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晋一听宜妃这话，顿时就委屈地擦起了眼泪。她多少次说五爷，让他进宫给老爷子求求情，随便给安个差事，领一点俸禄，就能缓解府里头的紧张，可五爷就是听不进去。

“额娘！”五爷的脸皮子一僵，道，“儿子面上戴着半边面具，如何来宫里头跟皇阿玛讨差事。”

“五哥，额娘。再不用膳，这膳食都凉了。凉的膳食吃了，那肚子可是要不舒服的。下午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若是不进膳，那可是没力气了。”九爷连忙插嘴进来道。

像这样的对话，已经发生在五爷和宜妃之间很多次了。

“用膳！”宜妃叹口气，无奈地道。

一顿饭用得很是压抑，膳毕之后，九爷便拉着九福晋出去翊坤宫的廊庑下散步消食。

“五嫂着实不好当。”九福晋叹口气道。

“这话你说得不错。其实爷也觉得五嫂挺难的。一方面要为我那个五哥撑起五贝勒府，另一方面还有应付额娘的责备。”九爷道。

“爷，今日五嫂与妾身说。她想跟爷借银子。”九福晋趁机道。

“借银子？”九爷道，“还国库的银子吗？”

九福晋点点头，遂将五福晋在宜妃跟前所说的那番话全部学给九爷听了。

“不是爷心狠，这银子不能借。”九爷听完，斩钉截铁地道。

“为何？”九福晋见他回得这么果断，没带一丝犹豫。

“五哥这样很多年了。若是爷将银子借给他，那么以后他就这样一辈子了。五嫂继续为他殚精竭虑，额娘继续为他忧心。”九爷道。

“可是妾身瞧着五嫂甚为可怜。她们府上果真还不上银子了，怎么办？”九福晋道。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如今，欠了国库银子的不止老五，就连爷也欠着呢。”九爷道。

九福晋觉得这样见死不救，似乎有点心寒，遂道：“真地不能借她们银子？”

九爷摇摇头。

其实不借给老五银子，九爷还有其他更为重要的原因。

只是那个原因，他无法跟九福晋明说。

如今康熙让四爷追讨欠国库银子的人还银子，若是老五从他这里借走银子还上了，那不是变相支持了四爷么！

九爷自然不会借银子给五爷，更深层次的缘故是他与八爷要看着四爷将这个差事办砸。

九福晋一时不知说什么，她一贯不参与九爷的政事，更不太参与九爷与其他兄弟关系的事情。

“只是有点无法对五嫂说。”九福晋低头道。

“你就说爷不借。若是她有什么怨言，就让她对爷来发就是。”九爷道。

九福晋点点头。

“曾氏眼看着就要生了，不知府里头如何了？”九福晋转移话题道。

“产婆都已经准备好了，府医也在。你也不用操心。”九爷道，“什么时候，你让爷也抱一回嫡子，那爷才叫高兴。”

九福晋见九爷光天化日之下，对自己说出这番话，脸不由地红了起来。

经过那一次回娘家后，九福晋对九爷的心的确起了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