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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那么她自然是假的！”

夏侯楚煜深深凝望着浅墨，沉声道：“太祖当年传下的遗诏中，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是几乎全部应验，到了父皇登基之后，更是战祸连连！”

“所以，父皇一直在等，等太祖遗诏中那个能护佑我天岱的神女出现！”

“十六年前，腊月大雪，天空忽然大亮，摇光星光芒暴涨，像是一轮烈日，顿时雪霁天晴。”

“那一日，摇光星朝南落下，虽是深冬腊月，却百花齐放。”

浅墨有些失神，“十六年前……”

夏侯楚煜继续说道：“深冬腊月，漫天大雪，可是那一刻却百花齐放，异香扑鼻，这样的异像自然引起朝廷注意。”

“钦天监占卜，神女已然降世于丽州，于是父皇便派人前去寻找。”

“当时秦莲馨的父亲还不是丽王，他是太后远房侄子，在丽州做个小官，他夫人在那一日产女，据称当初那星辰就是在秦家府邸周围消失，而当地的许多人都说闻到了异香。”

“父皇派去的人见到了那个女婴，她眉心有一朵莲花，命格与神女相似，于是秦莲馨就此被认定为神女转世。”

“但是钦天监曾有人占卜，称她并不是神女之命，可是说出这话的人随即被发现暴毙在落星塔，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他亵渎了神女，所以受到了惩罚，之后再没人敢提起。”

夏侯楚煜说完，看到浅墨眼神空洞，心头就如同刀割一般。

“墨儿，”顿了顿，夏侯楚煜又接着说道：“你家虽在林城，但是你却是出生在丽州的对不对？”

浅墨下意识点头，原来的温浅墨心智不全，但这些事，她还是知道的。

夏侯楚煜：“你娘本是温富贵正妻，但家道中落，成亲多年不能生育，你爹宠妾灭妻，你娘伤心绝望，所以便离开了家去了丽州，但是离家之后你娘才发现她怀了身孕，于是便一直待在丽州，直到你降生。”

“而你们住的地方，便是与秦家只有一墙之隔，我说的对不对？”

浅墨抬眸看着夏侯楚煜，她仍然不明白，这一切又和他娶秦莲馨有什么关系？

夏侯楚煜看出浅墨疑惑，他眼中划过痛苦，咬了咬牙，说道：“当日我在帝陵中箭，分明是身亡了，可是我却又从墓宫活着出来，丹青告诉我说是你乘青鸾救了我们，我心中就存了怀疑。”

“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正面去问你这件事，因为我怕你误会我说爱你，只是因为帝位！”

“我担心你会以为我说喜欢你，是为了这皇位，墨儿，我是真的爱你！”

夏侯楚煜没有说出口的是，后来浅墨又告诉他，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他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却是早已决定，无论浅墨是不是神女，他都不在乎。

就如他早已不在乎她的贞洁到底毁在哪个男人之手一般，他爱的是她，他只要她！

“后来我又派人去了丽州，我便知道你才是真正的神女转世，而秦莲馨，是假冒的！”

“因为秦莲馨有身孕这件事，让钦天监怀疑她的人更多了，不少人都提出再次卜算。”

“但是秦莲馨的命格八字都置放在落星塔最顶层，父皇当时已决定下旨。”

“可是若是被人发现她是假的，那么她一定会被活活烧死，我不能看着她死，所以……”

夏侯楚煜忽然顿住，他没有再说下去。

浅墨却在听到此处时，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声音也是凉薄如斯，“所以，你就承认那个孩子是你的！”

夏侯楚煜艰难地避开浅墨冰棱一般的目光，他点头，“是！只要我承认了，就没有人再想要去重新占卜，因为神女本就只能在皇子中选择夫君。只要我认下，就不会再有人敢去追究！”

室内，一时寂静异常，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夏侯楚煜方才平稳了呼吸转眸看向浅墨，可是那一看，他的心几乎要跃出胸腔。

浅墨静静站在那里， 她看起来是在笑，可是唇角却在不断往外溢出鲜血。

一滴一滴溅落在衣服上，像是绣上了一朵朵红梅。

“墨儿，墨儿！”夏侯楚煜慌了。

他紧紧搂住浅墨，沉声说道，“你相信我，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并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痛，深邃幽暗的凤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悲伤、痛悔还有自责。

浅墨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她抬眸看着他，闻着他身上华贵的龙涎香味，她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然而眼底却是冰冷如同覆了霜雪。

权宜之计？他说迎娶秦莲馨为正妃，将她贬为侧妃是权宜之计？

浅墨已经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不重要了！

“夏侯楚煜，我真后悔遇到你！”

浅墨呵呵笑着，心脏却是犹如要炸开一般，那种痛到了极致的感觉，反而让她更加平静。

为什么她会将心失落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

他究竟有什么是值得她去爱的？

浅墨摇着头，目光犹如死灰一般，“你让我认识到了你的可怕，为了秦莲馨，竟然连这样的事都肯认下来！你还有什么是不肯为秦莲馨做的？”

“墨儿，不，不要这样！”夏侯楚煜拼命去擦浅墨嘴角的血。

“你口口声声不管秦莲馨，她就会死，呵！还说你不爱她？不爱她，会为她做到这种极致？夏侯楚煜，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待我，我也是活不下去的！”

“德容俱差，善妒成性……呵！你让全天下的人都认清了我的真面目，现在，我成了全天下的笑柄，夏侯楚煜，我真的要谢谢你啊！”

“不，不是我，墨儿，不是我——”夏侯楚煜慌乱地想要辩解，浅墨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不用再编花言巧语来骗我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浅墨胸肺间一股气冲上心头，她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

愤怒的、不平的、恼恨的、失望的还有心痛全部揉在了一起，她拼命想要推开夏侯楚煜，可是身子却是绵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他的禁锢又是那么的紧，浅墨冷笑，“你放开我！你凭什么不让我走！我恨你！我恨你！我一刻也不愿再与你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