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都是你自作自受

浅墨睡着了,在梦里,她感觉好像下雨了,有雨水淋在了她背上。

“阿念,去叫青霜姨姨收衣服啦,不然都淋湿了。”浅墨嘟囔了一句,她以为还是和阿念和青霜刚来山南府那时候。

阿念听了,却是困惑地歪了歪头,又看向他爹爹,娘亲在说什么?外面没下雨啊!

夏侯楚煜的泪怎么也止不住,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会惊醒她,可是他真的太痛了,心痛到忍不住。

从前的他信奉男儿有泪不轻弹,受再大的委屈再重的伤,他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

然而如今,他却泪如雨下,一生的眼泪都好似要在今天流尽。

浅墨感觉到那落在她背上的雨水好像变烫了,她有些不适,睫毛颤了颤,她睁开了眼睛。

“阿念?”浅墨唤了一声。

阿念正看着他爹在发呆,似乎是不明白他爹为什么会哭,是以并没有听见浅墨在叫他。

浅墨这时也发现了屋子里多了个人。

“青霜?”她又唤了一声。

但她随即就发现站在她床前的人是夏侯楚煜。

浅墨微微蹙眉,并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只迅速拉上了衣服,遮住了后背。

“楚王殿下,你越界了!”浅墨坐了起来,声音也是平静的。

夏侯楚煜此时只觉得心如刀绞,他想唤她,想要拥住她,可是他怕她拒绝,怕她会憎恶他。

所以他只能站在那,手足无措。

“娘亲,呆呆哭了!”阿念看到夏侯楚煜泪如雨下,有点害怕,他爬到床边,张手要夏侯楚煜抱,一边用小胖手给他擦眼泪,还安慰着,“呆呆不哭!”

浅墨原本到了嘴边的想要赶人的话霎时被吞了回去,她不想在阿念面前发火骂他爹爹。

“那阿念问问爹爹为什么要哭好不好?娘有点事,先出去了!”浅墨与夏侯楚煜已经无话可说,她也不喜欢和他共处一室,当下站起来,穿了鞋子就要走。

“墨儿!”夏侯楚煜再也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浅墨,“不要走!”

浅墨抬眸,绝美玉脸上只有冰冷,“楚王殿下,我认为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请你不要再这样!”

夏侯楚煜快要被痛苦和崩溃压垮,他哽咽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你!”

浅墨眼睫垂下,落在一脸担心的阿念面上,她叹了口气,“没有这个必要!楚王殿下,你我缘分已尽!你若再这样,那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夏侯楚煜慌了,“不!不要不理我!”

浅墨直视着夏侯楚煜的眼睛,平静说道:“楚王殿下,放手!”

夏侯楚煜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手,“墨儿……”

浅墨去掰他的手,她脸色始终是平静的,平静到冷漠。

待她终于掰开他的手,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娘亲!”阿念在后面不安地叫了一声。

夏侯楚煜像是失了魂一样,痴痴地看着浅墨的背影。

青霜从外面进来,她也不忍心看到夏侯楚煜这样,迟疑了半晌,还是劝道:“王爷,你若不想被小姐厌弃,最好改变一下对待她的态度,若是你还这样——”

青霜叹了口气,“若是你继续这样纠缠她,她只会越来越讨厌你!”

夏侯楚煜失魂落魄,此时苦笑,“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青霜向门外看了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保持一定距离,不要再提从前的事,你们之间还有阿念,小姐不会不顾阿念,王爷,你可以像普通朋友一样对她,说不定,她不会这样反感你!”

“普通朋友?”夏侯楚煜骤然抬眸,他眼神都失了焦,他唇角勾起惨笑,“我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就只能是普通朋友吗?”

青霜忍着怒气,“王爷是等了很久,但那又怎样?王爷,其实从我心里,我并不希望小姐再和你一起,你配不上她!可是——”

“可是什么?”夏侯楚煜颓然。

他已经无力再去斥责青霜的不敬了。

“可是我不忍心!她当初为什么要种蛊,您不会不知道吧?在丽州时,但凡您长点心,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这一切,都是您自作自受!”

丹青和琅琊在外面听到,两人都忍不住斥责青霜,“青霜,就算你再为王妃不平,也不代表你可以这样跟王爷说话!”

青霜笑了,“王爷,您看,我才说您几句,您不过是心里难受一点罢了,您的手下就这么心疼您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小姐两次从悬崖坠落,当时她有多害怕,多痛,你们想过吗?”

丹青斥责,“别说了!”

夏侯楚煜却道:“说!你继续说!”

琅琊担心不已,“王爷!”

青霜却抹了把脸,摇头道:“多说无益!王爷,我以后也不会再说这些了!”

说完,青霜要出去。

夏侯楚煜却一把抓住了青霜,此时他突然抬眸,黑眸里布满了血色,眼神却是出奇的坚定,“青霜,本王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墨儿找青桑木要干什么?她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

浅墨出来后,便去找圆光。

圆光住在院子另一边的厢房里,浅墨进去的时候,发现段天笑也在。

“王——温姑娘!”段天笑没想到浅墨这时候会来,他看到她时,是震惊的,难以置信的,却也是惊喜的,眼眶里迅速就泛了泪光。

浅墨笑了笑,“段天笑,好久不见了!”

段天笑一怔,时隔那么久,他再次看到浅墨对他笑,还叫他的名字,心里顿时被触动了。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你!”段天笑抹了把眼睛,“那么做作,怎么可能是你!”

浅墨挑眉,段天笑都看出来那个女人是冒牌货,可是曾经和她同床共枕,朝夕相处的夏侯楚煜却看不出来。

真是讽刺!

圆光正躺在床上,亮着肚皮,浅墨进来到现在,他也没反应。

“他怎么了?”浅墨问。

段天笑道:“我给他扎了针,他腹部伤口的咒并没有完全清除,今天他醒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剃头,剃了一半又自己和自己吵起来了,真是个怪人!”

浅墨:“……”

她看着圆光那阴阳头,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