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上锁的门
晁千琳的手机上只留了白阳的号码,没标注白阳的姓名,也难为晁雨泽居然认得出来。
她点点头:“买情报的钱我会出,可以提前预支给你。”
晁雨泽笑道:“这就不用了吧,白阳是火灵辖,自己人,二伯去问他,他应该会给个面子吧?”
晁千琳忽生疑惑:“你们来岚城之后,见过白阳吗?”
晁雨泽脸色明显一僵,然后笑得有些懊恼又有些谄媚,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半天都没有回答。
晁千琳干笑了两声:“白阳醒了?”
这次晁雨泽回答得非常干脆:“没有没有。”
晁千琳却像懂了什么似的,思考了一阵才说:“原来如此,难怪白阳的小弟都不去医院照顾他,你和晁曜一直都在他那边……”
“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和二伯确实是在医院,但是白阳真的没醒。”
“我还没说我是怎么想的吧……”
“是……可是,我们都没有恶意,我知道你一直提防我们,有很多事我们也没讲得太明白,但之前一直没机会,好多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所以说……”
晁千琳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我又没想责怪你们什么,你这样急着解释,反倒像你们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一样。”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晁雨泽连忙摇手,“我只是怕你,怕你不信任我。”
“我当然不信任你啦,我们从前一点儿交情也没有,在墓里合作也只是为了活命,连谈起信任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我才只谈交易,对吧?”
晁雨泽盯着她自在安闲地说出这番话,终于确定她真的没有为这件事生气,是自己反应过度,悄悄松了口气。
在他眼里,晁千琳这个人深不可测,她在严良墓中展现出的能力和她的外表相比毫不逊色,加上这张脸的光芒掩盖了她的情绪,他在兄妹情谊之外其实很怕得罪她,甚至有些怕她本人。
晁千琳探究地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在心里暗笑:【就算他也算得上是我哥哥,说到底还是个普通男人啊……】
“既然你知道白阳没醒,刚刚为什么还说可以让你二伯直接问白阳消息呢?”
“这个嘛……应该是靠同心诀?”
“同心诀?”
晁千琳有些不明白,她知道同心诀可以单方面地读取对方的意识,可那是破坏性的方法,还需要读取者具有压倒性的力量。白阳好歹是个千年老妖怪,就算昏睡着也不会弱到被晁曜随便翻大脑吧?
晁雨泽解释道:“二伯之前试过用意识和白阳沟通,他没和我说明具体方法,不过应该类似,而且成功过几回。
“二伯说白阳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休眠状态,不是正常医学上的植物人,更像是中了一种特殊的法术。所以他的意识还能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只是时间不能持续太久。”
“这种事需要隐瞒吗?”
晁雨泽叹了口气:“其实……是白阳自己让我们不要对外,尤其是对你们透露他的情况,理由他也没说。”
“好吧,看来你已经食言了。”
“没办法,既然已经漏了,就算我不说,也要被你猜到了。”
晁千琳笑道:“嗯,很有可能。这么说,你们平时不跟着我的时候,都在医院里喽?”
晁雨泽点点头:“一般都是我在你身边,二伯一直都在白阳那里。”
【这么说,那天我和东方捷溪聊天的时候晁曜也在……那在墓里他为什么像是不知道我见过东方捷溪一样?】
晁千琳疑惑不减,却还是把话题带回正轨:“既然白阳不想让我知道他还有意识,那就不要问他了,况且这种事他也未必清楚。其实我只是想借他的情报网来查个案子,你直接去他的四合院找个叫方中华的人,让他帮忙就可以了。”
“你查这个,是想找到晁千神吗?”
晁千琳也不隐瞒:“是,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去的时候最好也能避开耳目。”
“这个你放心,灵辖最擅长的就是隐蔽,像你这么耀眼的是个例中的个例。”
晁千琳笑道:“我大哥更招摇,你们见过他吗?”
“倒是远远见过,还差点儿就被他发现了。”
“嗯,他比我强上太多了。”
“我倒不觉得,我觉得他更像是动物,第六感超强。”晁雨泽说着,还搓了搓自己的肩膀,表达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好吧。那先谢谢了,把你的卡号告诉我吧。”
“这个不急,你的通讯记录应该也被监控了,如果有资金流动肯定也会被发现。”
晁千琳早就猜测他们一直没给她留联系方式就是担心这个,这时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所以以后我想找你的时候,也像今天这样就行了?”
“嗯,你不会同心诀的话,用不用我教你?”
“不用了,我情况特殊,用不了,不然大哥怎么会不教我。”晁千琳敷衍了一句,“现在几点了?”
她是在表达逐客之意,可是晁雨泽毫无眼色,回了一句“四点半”之后好像还想说什么,却半天都没说出口。
他还记得自己给晁千琳回应的时候,她满含喜悦的那声“哥”。
单纯的开心过后,他细细去品那其中的含义,竟然有些伤感。
他刚刚失去姐姐,还没从那种悲伤中彻底脱出,只是不得不为了灵辖的使命和青年人的自尊心掩饰着这种感情。而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晁千琳没了晁千神的支持,独自一人在混乱的岚城对抗一切,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她一再强硬地把自己和晁家隔离开来,那扇心门锁住的一切,可能不是冷漠,是脆弱。她只是在伪装成强者,就像他装作没心没肺一样。
晁雨泽想给她一些支持和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静静坐着。
这就是晁千琳搞不懂的那些男人,他们既聪明又笨拙,不知道怎么做才能避免给她绷到极限的那根弦施加新的压力,只能用存在来表达自己的在乎。
晁千琳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所以一直没敢和晁雨泽对视,只知道余光中的他放弃了挣扎,维持着沉默坐了许久。
身边明明有个不相熟的男人,她却莫名其妙地安心,眼皮都开始打架。
“我太困了……”她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等你睡着我再走,睡吧。”
在晁雨泽低沉的声音里,晁千琳的意识忽然断了线,醒来前连梦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