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娘子别吃了

二人靠近那天神上君,果真是一个结界,良素与莒生却是执手互看一眼,心照不宣,这祝老道,果真是糊弄世人。

二人进得结界,便见果真只有那祝老道一人在里面,想来每一回人进出便是他掌控着这结界。

那祝老道看了二人一眼,此刻莒生并良素都各自伪装了容貌,修为自然也早掩藏起来,此番看上去便是两名寻常夫妇尔。

却见莒生上前道:“上……上君,我二人婚后久无子嗣,还请指点。”

这大概是莒生能对着这祝老道能说出来最恭敬的语气了,让他唤这人做“大人”他实在唤不出口。

那祝老道眼皮子抬了一抬,端足了架子才朝良素一指。

良素忙上前,却是那祝老道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方点点头道:“你娘子留下。”接着便再不说话,依旧闭了双目。

这便完了?

莒生与良素对视一眼,却是问道:“上君,如此便结束了?”

“嗯”那祝老道却是自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面上已然现出不悦的神情来。

“上君果真便没有旁的要问问我二人?或给我家娘子切脉看上一看?”莒生面上亦现出不悦来,这祝老道忒也敷衍了,便是仲祈看病也要扶一扶脉,这老道医术就这般了得?他怕是装也懒得装一下罢。

果然那祝老道便不耐起来,竟半斜了眼睛扫了莒生一眼,道:“凡夫俗子,哪来那么多话?出去!”说罢又闭上眼,话都懒得再说,只用手中拂尘挥了挥,便是赶莒生出去的意思。

这架子大得,莒生面上微微一寒,三界之中除开自己父亲外,怕是还没人敢与自己这般说话,若不是为了良素的道心,依着自己的脾性,此刻怕是已然出手结果了这老道。

良素见了莒生的面色,知他在隐忍,忙传音入密道:“我这便要深入敌人内部,你且出去接应我。”

莒生看了良素一眼,见她胸有成竹跃跃欲试的模样,这才转身离了这结界。

临去时,莒生冷冷扫了那祝老道一眼,传音入密对良素道:“切记,我与金龙便在这观的上方等你。”

良素大剌剌道:“放心,除了那祝老道,不过都是俗世之人,奈何不得我。”

若不是因此,莒生如何会轻易放手?

一时莒生去后,便有一道人来领了良素离开。

这道人引了良素,却是在出了这殿中,这观果真是依山而建,再往里走便是沿着山拾级而上的台阶,四处却是松柏竹林环绕,这林子也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松柏竟有泰半有合抱粗细,枝杈纠结层层叠叠,良素一路行来隐约看见些青砖瓦房,只是掩映在这一般苍翠的松柏竹林中,竟看不真切其中的样子。

良素心道这祝老道倒是会选地方,这般隐秘的布局,想来必是有些蹊跷。

一时到了地方,果真便是一处青砖瓦房,待良素进得里间,却分明听见一声落锁的声音,那道人倒在外面道:“小娘子且在此处休息,师傅夜间便来与小娘子诊治了。”

良素再听不见一点声音。

这点屋子自然困不住良素,只良素此时却急着去寻其他人,若按照那谢老板娘子的话,此处道观因有不少女子被拘在此处,良素想了一想,却是将悚丝唤了出来,又将小少给自己的镯子挂在竦丝肥短的翅膀上,捏了个诀,竦丝便恍然变作了良素的模样。

只竦丝到底是鸟儿,虽面上圆胖神似女孩儿的样子,但良素的幻术不过是借着小少给的镯子施为的,比起小少来差的太远,这般粗浅的障眼法,哄哄世俗中人倒无妨,若是那祝老道亲来怕是骗不过。

故而良素只得快些去快些回来。

一时良素布置妥当便取了簪子捏了个诀,簪子瞬间变作小小薄片一般却锋利异常,便自那门缝中飞了出去,干净利落挑开了门锁。

良素出得房门,又将锁伪装好,便驭风飞入这观中的竹林松柏之间。不片刻时光便将此处青砖瓦房看了个遍,每一间都关着女子,有些是一人,有些是几人,这些女子都没有人看守,然门上都落着锁,治病为何要落锁?其中必有蹊跷!

果不一时,便见几名道人行来,却是醉醺醺的模样,身上衣衫不整,道袍歪歪斜斜随意披在肩上。

清修之人喝成这般?

却见几人勾肩搭背,一人嘴里含混不清地道:“几位师兄师弟,我听说今儿又来了新货色?”

另一人却是猥琐淫邪一笑道:“这便要问二师兄了,今儿是他在殿前伺候。”说罢便看向一人。

那被看着的二师兄却是一脸严肃道:“你二人不要乱说,忘记八师弟的事了?这些事但凡走露了风声,师傅可是不会轻饶的,再说什么新货色也得等师傅享用了再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过这8师弟却是糊涂油蒙了心,这般好事竟还不乐意,竟与人乱说,险些坏了师傅的好事。”

“可不是的,他不仅乱说,竟没有给那谢家娘子灌忘神药,便放了出去,令那谢家娘子却胡言乱语,可不是险些坏了师傅的好事。”

“幸得师傅了得,便是令那谢家娘子再不能生育,又与那谢老板说那娘子命里无子,我听闻谢家老板正在休妻呢。”却是又一个道人脚步不稳地道。

只那二师兄却是严厉地喝道:“你等莫要再乱说,再被人听见。”

“这是我们自家观里,那些娘子都关着呢,其余香客亦在后山,谁能听见?鬼也听不见啊,二师兄,你也小心得过了些。”

“还是谨慎些,你等清醒些再去寻察一番”。

说着几人勾肩搭背,却又往前去了。

良素却听了个明明白白,原来竟是如此,这祝老道竟是这般帮这些娘子疗治的,也难怪这些娘子被人害了,出了这道观竟也不知告发,原来是被灌了药。

只几人口中这8师弟却不知怎样了,却是此人看不过眼放了谢家娘子,才有了谢家娘子与自己并莒生生说了此事。

良素估摸着在这林中乱转也看不出更多端倪,想着这几人一路巡查,若是看出自己布下的障眼法便不妙了,遂便先行回了关着自己的瓦房之中,看来无人发觉自己用竦丝做下的伪装,便收了竦丝,自己坐在房中。

只过得一驻香时间,便听见有人叩了门几声,又有人道:“娘子请用晚饭。”

良素便见一道人便端了些素食斋菜进来,却不是适才遇见的几人中的任一个,却是一名更小一些的道人,看年纪也不过15、6岁。

良素假意接过素斋,又似不经意问道:“我几时能见到上君大人?”

那小道人听了这话却蓦地一抬头看了两素一眼,眼中竟似闪过一丝怜悯,只瞬间,他复又低下头道:“致元不知。”

“我用完饭能见到上君大人吗。”

“娘子很着急?”那致元小道道

“自然着急,我与夫君新婚燕尔,若不是听了人说来此能尽快有子嗣,我…我原是不愿来的呢。此刻只盼上君大人早些为我诊治一二,我好早些回去呢”良素故意装出娇羞模样,显出将将新婚新妇的样子,实则良素不过是想早些见到那祝老道,早些揪出他的首尾,砍杀了了事。

那致元小道人见良素的模样,却是面上现出一丝忧虑,嗫嚅了一阵,道:“小娘子既然与夫君这般恩爱,还怕什么没有子嗣,来这里做什么?若是不来,不来,多好。”说着却似不敢看良素一般低了头,又偷偷看看良素,眼眸中竟是怜悯之情。

良素却道:“我家夫君三代单传,我自入门婆母便催我二人子嗣,只是,只是,如今三月有余,我却没有动静,婆母心急,夫君疼我,恐我受人嘴舌,这才特特将我送来,你怎么反说叫我不要来呢?”说罢,良素却是故意装作害羞一般低了头,实则却用眼角定定看这致元小道,这小道似与自己在那院子中遇见几人不同。

那致元小道人听得良素这般说,忽地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斋菜道:“娘子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