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第 125 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姜姝见了人, 当下就要往雨水里冲,范伸一抬手及时地止住了她,“站好。”

久违的声音入耳, 熟悉又陌生,如蜜糖带着几分心跳灌入心田。

姜姝听了话, 立在廊下台阶处,看着他慢慢地靠近, 上扬的唇角犹如缓缓绽放的花儿, 一点一点的晕开。

直到范伸的脚步堵到了她跟前,姜姝心底的雀跃, 再也按耐不住, 垂下头鞋底轻轻地蹭了一下脚下的台阶,扭了扭身子。

倒是想就这么扑过去, 可分隔的这几日, 两人之间突然有了些陌生。

那股陌生, 让姜姝临时生了怯意。

生怕自己对他的思慕心切被看了出来,再迎起头来, 姜姝便抿紧了唇瓣, 努力遮掩住了心头的欢喜, “回来了。”

“嗯。”范伸看着她,身子往前一凑。

姜姝被迫地往后一退,待站稳,见其又逼上来一步,姜姝才抬头, 一眼便望进了那双深邃沉沦的目光之中。

黑如墨的眸子里彷佛燃出了一簇火,将她逮住困在了里头,灼灼直烧。

姜姝心肝儿一提, 所有的心理防线,一瞬,全都土崩瓦解。

范伸来不及阻止,湿漉漉的胸膛,便被抱了个结实。

范伸拉了一下没拉开,便也随了她,偏头往她躺在自己胸前的脸上瞧去,低声道,“让我瞧瞧,长变了没。”

姜姝已经知道他昨夜回来过了,肯定是看过自己的。

再说,五六日,能有什么变化。

姜姝没去拆穿他,一张脸在他的胸膛上轻轻一滚,躲过他的目光。

范伸垂头宠溺地看着她在自己身上蹭。

一番僵持。

姜姝终究还是抬起了头,缓缓地凑到了他的跟前,心底的思念之情,这回没有半点掩饰,赤,果果地显露在了脸上。

四目一对,均是沉默。

也不知为何,姜姝心头突地一酸,许是喜悦过了头,容易生出悲伤,眼里瞬间便蒙上了一层水雾。

嘴角一颤,满腹的高兴尽

数化成了委屈。

在那水珠子快要落下来之时,跟前的人黑眸一深,毫无防备地俯身下来,轻轻地在她那张朱唇上一啄,声音带着沙哑,“想你了。”

漫天豆大的雨点子,在两人的身后砸出了“哗啦啦”的声音,在唇瓣想触的瞬间,两人都从那嘈杂的雨声之中,听到了彼此的一声心跳。

范伸顿了顿。

姜姝却突地闭上了眼睛,主动往上一啄。

动作生疏却有着致命的引|诱,那唇瓣之间的撕磨,顿时由缓至促,渐渐地倾入了久别之后的疯狂。

姜姝乱了呼吸,声声呜咽淹没在了她的喉间。

晚翠提着灯,早就背过了身子。

良久,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传来,等晚翠回过头,便见夫人已经被世子爷横抱在了怀里。

从墙根处,一直抱到了东院门口。

等心口的激动慢慢地平复了下来后,姜姝才意识到这般被他抱着,有些羞人。

到了屋前,见他还没准备放自己下来,姜姝便挣扎了一下,“夫,夫君衣裳湿了,先去沐浴,我不急”

范伸没放。

“夫”姜姝还欲挣脱,直接被范伸打断,“一起。”

姜姝的身子瞬间僵硬。

范伸垂目看了一眼她陡然红透的脸颊,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没否认自己确实如她所想,生了心思。

十几日了。

她不急,他急。

范伸一路将人抱到了浴池,珠帘在两人的身后一落,才松开了她,将人放了下来。

东院的丫鬟,已经知道范伸回来了,早早就去浴池调好了水温。

此时浴池里的水汽腾腾如云雾缭绕。

姜姝脸色如猪肝地立在那,看着他在自己跟前宽衣解带,心头明白接下来大抵会发生什么事后,那脸上的温度便越来越高。

小日子完是完了,可是府医王大人说

范伸的外杉都褪了,回头见她还杵在那不动,瞥了她一眼,便也没再逗她了,“衣裳湿了,早些更衣。”

范伸的衣裳是

被雨水淋湿的,姜姝的则是在他身上蹭湿的。

姜姝往自己身上望了一圈,抬起头,范伸正好褪了身上最后一件衣裳,黑色的外袍,暗红的中衣,最后是那青色的里杉,连着那裤头,在她的注视之下,一件不留,都堆在了他的脚下。

姜姝什么都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

眸子霎时圆瞪,猛地垂下头,动也不敢动了。

半晌没听到水花的声音,倒是又听范伸道,“我帮你?”

姜姝心头一跳,继续垂着头,忙地几个摇晃,“我,我自,自己来”

上回虽也在这有过经历

但也有些日子了。

要真让她突然褪尽了衣裳,同他‘坦诚相待’,姜姝还下不了那个脸子。

磨磨蹭蹭了一阵,最后裹着里衣,看也没看范伸一眼,一下就没入了跟前的水池子里。

水花一起,姜姝将自个儿泡进了水里,才去偷偷留意范伸的动静。

竟也没有半点声响。

姜姝诧异地回头,便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慵懒地靠在那假山石壁上,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直接道,“是要我过去逮你,还是你自个儿乖乖地过来,你自己选。”

姜姝心口一紧,选了自己过去。

浴池里的水,随着她的移动,荡起了一圈一圈的纹波,激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

姜姝移过来,停在他三步之外,便也不动了。

抬起头忍住了心口“咚咚”地跳动,神色认真地看着范伸,煞有其事地道,“夫君,我都问过府医王大夫了。”

范伸一双眼睛,盯在她那被池水湿透的里衣上。

丝绸遇水,紧紧地裹住了她的身子。

范伸眸子又是一暗,漫不经心地应道,“嗯,问什么了。”

姜姝声音小了些,头也往他跟前凑了凑,“王大人说,小日月事前后七日,不易有孕。”

范伸这才抬起了眸子,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姜姝吞咽了一下喉咙,解释道,“我今儿小日子才

刚结束,就,就算是那什么了,也,也是白费功夫”

倒不如保存体力,留在月中,届时再努力一下也就成了

范伸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久久不语,实在是不明白那颗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也懒得同她消磨下来。

直接伸手捞人,擒住了她被绸缎紧裹的细腰,入手的紧致和细腻,让他的身子微微一颤,灼灼黑眸,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明确地告诉了她自己的想法,“我想,要|你。”

那股子与生俱来的侵略和霸道,带着震慑之力,从头压下,姜姝喉咙一哑,诚服了。

水底下的一层薄纱,缓缓地浮上了水面。

范伸看着她。

那双眸子生出了几分危险的笑意,快要燃起来时,姜姝又后退了一步,含着烟雾的眸子,作死地问了他一句,“夫君,想要我什么呢”

话音一落,范伸直接从那水里站了起来。对面的水波一瞬激起。

覆盖在雪地里的一块红绸,彻底被掀落,露出了底下的一大片皑皑白雪,隐隐两朵粉浅的花儿,在那急流的水波中轻轻一晃,即隐即现。

波涛自来无情,没有半丝停留,裹了两团白雪在手,不断地撒野。

雪球越滚越大。

长在白雪地上的两朵花儿,几回险些被挤了出来,只得紧紧地稳住了脚跟,坚毅地立在了那,发出了啧啧水声。

水波并没有因此而停手,一团浪花激起,水底下裹着白雪的花枝儿,整个被提了起来。

雪白的枝干下,竟还藏着的一朵没有任何绿叶杂草的芍药。

水浪将那枝头冲到了石壁上,轻轻地掰开了底下的两根枝桠,那朵粉嫩的芍药便整个露了出来,此时已被风浪吹得微微地颤动。

风浪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栖身之地,欺身来到了那朵正绽放得绚烂的芍药口子处,缓缓地停留,不断的磨合。

愣是将那花瓣磨出了莹莹水珠,甘愿为他敞开了门缝儿,才兴奋地随着那

水儿,没入了进去。

水流之处,霎时一片惊涛。

一场惊涛波浪,姜姝险些没有缓过气儿。

十几日了。

范伸心头所积攒下来的燥火也好,思恋也好,一股脑儿地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浴池里的灯火,天亮的那会才熄灭。

姜姝虚弱地躺在床上,周身酸痛,动也不想动,最终还是裹着被褥缩在了那只熟悉的胳膊下,疲乏又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范伸也睡了一觉。

天色渐渐地亮开,日头冒出来后,昨儿夜里压在头顶上的云雾,也慢慢地消散,露出了高空上的蔚蓝。

侯夫人昨夜就已知道人回来了,悬了几日的心口,终于落了地,难得睡了个好觉。

今儿一早起来就去了虞老夫人屋里,看了一下情况,却没将实情告诉她,生怕自己一说完,她提着的一口气落下,便再也回不来了。

还是得等到宫里的诏书下来,椋哥儿名正言顺地顶着裴家世子的身份,再来同她说,好让她安心地走完这最后一程。

晨时一过,宫里便传出了消息。

先是皇上颁布了罪己诏。

为帝几十年的荒唐和罪过,每一桩都列得详详细细,整个长安城顿时一片哗然。

那罪己诏一颁布,就算是不问朝政的百姓也都明白,这天已经彻底地翻了。

所有的一切冤屈都结束了。

只剩下了裴家的那位小世子裴椋。

午膳时,几个屋里的夫人又过来了侯夫人这,一番议论,“这裴家的小世子到底是谁?怎地还没个动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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