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未出嫁前也曾是朵娇滴滴的花朵儿，经不起风吹经不起雨大，生的孩子虽然不成器但是也不至于变成毒瘤霍霍其他人。

而让牛氏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不是旁人，正是房大林本人。

夫妻本一体，就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些有担当的男人就会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小家，然而房大林却是躲避逃跑。

别看房大林这个人现在老实不做声，以前年轻的时候，吃喝一嫖一赌样样全会，不光如此，还欠下了一百两的赌债。

也正因此，牛氏不得不站了出来，卖了地还了赌债，天天将房大林拴在身边，生怕他再给本就贫穷不已的家庭雪上加霜。

牛氏这人对她和房大林狠，老两口租了人家三亩地，还主动开荒，也正是牛氏这般拼搏，房家的窘境才渐渐好起来。

“我怎么就不敢了？”牛氏冷眼瞧着房大林，指着身后的儿子儿媳孙子，嫌弃道，“家里这几个孩子，你养过哪个，现在站着说话不腰疼，呸！”

牛氏这句话让房大林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当时为了逃避赌债东躲西藏，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些事儿。

正是因为牛氏的严格看管，房大林才改好了，要不是他偷人的事情被发现了，村里年轻人还以为他是个好的，牛氏嫁给他真是委屈他了。

里正这会儿也来了，他是不喜房大林这一家子，但是牛氏说的那句话他没法反驳，要不是牛氏，房大林哪来的儿女成群子孙满堂。

房大林张了张嘴，憋了许久一句话没憋出来。

冯寡一妇一听，这事儿不大对，她之前想着房家在村子里算是有钱人了，跟房大林在一起，甭管怎么说，下半辈子吃穿不愁了，所以才会动了心思。

“房大哥，”冯寡一妇不可能将自己赔进去，她知道村里人是不可能把她拉去浸猪笼的，她孤家寡人一个，大不了被逐出村，抽抽噎噎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你，你就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呜……”

许清雨作为一个旁观者，她清楚的知道冯寡一妇这是以退为进，而且她也知道，这一招对男人特别管用。

果然，房大林一脸心疼的看着冯寡一妇，抱住冯寡一妇，冲着牛氏吼道：“我要休了你！”

牛氏完全不具房大林的吵闹，淡淡的说道：“好啊，休书拿来吧，我带着我的嫁妆单独过，至于孩子们，他们愿意跟谁就跟谁。”

房大林高兴极了，在里正和房家族长的劝说，坚决要休妻。

由于房大林态度坚决，里正只好请老秀才过来帮忙写休书，牛氏拿到休书后，将休书往怀里一揣，笑着说道：“行了，你以后就跟冯寡一妇在这边住吧，也甭回家了。”

房大林有点懵，没好气道：“那是我家，我凭什么不能回去，你赶紧拎着包袱走人。”

牛氏早就知道房大林是个什么熊样，当年给房大林还赌债，双手环胸说道：“当年你欠下一百两赌债，咱家地卖了七亩，还借了人家三十两银子，当时房契地契都押给了族长，后来我赎回来的时候，就改了名，当然，之后所买的地也都是我的名字。”

房大林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了过去。

许清雨走上去掐着房大林的人中，一脸认真地解释道：“不过就是昏了过去，没什么大碍，瞧，现在醒了。”

牛氏心满意足看着奄奄一息的房大林，冲着几个孩子说道：“你们要是愿意跟着你爹过呢，就留在这儿。”

牛氏说后，也不等那些人表态，转身就走，房大林那几个孩子只是看了眼房大林，默默地跟上了牛氏的步子。

牛氏走到院门口，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许清雨，依旧绷着脸：“带着孩子来家吃饭！”

“不……”

许清雨这一个字还没说完，站在身边的小牛氏说道：“好的，娘，我陪三弟妹回家领团子回家！”

许清雨偏头看向小牛氏，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牛氏挽着许清雨的胳膊往外走，低声说道：“这不是说话的地。”

许清雨压下心中的好奇。

等到周围没人的时候，小牛氏低声说道：“咱娘昨个跟我说，她觉得顾欢欢跟你有仇！”

许清雨：……

“咱娘是那种直爽的暴脾气，估计是有事要跟你说。当然，她是不可能让你回家的，你要是多求求她，说不定还有可能。”小牛氏冲着许清雨挤眉弄眼，她只想讨好许清雨，不然那件丑事就要被爆出来。

小牛氏也知道只有死人不会说话，杀了许清雨她出一轨那件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只不过杀人简单善后难。

所以小牛氏决定跟许清雨处好关系，反正她早跟那男人断了，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件事了。

许清雨听小牛氏这么说，决定跟着小牛氏一道去房家吃饭。

因为许清雨晚点要去房家吃饭，就帮着林苗苗将做凉皮的工具全都搬到了林家，等忙活完这些，这才带着团子去吃饭。

等到了房家门口，许清雨远远的就闻到了肉香味，肚子开始叫了。

“来了。”牛氏瞥了眼许清雨，淡淡道。

小牛氏撞了一下许清雨的胳膊，许清雨淡淡的应了声“是”。

饭桌上，牛氏让小牛氏将肉菜放到许清雨面前，满嘴嫌弃，“瘦得跟个柴火干似的，回头走的时候带两斤肉回去。”

即便牛氏被休了，但是牛氏依旧是这个家里话语权最高的人。

许清雨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饭后，牛氏将许清雨单独叫到屋里，她懒懒的坐在床边上，指着不远处的长条凳，有气无力道：“坐吧。”

许清雨坐了下去。

床头的柜子上煤油灯发着昏暗的光芒，牛氏背对着灯，整张脸在暗处，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我不管你跟顾秀才发展到什么情况，他那个妹妹可不是个好东西，把你卖给杨员外也是她妹妹的主意，”牛氏说到这儿，顿了顿，从枕头下的荷包里取出一个油纸包，交给许清雨，“她让我放到你碗里，就给我一百两银子了。她那一百两银子银子我收下了，我把这东西给你了，我就当你吃了，剩下的你自个照看着办！”

许清雨还没反应过来，油纸包就被塞到她手里，然后听到了牛氏的嫌弃声：“麻利滚吧，看见你就糟心！”

许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