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

罗秋其实也不知道，当你已经杀到麻木的时候，累是什么，或许早就不重要了吧...

从尸山上望过去，那些早已倒在血泊中的晋子们，还有不少依然是睁着眼的，就这样睁得大大的，仰天望着，眼中还带着几分的眷恋以及...

解脱...

他们最想亲眼看到的，或许就是自己的家人已经登上了那扇高不可攀的城墙！

但是如今，又有谁能够告诉他们一声呢？

也或许...

他们已经亲眼见到了吧。

“你们可以安息了呀...你们的亲人都已经到家了，我们会照顾好的，放心...”

忽的一阵清风轻轻吹拂而过，拂过罗秋那满是血污的脸颊，给这酷暑的午后带来了几分凉意。

这就是他们的回应吗？

没有人清楚！

罗秋长长叹了口气，战争所带来的痛苦，永远都是体现在那些无辜的老百姓身上。

...

没有多久，尉迟敬德与罗秋就各自带着一队骑兵，一路追杀了下去。

南南这第二路先锋兵马，整整一万五人马，其中还包括一千虎师，再次被杀得溃不成军，余下的残兵败将一直逃回了泾阳河的北岸！

泾阳，再次取得了胜利！

阿史那思摩，这个妄图用俘获的大晋百姓一举扣开泾阳大门的南南先锋高级守卫员，直接就被怒极之下的颉利可汗给剁成了肉酱。

经过这两役，南南可以说是伤了元气，毕竟仅仅只是一个早上的功夫，就有两万多的人马损失殆尽！

这两万，那都是南南的青壮、各个部族的底蕴！

绕是颉利可汗竭力克制着自己，依旧在牙帐中杖毙了不少逃兵。

“泾阳？哼！本可汗就不信了，小小一个泾阳城，难不成还能挡的住我南南二十万兵马？！”

颉利可汗双目通红，握紧着手中的马鞭。

这一次，他决定要自己亲自动手！

...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就要降临。

有了尉迟敬德带来的人马，泾阳城的兵力总算显得没那么空虚。

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一些老百姓哭哭啼啼地前往城外，她们要出去，亲手给自家的男人收尸，接他们回家！

很快，哭嚎声、呜咽声再次响彻了这座并不算大的泾阳，也揪着每一个看到之人的心。

不过没有人会后悔今天早上的决定，对于自家男人血染沙场的行为，她们深感自豪！

等到以后自己家的孩子长大了，她们也可以骄傲地对他们说：

“你爹呀，他是个英雄！在一个小高级守卫员的带领下，救了我们！”

其实英雄，从来就不需要过多的语言去阐释！

...

今晚，星光璀璨。

罗秋已经洗净了身上的血污，那些尸体则是摆放在一个大院中，低沉的哽咽声断断续续传出。

“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

冯立握了握拳头，虎目有些湿润，就是尉迟敬德也是紧锁着眉。

实在是太惨烈了！

这群手无寸铁之人，面对追杀过来的南南骑兵，非但没有半点儿退缩，反而迎了上去，用上了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手段！

牙齿那都不算什么！

你可曾见过，手上的血肉都被削去，只露出一截皑皑白骨，无比尖锐...

而就是这一截白骨，硬生生被他当成了兵器，不要命地就往敌人的要害刺去！

疼吗？

呵！

那可是断骨之痛！

但...

死都不怕，区区这点痛，又算得上什么？！

有人前来为尸体殓容，好让他们走的时候能安详一些，而在这地上躺着的数十具尸首中，就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会的，一定会的！南南终究会覆灭在我大晋的铁蹄之下！那一日，不远！”

罗秋不知道还有多少大晋的百姓落在南南的手中，他也不敢去想！

...

离开了这个院子，众人的心情才算没那么沉重。

尉迟敬德却是仔细端详起罗秋的脸，有些好奇，喃喃道，“怎么会这么像？”

“像什么？”罗秋挑了挑眉。

“你小子...你跟罗成是什么关系？”

“罗成？呵，没有关系。”他摇了摇头，眼中却是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正是守在破旧茅草屋里的单盈盈。

尉迟黑子若有所思，倒也没有去细究，拉着几人就要去喝酒。

而就在这时，泾阳的第二封捷报还有一袭血袍已经送进了皇宫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