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香甜的虫血

是,也不是?

师父太喜欢打哑谜了。

我无奈地翻了一个身,咚的一声,太阳穴好像被什么给磕了一下,生疼!

我掀开枕头,看到一个氧化了的铁葫芦,比我的手掌略微大一些。

看氧化程度有些年头了,可这玩意我还是头回见到。

奇怪,爷爷怎么把这铁疙瘩放枕头底下了?

我看葫芦口是可以打开的,想着里面可能藏着师父要找的愈合术。

我刚拧了两圈,铁葫芦就被师父一把抢走了。

“不要命啦!啥都敢动!你爷这屋里的东西,你都不能动!等收完老太太,你就跟我回殡仪馆,不许再回来了!”

师父小心翼翼地将铁葫芦放在了他的枕头底下,生怕我会去抢似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师父这么紧张。

那铁疙瘩里究竟装了什么?连师父都怕成这样?

师父哪都好,就有一点,喜欢搞神秘!卖关子!

我的好奇心被一次次点燃!

思忖片刻,我还真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等我回殡仪馆取出那四本秘术,学会掌卦,就算不打开葫芦,也能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叮铃铃铃……

悬挂在客厅的铃铛响了!

师父说,这叫三清铃,在我听来都是无比刺耳的铃声,对邪魅怪尸来说,婉如刀片割心,每一声都会让她们心惊胆战。

我听到客厅传来了阵阵嘶嚎声,就是那老太太的声音!

师父要带我去客厅收活尸!

我心里害怕极了,实在是不敢去,可架不住师父生拉硬拽。

“怕个球!这种事你早晚会遇到,我不可能总跟着你,早点把胆子练出来!”

师父拽着我,来到客厅:“你瞧!她不就是个会动的风干腊肠,怕个球!”

我顺着师父手指的方向看去。

老太太那身唐装上,贴满了符纸。

四肢都被绳子给吊在半空,随着阵阵阴风吹拂,她在那飘飘忽忽,还真像根腊肠。

只不过这根没有肉香,反而有一股子腐臭味,差点给我熏吐了。

我好不容易才清理掉翔味,现在尸臭味又飘满了整个屋子。

这要不是爷爷的老房子,我属实是不想要了!

之前师父让开着大门,我还有些担心,虽然能放掉臭味,可也怕老太太冲进来。

万一师父对付不了,可就从引君入瓮变成引狼入室了!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收服了老太太!

老太太呲着牙,两只眼珠子明显变成了白色,我有特别留意她的头发。

虽然也很长,但还不及腰,更别说到臀了。

老太太看到我,立刻躁动不安起来,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好像囚禁了一只母老虎。

我发现她的指甲长长了不少,足有半根手指那么长。

想到刚才的梦境,我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师父,这老太太都解剖完了,警方也破案了,尸体也运回殡仪馆了,怎么还留着尸体不烧呢?”

我隐约觉得,留着这老太太早晚会出大事!

师父白了我一眼:“你懂啥!这是咱馆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从官方那边来的尸体,都要和家属说,先停放半个月,主要是怕上面重新验尸,到时候麻烦。”

师父早上才给老太太贴的符,到了晚上老太太就作妖了。

显而易见,师父这符最多能镇她大半天。

难道要连续给她贴半个月!

“怕个球!现在不是有这个嘛!”

师父可能是看出我的顾虑,晃了晃手里的银色手提箱。

“这箱子是师尊当年传给我的,我和你爷爷各有一个,你爷爷那个传给了他徒弟,我这个一直寄存在你爷这。”

“这里面都是除邪法器,现在我就把这箱子,传给你了!”

“三清铃可以迷乱妖邪心智,法绳上刻有九龙压胜纹,加上泡过朱砂,不仅能捆住妖邪,还能去掉她们身上的邪性。”

师父指着箱子里奇奇怪状的东西,逐个介绍道:“这是法剑、法印、师刀、令牌、令旗、五路符纸、雷击枣木钉,其他等以后用到在慢慢教你。”

我接过沉甸甸的箱子,虽然只有二十多斤重,可我却感觉有千金的重量。

我知道,师父是把除魔卫道的重担交给了我。

“去!先用法绳把她捆了,再用雷击枣木钉,你从她百会穴扎进去。”

师父两手抱臂,一副要做甩手掌柜的意思。

我只能硬着头皮拿出一根雷击枣木钉,战战兢兢地靠近老太太。

师父说,理论上老太太还只是一个刚成型的尸雏,就连开门的本事都没有,可要在等上数日,就难对付了!

老太太本来就含恨而死,再加上吸了我的尸毒和四阴之气,所以要比普通诈尸厉害百倍。

现在是趁她弱!要她命!

老太太好像能听懂我们的对话,眼神里写满了惊恐。

大夏天的,她嘴里竟然冒出了白气!

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传出。

听上去还挺慎人的。

我握紧了雷击枣木钉,想到师父就在身后,我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老太太比我矮一头,可现在她吊着,比我还高了半头,我只好搬来凳子。

“怕个球!你离那么远,能够到百会穴吗!凳子紧贴她身前放!”

不知道师父是在考验我还是刁难我。

我心脏突突地跳着,也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刚站到凳子上,就被老太太嘴里呼出的白气扑了一脸。

我感觉全身都沾满了尸臭味,我实在忍不住,吐了老太太一身,晚上本来就没吃什么,这下全糟塌了!

老太太低头看着唐装上的污秽,嘴里发出吭哧吭哧的怪响,她还生气了!

不过这个角度刚刚好,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百会穴。

就在我准备扎下去的时候,老太太猛地抬起了脑袋。

她张开血盆大口,我看到数不清的飞虫从她嘴里飞出。

我直接跌下凳子,那些青褐色的飞虫好像长了眼睛一样,我往哪跑它就往哪追。

就只追我一人!

我都要吓死了,可师父却坐在那,惬意地喝着小茶。

我用手驱赶,可它们好像不怕死一样,硬生生往我肉里钻。

飞虫长得好像带翅膀的巨蜣螂。

口器和甲壳却跟电钻一样锋利,戳破我的皮肤,在我的肉里一顿搅和。

我从胳膊上拽出了一只钻入半截的飞虫,连带着血肉一起被薅了下来,痛得我死去活来。

我用手捏爆了它的肚子,随即一股黑血飙了出来,喷了我一脸。

我嗅了嗅鼻子,竟然喜欢上了这种血的味道。

我舔了舔手上的黑血,甜甜的,好像糖浆一样,还带着一股子草香。

我就像闻到腥味的猫。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咬破了十几只飞虫。

我对这虫血的味道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