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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湉以为徐家和吕家关系融洽, 自与太子、太子妃以及如今的皇长孙有关。

换句话说,她以为这两家是在一条船上的人。

目下正是紧要关头,许更该合力合心, 才能度过难关。

然而, 太子妃吕月清找上门来, 竟然对她说想寻求他们的帮助。

这般的举动不可谓不蹊跷。

但太子妃会来,想也不仅是她自己的意思, 哪怕和徐家生了分歧, 吕家纵使为着利益, 亦当全力支持她。

苏湉想起吕月清言语中提到过皇长孙……

难道那个孩子有危险?

论起来,如今的后宫,没有王贵妃,陈长敬当难插手才是。

纵然当真有危险,偏求到睿王府,仍是怪异。

苏湉想着,手指轻弹两下脸颊。

陈行舟一边看那封信一边说:“吕家和徐家之前关系和睦是因为太子在。”

而如今太子不在了。

苏湉在心里接上陈行舟的话, 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却没有了别的。

于是,她自己兀自思忖着。

太子陈长言在时,吕、徐两家目标一致,是助太子登基, 而如若事成,无论功劳再大, 都有一个陈长言在镇着。如今太子已故,吕、徐两家目标应仍一样是要助小皇孙登基,但一旦事成,之后的情况与太子健在便生出千差万别。

归根结底, 依然是小皇孙太过年幼。

这辅政的权利落到徐家还是吕家的身上是大不一样的。

徐家有徐相在,本便在朝堂上根基稳固。

吕家可依凭的是太子妃吕月清,说到底她是皇长孙的亲生母亲。

两相掣肘,矛盾横生。

在权力之争上,哪里会愿意轻易的让步,将诸多利益好处拱手让人?

倘若考虑得深远一些,的确是要连同将来这些事一并深想。

找上睿王府……即使吕月清一腔诚心,但定不单单与皇后娘娘所为有关,更重要的是在王爷罢。

皇帝陛下与王爷之间的事,若吕家分毫不知,认为若铲除陈长敬后,皇长孙登基,皇帝陛下会下旨命王爷辅政亦说得通。联合王爷,抗衡徐家,希望颇大——这又大约主要在于王爷前些日子对皇后娘娘的不留情面,整个大齐找不出第二个来。

“王爷要帮太子妃?”

苏湉托腮复暗自想得片刻,出声问。

陈行舟已看完吕月清那一封信。

他将信搁下,抬眼看苏湉,淡淡一笑说:“帮。”

“哦……”

苏湉只觉得事情更加复杂,又瞥一眼那封信,“太子妃在信上说了什么?”

陈行舟却凝眸,沉默几息时间,忽而道:“皇长孙或有问题。”

苏湉微怔,不解:“有问题?”

“暂不清楚。”

陈行舟手指轻叩榻桌,“太子体弱,一直用汤药养着身子,他的孩子若不如旁的孩子康健,也不稀奇。”

苏湉有些诧异:“竟瞒得那样严实吗?”

皇长孙的出生,那么多人经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王妃这般爱听戏之人,难道不曾听过么?”陈行舟手指轻点苏湉额头,笑,“虽说话本里的故事未必为真,但比起这个,瞒下一个婴孩身体有恙算得了什么?何况,此前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养在凤鸾宫的。”

从皇长孙出生起,徐皇后便把皇长孙从吕月清身边抱走,养在自己膝下。

徐皇后用的是吕月清须得仔细将养身体、无法照顾孩子的理由。

可若孩子一直养在徐皇后身边,吕月清哪怕是亲生母亲,见不到孩子,自无法与孩子培养感情。而这个孩子如果被牢牢把控在徐皇后手里,与吕家关系便浅了。

苏湉恍然,或矛盾从那时已种下。

诸多想法在脑海中转着圈,她一捂脑袋,须臾,抬头去看陈行舟,震惊。

“是吕家?”

苏湉低声问得一遍,又确认般问,“是吕家吗?”

至少那件事之后,孩子回到吕月清手中。

徐皇后被软禁在凤鸾宫,又失去掌管六宫的权利,想把孩子抢回去,一时半会也是不能的。

事事皆是徐皇后所做不假。

然,从生出怨恨心思到对她出手,设计她、设计陈长敬,中间有许多关节。

这中间的事,谁又说得清楚呢?

唯有皇后娘娘亲自下令、动手一目了然。

皇后娘娘一出事,太子妃又正是母凭子贵时。

哪怕管理后宫的是别的妃嫔,亦不会得罪于她,给自己找麻烦。

若如此,及至吕月清把孩子要回去,却发现这个孩子不似她以为的那般事事都好,譬如恰似王爷所说,不甚康健,于是心有忧虑,动了旁的心思求到睿王府……

陈行舟没有肯定苏湉的猜测,同样没有否认。

苏湉便心里有数,想到陈行舟方才说要帮吕月清,她微微抿了下唇。

即便帮吕月清,自也不是为吕家的利益。

不提当真到吕家势大的那一天,定一样忌惮陈行舟这个睿王爷。

这诸般事宜,当真是错综复杂。

当下苏湉坐直身子,望向陈行舟,顿一顿,改成跪坐,好探着身子凑近些。

“王爷到底什么打算呀?”

她眉眼弯弯问着,手指去勾陈行舟的手,“告诉我,好不好?”

陈行舟饶有兴致看着苏湉。

见他不说话,苏湉甜甜笑着亲一亲他,伸出小舌尖,勾引,再问:“王爷告诉我吧?”

陈行舟笑:“一时忘了,王妃再多努努力,许我便想起来了。”

他反握住苏湉的手指,攥在掌心。

苏湉听言,知他并不打算说,掰开陈行舟的手,把自己的手指给抽回来。

她又一次翻脸无情:“不说拉倒!”

一句话说罢,苏湉下得罗汉床,出去吩咐人准备午膳。

陈行舟视线慢悠悠追着苏湉的身影去,他一面暗叹小娘子无情,一面舔过被她吻过的唇,眸中笑意深深。

·

苏湉起初的确禁不住忧心忡忡。

但后来日日见陈行舟心绪平静又知他事事心里明镜一样,渐渐少了忧虑。

左右陈行舟几乎不告诉她后面的安排与计划。

她也不愿自寻烦恼,时时沉浸在忧虑里,故而索性不再多想,也不非要为这些事愁闷。

只要知道那些人没一个存着好心思便是。

比起不停揣测和猜疑旁人目的,相信王爷来得要简单太多。

各方动静自然仍留心。

不过放平心态之后,便有一种坐山观虎斗的感觉。

有拿徐皇后开刀、效果甚好的“杀鸡儆猴”在先,当苏湉收敛心思,外边多少风云涌动,对她的生活无甚影响。她在睿王府里过的照样是悠悠闲闲的日子。

有陈婉这个宜春郡主相陪,多了不少的乐趣。

不觉间院子里枣树上挂满红黄的枣儿,转眼秋日已至。

苏湉带着陈婉一起打枣吃。

今年的枣子虽然不如去年结得多,但却是同去年一般的脆又甜,滋味极好。

闲来和陈婉坐在廊下吃着甜枣,苏湉记起去年初到睿王府时,自己就曾央着王爷让她摘枣儿吃。

还有……

还有她那时失忆,偏认定自己是对王爷一见钟情。

思绪飘回一年前的那些时光,本该觉得羞恼,但苏湉只是翘着嘴角。

直到她记起陈行舟骗她对他说情话。

记起他那些不正经举动……

那些因回忆而起的感动倏然淡去,苏湉嘴角垮下来一点,唯一想骂上两句大骗子。心下暗骂,眼帘轻抬,正巧瞧见“大骗子”归家,原是恼,却嘴角翘得老高。

“王爷!”

苏湉站起身笑吟吟迎上去。

陈行舟见苏湉心情不错,当下问:“何事这般高兴?”

苏湉才不想说给他听,轻哼:“高兴就高兴,没趣事也高兴。”

陈行舟瞧见小几上高足盘里没吃完的甜枣,看一眼苏湉,随口笑说:“记起去年如何骗我的枣子吃了?”

不妨被说中心事,苏湉脸颊微红,恼道:“是你自个答应的!”

陈行舟晓得自己是说准了。

他笑一笑,已走到廊下便没有继续打趣苏湉。

陈婉站在廊下同陈行舟打招呼,微笑喊得一声“小皇叔”。

陈行舟含着笑开口道:“你父亲已到京城。”

“现下入宫请安去了。”

“晚些过来睿王府与你相见。”

消息来得太过突然,陈婉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反应过来自是大喜过望。

她下意识拔腿要往外面走,被苏湉笑着拉住:“宜春去哪儿?”

陈婉脸上笑意不减却茫然回头。

苏湉又笑,提醒她:“荣王爷要晚一些才来的,你打枣折腾半天,既仍有时间,正好回去沐浴梳洗,换身干净衣裳,好等着见荣王爷。”

“嗯嗯嗯!”

慢一拍反应过来的陈婉不住点头,“我这就回去沐浴!”

陈婉咧嘴笑着回自己住的院子去了。

陈行舟牵苏湉入里间,苏湉好奇问:“荣王爷怎来得这么突然?此前连宜春都没有收到消息。”

“进京的不止荣王。”

陈行舟说,“想是秋狩在即,皇兄想要让诸位王爷一同参加。”

可是诸位在封地的王爷被召秘密进京……

苏湉明白这是又有什么事,至少是皇帝在做着些安排了。

不管最终结果为何,大齐内部不能生乱,而要不生乱,诸位在封地的王爷便不能生事。无论是提前敲打或通气,确都是有必要的,或是为着商量亦有可能。

总之参加秋狩只是个幌子。

苏湉最为在意的也并非这些藩王进京的原因。

她拉住陈行舟的手,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他:“王爷要去参加秋狩?”

陈行舟点头。

苏湉想一想再问:“会有危险吗?”

陈行舟摇头。

“好。”

苏湉应声,又问,“届时我是留在府中,还是要与王爷同去?”

陈行舟已有安排:“你暂回侯府小住几日。”

停顿了一下,他告诉苏湉,“你爹爹、哥哥都是要去的。”

“我知道。”

苏湉弯一弯眼睛看着陈行舟,“往年多也是如此,哥哥不在,我回去,正好陪一陪玉珠。”

“再把宜春也捎上。”

她也做起安排,“有我和宜春陪着,我娘、玉珠都不会寂寞。”

“我记得往年若秋狩,是在中秋的前几日?”

“今年也是如此吗?”

陈行舟颔首,顺便牵着苏湉走到罗汉床坐下。

苏湉算一算日子说:“那是没几天了,王爷出门要用的东西该提前备着。”

“不忙。”

陈行舟替苏湉倒一杯茶,递给她。

苏湉捧着茶盏,灌下那杯茶,脸上的笑悉数收了起来。

她不放心。

虽然问会不会有危险时,王爷摇头了,虽然知道相信王爷就好,但是她放心不下。

直觉告诉她,这一次秋狩与往年的秋狩不同。

“王爷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苏湉搁下茶盏,握住陈行舟的一双手,眸子里盈满认真的情绪。

“会的。”陈行舟抽出一只手,轻揉一揉苏湉的发顶,以此稍微安抚她,说,“还要猎上两头小鹿,拿皮子给你做鹿皮小靴,补上去年的遗憾。”

苏湉皱皱鼻子:“不要。”

“去年说好是王爷带我去猎小鹿的,我这次不能去,不作数。”

“要等王爷以后另找机会带我去。”

她弯一弯唇,对陈行舟眨一眨眼,“只我们两个人。”

“哦——”

陈行舟忽然拖长调子应一声,勾着嘴角,“还去别庄,还一起泡温泉?”

苏湉微怔,恼道:“你又不正经!”记起那些,羞恼中横一眼陈行舟,她变得安静,垂下眼,眼睫轻眨,复抬眼,重看着陈行舟的眼睛,慢慢说,“好。”

……

一如陈行舟所说,荣王迟一些过来睿王府与陈婉相见。

分开已一年多,重逢的父女两个都十分开心,谈笑间难免说起陈婉的婚事依然无着落。

陈婉没有对荣王提薛放,单抱着自己爹爹的胳膊撒娇:“婚姻又非儿戏,岂能随便?费些时间、仔细挑选一下也是应当的。难不成爹爹这么着急要将我嫁出去么?爹爹纵当真这么想,我也不依。”

“你呀!”

荣王觉得自己的女儿什么都好,唯独有些被他宠坏了。

“要仔细挑选是没错,可在京城一年多,既未挑出个结果,想来是没有你的有缘人。”

“我这一年多倒瞧中几个不错的,擎等着你自个回去看一看。”

荣王笑道:“如何?过阵子陪你老爹一起回去?”

“你娘亲、哥哥都惦记你得很。”

陈婉在京城经历过一些事,晓得如今京城的局势颇为复杂。

爹爹说要带她回去,明面上说操心婚事,实则是放心不下、不想她留在京城卷入纷争之中。

没有执意留下的理由。

出来这么久,她也一样想亲人了。

陈婉对着荣王一笑:“好,过些日子,随爹爹回家。”

荣王也笑,心中安定不少。

·

秋狩出行的日子很快到了。

临到出发前一晚,苏湉心中不舍,又不想流露,免得陈行舟惦记她。

于是打起精神检查为他准备的东西可有遗漏。

陈行舟沐浴回到里间,见苏湉尚在操心着这些琐事,上前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肢,懒洋洋的语气说:“已检查过许多遍了,还有什么不放心?我瞧着王妃分明是要把自己一并打包才罢休。”

苏湉没接话,而是自顾自叮嘱:“干净的衣裳备了五套,应是足够的,靴子也备了几双。”

“伤药许用得上,备了几瓶,还有……”

陈行舟扳过苏湉的身体,轻松堵住她的唇,周遭变得安静,随之放开她。

“这些也已说过许多遍。”

苏湉“哦”一声,放弃这些事,那些低落情绪反无处可藏。

她今日是又深刻体会到“分别”二字如何折磨人,恨不能直接将两个人分别的日子跨过去。

苏湉说不上来自己为何如此不舍。

许是担心他出事受伤,许是……太习惯他在身边,又或者是……

“好了,来睡觉。”

陈行舟觉察出苏湉的情绪,抱起她走向床榻。

放下帐幔,齐齐躺下以后,苏湉在陈行舟怀里探出个小脑袋,仰头去看他。

陈行舟把苏湉往怀里搂一楼问:“怎么了?”

苏湉不回答。

她手掌攀上陈行舟的肩,极少的在床笫间主动吻他、邀请。

温存过后,云收雨歇。

又过得一会儿,苏湉躺在陈行舟怀里闭上眼睛,与他一起入睡。

帐幔里渐渐变得一片安静。

迟迟没有困意的苏湉离开陈行舟胸前,悄悄坐了起来。

眼睛适应帐幔里的黯淡光线之后,她静静看着陈行舟,小心翼翼伸手,手指抚过他的眉眼。见没有吵醒陈行舟,她胆子略大了些,兼之被心底那股低落情绪驱使,便支着身体,俯下身去吻他的唇。

怕吵醒他,不敢停留。

苏湉嘴唇和陈行舟的碰了一下就分开了。

这个如同蜻蜓点水的吻那样轻,落在苏湉的心上,偏叫她眼底泛酸。

她拿手背抹一抹眼睛,咬着唇动作很轻躺回陈行舟的身侧。

觉得离得不够近,苏湉往陈行舟身边靠一靠。

仍不够,又去握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想偷来哪怕片刻温存。

舍不得的情绪愈浓烈愈认清这个人在自己心里的份量。

连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不知道。

又或许,是一次一次感受到他对她的好。

苏湉垂眼看他们交握的手,声音很轻很轻,近乎呢喃:“陈行舟,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她靠在陈行舟身侧,重闭上眼,艰难睡着了。

夜深寂静之中,浅眠且早被苏湉吵醒的陈行舟徐徐睁开眼。

去看怀里的人。

眉心微蹙,一张莹白的小脸孔在睡梦中仍瞧得出不安。

陈行舟指腹摩挲着苏湉柔嫩的脸颊。

睡梦中的人有所觉察,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却蹭一蹭,几分乖巧的意味。

这一幕尽收眼底。

陈行舟在光线昏暗里弯了弯唇。

……

苏湉夜里睡得不太安稳,醒得也极早,因为惦记着要送陈行舟出门。

她要服侍陈行舟洗漱,被陈行舟摁回床榻上去坐。

可苏湉也坐不住。

最终还是走过去帮陈行舟整理衣裳。

瞧见他腰间佩戴的玉佩,苏湉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匣子里取出一枚香囊。她把香囊系在陈行舟腰间,和那枚玉佩在一起:“是我亲手绣的,里面是从白云寺求来的平安符,王爷也带在身边吧。”

“多谢王妃。”

陈行舟由着苏湉帮他把香囊系好,待她收手,方才手指轻抬她下巴,俯身在她嘴角留下一个吻。

“周通我仍是留下在你身边。”

“有什么事,你吩咐他,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苏湉点点头:“好!”

她送陈行舟到王府门口,眼看他接过马鞭,翻身上马。

苏湉退开几步,对马背上的陈行舟点了下头。

陈行舟没有多耽误,策马而去。

马蹄声渐行渐远。

马背上的身影早已看不见。

苏湉收回视线,正准备转身进去的时候,发觉那马蹄声变得清晰起来,一愣之下,循声望去,望见视线中又出现陈行舟的身影。她站在原地不动,而一袭暗云纹玄色衣袍的陈行舟策马折回睿王府,从马背上跳下来,大步走向她。

刹那间心里仿佛被塞进来一头小鹿,撞啊撞啊撞。

心口怦、怦、怦地跳。

苏湉此时此刻什么都做不了,眼里也只看得到陈行舟。

看他走到她面前,嘴边有浅浅的笑。

她被迫抬了头,后知后觉自己的下巴被陈行舟的手指捏住了,她看到他眸中有笑。

笑什么呀?苏湉想要皱眉。

视线却没有从陈行舟脸上移开。

她一直在看着他。

然后看见他微微俯身,听见他蕴着笑的声音。

那声音就响在她耳边:“苏湉,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字字清晰的一句话直直闯入心底,心里那头小鹿好像同她一样愣了一下。

一愣之下,小鹿撞得更厉害,她的心也跳得更加厉害。

苏湉在陈行舟的眼中看到自己慌乱无措的脸。

不……

不是?不是吗?

是呀。

她喜欢这个人,她喜欢陈行舟。

“嗯。”苏湉很轻很轻的应他。

出声以后,羞涩爬上脸颊,又觉得没什么不能承认,她声音很低,一字一句:“对呀,陈行舟,我喜欢你。”

“等我回来。”

陈行舟笑容灿烂,肆无忌惮在睿王府的大门外,吻上苏湉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