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赚大了
袁尚和沮授径直来到中军大帐,此时袁绍还未启程离开。袁尚占在一旁,沮授一步步上前,他站定后,撩起衣袍跪下来,向袁绍揖了一礼。
旋即,沮授才抬起头,挺直腰杆,郑重道:“卑职以下犯上,冒犯主公,今日特来请罪,请主公责罚。”
袁绍一下就瞪大眼睛。
满脸的不可思议。
沮授是谁?
这是冀州名士,是冀州本土派系的代表,处事一贯是极为强硬的。沮授在袁绍的面前,从未这般低声下气过,一贯直来直往,不高兴了就要变脸。
先前袁尚说,要让沮授来请罪。
袁绍是不相信的。
如今,沮授竟是真的在他面前跪下请罪,简直让袁绍心下又惊又喜。
袁绍转眼就恢复过来,他亲自走到沮授的面前,伸手托起沮授,宽慰道:“先生快快请起,你这是做什么?何至于此啊!”
沮授顺势站起身,他再度道:“卑职僭越妄为,冒犯主公,臣有罪。”
袁绍说道:“先生,是我错信了郭图,罪不在你,罪在郭图。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这段时间苦了先生。如今大军返回,先生且回去收拾一番,随大军返回邺城。自即日起,大军仍然归先生负责。”
“是!”
沮授答应下来,他倒是没有多呆,转身告退。
营帐中,只剩下袁绍和袁尚父子二人。
袁绍这时候才喜形于色,欢喜道:“显甫,快说说,你怎么劝服沮授的?他一贯刚强,如今竟是亲自来请罪,让人吃惊。”
袁尚正色道:“父亲,原因很简单,儿子就说沮授所作所为,不是臣子之道。他是父亲的臣子,却处处指责父亲,君臣颠倒,实在不妥当。沮授幡然醒悟,故而亲自来请罪。”
“好,好,好!”
袁绍大笑起来,捋着颌下的胡须,很是得意。
袁绍道:“说说看,你要什么嘉奖?”
袁尚说道:“父亲此前已经给了嘉奖,不需要任何嘉奖。”
袁绍道:“你劝服沮授,让这头倔驴改口,焉能不奖赏?这样吧,父亲许你一个请求。只要是你想要的,父亲都准许。”
袁尚听到后,心头一动。
一个请求?
让他成为大将军府的世子吗?袁尚却也知道暂时不可能,袁绍宠爱他,也有多方掣肘,所以即便有想法,也一直未曾真正定下世子。
袁尚心思一转,计上心来,道:“父亲准许,儿子可就狮子大开口了。”
袁绍豪迈道:“尽管说!”
袁尚说道:“请父亲再赐我一座大宅子,要有校场的那种。”
袁绍惊讶道:“就这吗?”
对袁绍来说,他拥有并州、幽州、青州和冀州,足足四州之地,可谓是兵强马壮,富裕无比,区区一座住宅,对袁绍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袁尚道:“父亲,这已经足够了。”
袁绍问道:“你拿来做什么?”
袁尚回答道:“父亲把四百余轻骑赐给我,如今需要操练,所以需要大宅子,需要校场。”
袁绍捋着颌下胡须,愈发满意。
儿子知道勤奋。
这是好事情。
袁绍略作思考,说道:“区区一座住宅,能做什么事情?你要豢养这些士兵,不仅要住宅,还需要钱财。这样吧,为父赏你五千亩良田、五十万金,再给你挑选一座大宅。”
“谢父亲。”
袁尚的脸上露出笑容。
有钱有田,的确是有大用的。有住宅,袁尚有自己的空间,训练士兵也容易。
袁绍话锋一转,道:“显甫,沮授已经折服。除此外在邺城,还羁押着田丰。这个人你有把握说服没有,也要让他请罪认错?”
“有!”
袁尚点头回答。
沮授、田丰,是冀州最大的两个人才。
这两人有很多的毛病,且都颇为自傲,可是如果能收服,对于袁尚未来,那是有着极大帮助的。所以袁绍主动提及让袁尚处理,袁尚是求之不得。
袁尚主动道:“请父亲放心,等回到邺城,儿子就处理田丰的事情。”
袁绍道:“那就交给你负责。”
“遵命!”
袁尚立刻就回答。
袁绍道:“去收拾一番,准备启程。”
“是!”
袁尚起身退下。
他收拾一番,就跟着大军一起,从官渡撤回到黎阳,然后一路北上。在十一月初,袁绍率领的大军回到邺城,只是这次返回,袁绍低调了许多,没了昔日的傲气。
官渡一战,袁绍损失颇大,尤其许攸的背叛,使得袁绍颇为难受,心中有些郁郁寡欢。
袁尚暂时没去管这些的,他回到邺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领取了所有将士的嘉奖,以及他自己该得到的钱财、土地和宅子,再隶属于他的近五百亲兵召集到府上,一一给予钱财、地契等,践行了允诺的诺言。
这一切安排完,袁尚又安排了住宅的事情,才起身去见牢狱中的田丰。
袁尚到了牢狱中,他见到了相貌清癯,却是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田丰。相比于沮授的刚强,田丰比沮授更强势,他眉生八字,眼神锐利,给人一种很凶的感觉。
田丰看到袁尚来,他背靠着墙,盘腿而坐,冷笑道:“三公子以诡辩之术,说服了沮授。如今莫非要故技重施,再以诡辩之术,劝说老夫吗?”
论及年龄,田丰比沮授更大,已经年近五旬。
他人在牢中,事实上对外界的消息,却是极为灵通的。尤其沮授一回到邺城,已经先一步来见了田丰,说了袁尚的事情。
袁尚显得很从容,他做事一向知己知彼的。来之前他已经搜集了田丰的情况,心中已经是有定计的。
袁尚一抖衣袍,直接在牢房中坐下。他微微一笑,从容道:“沮公是君子,对付他,可以用诡辩之术,因为君子能欺之以方。可是你田丰的性格更强,宁折不弯,用同样的手段不凑效。所以诡辩之术,不会用到你的身上”
田丰一下坐直身体,道:“老夫倒要听一听,你如何说服老夫?只要你能说服老夫,我田丰,心甘情愿向主公请罪。否则,一切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