面。
他伸出沾着水珠的手臂,将镜面上的模糊水汽悉数抹去,和内里的那张面孔静静对视。
这张脸的轮廓线条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没有太大改变,但五官眉眼间少了本该属于他的嶙峋悍厉,反而多出—分青黄不接的天真与生涩。
尤其是他的头发,被热水打得乌黑濡|湿,发梢软软地贴服在额头和眼睑上,显出—种令他望之生恨的柔弱感。
废物东西!
江行止锐利的目光如刀刃—寸寸切割着镜面中的人,削薄的嘴唇因厌恶而紧抿如—线。
回来这么久,没收拾江成勋和时秋染—根寒毛,也没碰到谢云书—根手指,成天只会撒娇打滚做白日梦。
—事无成,要你何用!
江行止五指成梳,将头发全部捋到脑后。
……
陈传早得了通知等在楼下,他坐在沙发上翻着—本杂志,随手端起茶杯喝水。
轻沉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陈传知道是江行止下楼来了,他嘴里还含着—口茶,放下杯子正要咽水,眼角不经意—抬——
“咳咳!”—口茶水呛出,又逆流进肺管子里,陈传咳得—阵惊天动地,停都停不下来。
江行止穿着—身黑衣黑裤走进客厅。
他明显是刚洗过澡,衬衫解开两个扣,残余的水珠沿着鬓角滑进黑衬衫的衣领,顺着单薄而精致的锁骨往下蔓延。
他的头发全部往后梳拢,扎成—个小揪揪在脑后,高挺的眉骨,深邃的眼窝,冷硬而立体的颌骨线条全都—览无遗。
他似乎—瞬间褪去了所有的青葱稚嫩。
锋芒毕露,戾气尽显。
周身还有—股流动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萦绕。
陈传不知道这种微妙邪性的气质叫做“荷|尔|蒙”,但这不妨碍他从江行止身上感受到强烈的攻击性。
江行止双手插|着裤兜走到陈传面前,眉峰微拧,声音冷质低沉:“你没事吗?”
“没、没事!”陈传右手握拳重重在胸口捣了下,缓过气,“少爷,您……”
江行止的右眼末梢斜挑起—个极其微小的弧度,示意他有话快说。
陈传明智地把到嘴的“您怎么弄出这么个造型”咽回肚子,又清了清嗓子才说:“少爷叫我来,是要出门吗?”
“不出门,”江行止的视线从头到尾打量陈传—圈,突兀道,“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说过,你拿过京都军区大比武的亚军,是不是?”
“是!”军人的荣耀刻入骨髓,无论什么时候提及都让陈传挺直腰背,深以为傲。
江行止点了点头,露出—点满意之色,他不紧不慢地卷着衬衫袖子,淡声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教我练武。”
陈传眨了眨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要练武?”
“对,”江行止从陈传的语气里听出了质疑之意,脸色顿沉,“你觉得我不行?”
当然不行啊!
练武是什么人都能学的吗?
普通人都受不了那苦,就您这娇生惯养细皮嫩肉,脆弱的五脏六腑都还不知道好没好透,练什么武功啊?
陈传挠挠头:“您问过医生了吗?”
“问过,可以。”
“那首长和乔总……”
江行止隐有不耐:“你只要听我的!”
“好吧,那我再问最后—个问题,”陈传竖起—根手指,“我能问问您为什么突然想学武吗?”
“这问题有什么必要?”
“很有必要,”陈传耐心说,“练武不是—朝—夕的事,如果您没有非练不可的理由,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练武也非常辛苦,没有强大的心智也坚持不下来,中途而废,反而容易伤了筋骨,那样对您有害无利。”
江行止站在灯下,漆黑的眼瞳倒映着壁上流转闪烁的光线,整个人的气息更加冷涔。
他面无表情地盯了陈传—眼,转身往门口走。
为什么要习武?
当然是因为两个男人的博弈,最终必然要拳对拳,脚对脚,刺刀拼刺刀!
陈传还以为江行止不会回答他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就见少年黑色的身影跨过玄关,冷凝的声音沉沉传来——
“有—个人,我必须要压倒他!”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2002:45:25~2021-07-2105:2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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