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是敌还是友

云浪看着那绿幽幽的针,只觉得有种一头撞在了门板上的感觉,原本以为今夜能将美人一举拿下,却不想竟还有这等阴魂不散的东西。

云浪犹不死心,又道:“燕云妹妹,你怎说话不算话呢?你适才不是说,要与我喝一盅?如今,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你却失言了?”

“酒有的是机会喝,今儿夜深了,我也乏了,云少爷不如早些回去的好。”“燕云娆”却是淡淡地道。

“燕云娆,你……!”云浪气道,然,他却看见燕云娆又晃了晃手上的针。

云浪却是没辙,便是他有把握制服燕云娆,但,若是她一个反手将那针扎在自己身上,美人儿变成了毒人儿还有什么趣?罢了罢了,他云浪就不信,到嘴的鸭子还有吃不到的。

不说云浪气急败坏地走了,却说云浪才走了不久,便有人现身入了良素的房中。

却是云沁。

良素对云沁道:“你都听见云浪说的了?”

云沁点点头。

原来良素发髻上那蝴蝶发钗,若良素注入灵力,而云沁同样在指甲盖大小的鸟儿身上注入灵力,便能互通消息。

云沁却是锁了眉尖,道:“没想到云厚竟是这般传功的,也没有想到魔血之毒竟有这样的本事。”

良素亦是觉得甚是棘手,却是道:“为今之计,只有寻到那母盅。”

若能毁了母盅,云厚自己的魔血之毒便不能控制,更不能控制旁人。

最重要的是,唯有寻到那给云厚母盅之人,才能知晓背后到底是谁在制这魔血之毒,才能找到解药,解救这许多中了魔血之毒的人。

却要如何能寻到那母盅?

云沁思虑了一阵,却是道:“我要去寻一个人。”

“何人?”良素问道。

“云增伯父。”

良素想了一想,云增是昔年云沁与云厚打架时候,唯一出手帮了云沁的云家长辈。

良素点点头,毕竟云沁不能以中了魔血之毒的情形蒙混进那传功的结界,以燕云阔在云家的地位,又没有旁的法子接近云厚,如此情形再要打探消息,唯有寻人相助。

“良素这些日子,我怕是无暇看顾你,你须小心。”云沁看着良素,一双宝石一般的眸子有些亮。

“你放一百个心,云家如今能打得过我的不多,云浪更是小菜一碟,我不收拾是给你留面子。”良素笑道。

云沁也笑了,道:“待事情了了,你收拾他的时候不必给我留面子。”

说着二人都齐齐笑起来。

朗月清风,心有默契,大约就是这样一种最舒服的情形吧。

又是一个月儿朦胧,清风徐徐的夜晚。

云府之中,云增自储物袋中取出两只玉盒,打开其中一只,里面是十几枚蓝色丹药。又打开另一只玉盒,里面又是十几枚丹药,却是黑色的。

云增蹙了眉尖,拿了一枚黑色丹药却是看了又看,又放在了嘴边,却又拿远了,想了一想,又放在了嘴边,只下一刻又拿远了,几回踌躇之间,云增却是放下了黑色的丹药,又拿起旁边盒子中的蓝色丹药,一般地看了又看,这一回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这一切都被在躲在外面的云沁看在了眼中。

那蓝色的丹药并黑色的丹药云沁也有,与云厚发与“燕云阔”的盅丸一模一样。

云沁的眉头深深锁了起来,莫非,云增师伯也被魔化了?

却在此刻,却见云增一口吞下了一枚蓝色盅丸,但见他眼中蓦然血红,身形暴涨,双手双脚血色经脉虬结而出,竟已然变成了一名魔人。

云沁定定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却无限难过,云增伯父果然也魔化了,难道云家就再也找不到一个人不被云厚诱惑了吗?

魔化之后的修为的确可以增长得极快,这对大部分修士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连一向醇厚的云增伯父也陷入了诱惑中,甘愿变成这副模样?

云沁轻轻撰起了拳,罢了,怕是寻不得云增伯父相助了。

云沁转身便要离开,然,却在此刻,却听见了房中云增的喝问:“谁?谁躲在外面?”

云沁一惊,被发现了?如何可能?他用了隐匿符,且他的修为高于云增,云增如何能发觉他?

但,云增却蹿出了房间,朝云沁的方向而来,口中依旧喝道:“谁人在那里?再不现身我要动手了!”

下一刻,云增便见到墙角现出一个身影来。

“燕云阔?你鬼鬼祟祟躲在我的墙角做什么?”云增显是很不待见燕云阔,冷冷问道。

“燕云阔”却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云增。

“不说话?你要是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云厚当你是个人,但在我这里,你连个人都不是,背弃家族,甘愿做了旁人的走狗,我云增是看不上你的。”云增又冷冷道,暗红经脉虬结的一双大手上已然蓄了灵力,下一刻便要出手了。

“燕云阔”却忽地笑了,依旧不说话,却是转身朝云增的屋子中走去。

云增一惊,上前便要拉住燕云阔,岂料,也不知燕云阔怎么动了一动,他竟落了空,没能拉住,眼睁睁看着燕云阔入了自己的房中。

云增立时跟了进去,道:“燕云阔,你好大的胆子,敢擅入我的住处!”

燕云阔却是看了看云增,忽地长长一揖,口中恭敬地道:“云增伯父。”

“哪个是你伯父,不要乱攀亲。”云增却是不屑地道。

然,下一刻,云增却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眼前的燕云阔取下了面具,而那面具背后的面庞,这般温润如玉,这般清风朗月。

“沁儿!”云增失声道。

“正是小侄。”云沁又是一礼。

云增到此刻还不敢相信,却是上前又看了看,狐疑道:“莫不是燕云阔装的?”

云沁却笑了,道:“云增师伯,你来看。”说罢,云沁却是抬手,那手中却是如水一般的白练轻轻展开。

“水刀之技!你果然是沁儿!?”云增这一回比之适才更加惊讶,但面上的疑虑却是烟消云散了。

如今,天下能用水刀之技的,唯有云沁。

“沁儿,你……你……还活着?!”云增声音都颤了起来,“云厚说你中了他的魔血之毒,早就陨落了!”

“他倒是想,可惜,我命硬着呢。”云沁笑道。

“我就说老天不会这般待我云家,这回好了,这回好了,沁儿回来了,我云家有望了。”说着,云增竟落下两行浊泪来,像个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云沁忙上前安慰云增,又将自己如何参悟了水刀之技,如何又得了冥帝大人青眼,成为冥帝大人传人之事一一与云增说了。

云增听得这些,更是又哭又笑,一忽儿为云沁高兴,一忽儿又忍不住哭一阵子,却是拉着云沁的手道:“沁儿,你果然是个有造化的孩子,竟得了冥帝大人亲传,老天待我云家不薄啊!”

云沁又好一番安慰云增。

好容易待云增平静下来,又道:“这回我特特借了燕云阔的模样回来,便是要探听魔血之毒的情形,伯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