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血祭
明若华怀中有一颗夜明珠,当火把不再明亮的时候,只有那夜明珠在发光。
雷声轰鸣,雨点忽大忽小。
明若华整个人蜷缩在了一块凸出来的石壁之下,她双手抱着膝盖,整个人趴在膝盖上,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
“我是找不到你了吗?夫君……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吗?”明若华对着夜幕下的雨点,轻声呢喃。
她的声音很小,发丝有些凌乱,看起来格外狼狈。
明若华顾不得这些,脑子里只有最后看到南景臣时的样子,他嘴唇似乎张合了几下,说了什么明若华看不明白也听不清楚。
似乎是在叮嘱她,要她好好的。
“我不要你跟我说永别,我也不要你跟我说要好好活下去,我只要你。”明若华以前都觉得,不管是明月楼还是四海帮的事,才是她人生里的重点和乐趣。
当意识到会失去南景臣之后,她发现这一切都变得没有动力了。
“我才不想做什么小殿下,我就算是要做也要你陪着我。”明若华想起了最初看见南景臣时候,他便是失忆的样子。
她甚至想,南景臣是不是属于大难不死的命格。
想到这,原本木讷的眸光,有了光彩在盈动:“你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我这就去找你。”
雨在这个当下也停了。
明若华怀中的夜明珠,照亮了她的前路,明若华找到的这条路,是之前在地图上看到的,当时她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对这里就有兴趣,不由多看了几眼。
谁能想到,现如今自己在走的,就是当时觉得好奇的那条路。
当时,她记得是问南景臣:“这条路,看起来很奇怪啊。”
南景臣那时候凑过去看了一眼,点头:“是啊,的确是比较奇特,感觉很像是长在悬崖上的,要开采出来这样的路,也是不容易。”
的确,路非常不好走。
有些陡峭,冰冷的青石板的阶梯,甚至还没有可附着之物体。
明若华一步一步往下走,生怕滚落。
“嗷呜。”身侧林之内,一声怪异的叫声,惊得明若华浑身一机灵,她后怕的拍了拍胸脯,她打算歇息一小会。
谁知,周围灌木丛内,又有诡异的窸窸窣窣声。
明若华后怕的赶紧朝着阶梯走,突然脚底一滑,重心不稳,身体倾倒之后,重重的“咕噜噜”往下滚落。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求救声……
另一处,漆黑的夜幕悬在头顶,明彩着急得焦头烂额着实没有心情和老铁多计较,她转头对明一道:“我们分头找人,务必把小姐找回来。”
“好,你也要万分小心。”明一点头,眉眼紧得好似被黏在了一块。
几人带着南景臣的手下,兵分三路,拿着火把找人。
偌大的皇家禁地之中,巍峨群山之内,几个人分批次的在其中搜查,老铁啧啧摇头:“都是一些娃娃啊,这样找人,怎么找得到。”
他独自坐在原地,守着篝火,手里的花生时不时被抛入上空,再精准落入老铁的嘴内,他砸吧吃着东西,仿佛这里是客栈,而并非是危险重重的皇家禁地。
几人按照约定,找了一段时间,都无功而返。
明彩垂头丧气,欲哭无泪的内疚道:“要是我不瞌睡就好了,明知道小姐担心姑爷,我竟然还不多点心思照顾。”
她两只手紧紧拽在一块,似要把心里对自己的愤怒,全都捏碎。
明一也是满脸沮丧,他很想安慰明彩,可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只能增加明彩的心里负担,他便来到另一处几个正在喝水的人那。
那几人正累的坐在一团,明一走过去,几人起身,僵硬的站定。
明一见其中有个人的靴子都坏了,脚趾头漏了出来,这里的山路不好走,他们走的那一段很多小石头,也难怪有人的靴子会看起来这么的褴褛。
“你们看到有线索没有?”明一期待,哪怕是他们有一点点线索也好啊。
“没有。”几人纷纷摇头。
“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吗?”明一声音提到了几度,他是太着急了,他甚至想,若是当时自己跟着南景臣一块来就好了。
他宁愿掉入悬崖的是自己而不是南景臣,这样明若华就不会伤心失落,不会在漆黑的夜色中消失了。
现在已然天亮,可人还是毫无踪迹。
地面上的篝火,已然成了白色的灰烬,倒是老铁,在一旁躺着睡得安稳,好似没事人似的。
“我们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照我说,干脆我们各自回去吧,人怕是找不到了。”
……
那些下人开始有了离开另谋生路的心思,这让明一很气愤:“平日里,世子对你们那么好,现在世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就要走?”
“不是我们要走,是这里太凶险了,昨天晚上我们去找人,遇见了好多次的雷电,我们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的确是这样的,这里太危险了。”
明一还想说什么,老铁倏然睁开眼睛,站定在几人跟前,阻挠明一要伸手去打人的动作,老铁自作主张道:“想回去的就走吧,好走不送。”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
最后当真是走了一两个。
老铁看着依旧站定在原地,找了一夜人,找的灰头土脸的几个家伙,神秘一笑,随后手内一飞镖,直接把离开的那两人的脖子给隔开,瞬时脖间血喷涌而出。
人僵硬倒地,永远的醒不来了。
“这种叛徒,留着也是祸害,就让他们在这里祭奠下这里的雷电吧。”老铁意味深长一笑后继续道:“这雷电啊,不见血是不会停下来的。”
“先生,您这样太过分了,这些人就算是要走,也罪不至死啊。”明彩很讨厌叛徒,可不喜欢老铁这种凶悍的做法。
实在是惨绝人寰。
好歹这些人去找人了,不像老铁,一直都独自在篝火边睡觉。
“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挺大啊,你知道这皇家禁地为何只有入口那有守卫,可里面却没有什么守卫吗?”老铁发出提问。
明彩下意识摇头。
她秀眉蹙得紧紧的,小嘴也抿着,眼圈一片赤红。
她在等老铁给出一个答案。
老铁清亮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其实啊,是因为皇家禁地只要开启,必定要用人血做祭奠,若是没有人血雷电不会停。”
明一焕然大悟,欣喜:“先生,这么说我家公子和小姐都没有死吗?”
“应该是的吧,不然昨天晚上的雷电,怎么一直都没有停啊,要是有人祭奠了,也就不至于雷声那么大了,害的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老铁一只手揉了揉耳朵,昨夜的雷声实在是太大了。
明彩眼睛发亮,双手拉着老铁的衣袖,“当……当真吗?”
“十有**的可信度吧,你们也可以不相信我啊,我又不在乎。”老铁一屁股坐下,一只手摸着肚子:“哎,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吃的。”
“我有我有,我这里有饼干。”明彩赶紧在随身携带的小包裹内,拿出食物递过去:“先生,您垫垫肚子。”
老铁瞟了一眼,口感酥脆的酥油饼。
他接过,嘿嘿笑道:“东西我拿了,谢谢啊。”
几人皆围在老铁身边,等着他多说一点,明彩给明一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的问。
明彩之前对老铁算不得多恭敬,可明一一直都很敬重老铁,明彩觉得他们沟通起来,应该会更好。
明一点头。
他也想多问点东西:“老铁先生,您确定我家公子和小姐没事吗?那要去哪里找啊。”
“你当我是活神仙啊,我哪里知道去哪里找,你们自己去找人就好了啊,跟无头苍蝇似的,昨天晚上也不见你们询问我怎么找。”老铁吃着东西,眼睛眯着。
明彩脱口而出:“昨天是您让我们赶紧找人,还说免得看见尸体。”
“那时候没打雷我哪里知道啊,后来打雷了,我才确定应该人还有一口气在。”老铁向来懒得解释,可现如今是不得不说清楚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
明一看了一眼那两个临阵逃脱懦夫的躯体,没想到他们竟然无心插柳了。
也是,原本昏沉的皇家禁地,如今阳光洒落了下来,之前一直似乎笼罩在一层雾内,如今也一片清明了。
“是我们的错,那如今怎么办?”明彩真的很想找到明若华。
“昨夜下雨了,不然还能顺着痕迹找过去,现如今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老铁摊摊手,耸耸肩膀,很是无奈道。
明彩还想问,被明一拦住:“先生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你别为难他了。”
明彩无奈只好应下。
“现在天亮了,其实你们只要在悬崖边找就好,特别是看看有没有可以下悬崖的路。”老铁实在是见几个小娃娃这么焦灼有些于心不忍,便提示了下。
明一欣喜,朝着明彩道:“是啊,小姐一定是去找姑爷了。”
“嗯嗯,我们赶紧的吧,我担心小姐会体力不支……”明彩声音带着哭腔,此刻眼圈依旧是赤红,可比起之前已然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