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到底是谁?

投壶虽然也设在赌坊,沾了点赌的意思,不过更多的只是一种技术上的游戏,既能锻炼人的眼力和耐力,还能修炼纨绔子弟的浮躁心态。

云麒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姜家公子人怎么样?”

“除了纨绔一些,其他方面还不错。”云麒道,“否则我也不愿意搭理他。”

云似锦想到那个娇娇嫩嫩的姜黛姑娘,缓缓点头:“能帮就帮一下,帮他走上正道,赌瘾能戒就戒了吧。”

云麒道:“殿下怎么会认识姜家公子?”

“我不认识他,认识他妹妹。”云似锦走上水榭回廊,声音淡淡,“姜家姑娘是个不错的人。”

云麒嗯了一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云似锦聊着。

容微走在身后,眉眼间寒色渐渐浓重,目光落在云麒身上,恨不得把他塞进脊背砸出几个窟窿。

云似锦进屋换回了女装,冥月和冥霜二人赶紧跟去伺候着,云麒和容微站在屋外,目光如剑,寒气森森,谁的气势也不见弱上两分,直到云似锦开门出来,淡淡说道:“你们俩需要出去打一架?”

“谁乐意跟他打?”云麒靠着扶栏,忍不住嗤道,“我放出大白小白,直接把他摄政王府都给灭了。”

容微薄唇微挑,却是冰冷嘲弄的弧度。

冥霜去泡茶,云似锦在花厅茶案旁坐了下来,原本只有容微跟她在的时候,两人还能聊一些话,此时多了个云麒,气氛变得无比怪异。

容微数次想跟云似锦说话,云麒却总在一旁插话打扰,拉着云似锦说个不停,表现得跟个幼稚的孩子似的,时不时还对容微投以挑衅的眼神。

云似锦靠着扶栏喝茶,再次说道:“我建议你们先出去打一架,打完之后输者闭嘴,乖乖夹起尾巴做人。”

容微眼底却渐渐凝聚了一股怒火,声音却很平静:“前两天本王跟皇上提议,准备给他选秀。”

云麒顿时神经一凛。

“岐山云氏的小女儿可以送过来给皇上为妃。”容微端着茶盏,敛眸说道,“两人年纪相仿,想来跟皇上有话可聊。”

云麒表情跟他一样冰冷:“你做梦。”

“岐山擅长奇门遁甲,山上遍布着莫测高深的阵法机关,寻常人不得其门而擅入,通常会死无葬身之地。”容微声音淡漠如雪,“本王手里恰好有个人精通奇门遁甲,也许可以让他试试看,能不能破了山上的阵法机关术。”

云麒握着茶盏,恨不得把茶水泼到他脸上去。

“岐山云氏还精通驯兽之术,山上大型凶残动物众多,灵兽也不少,本王有心养个宠物。”容微抬眸,眼底锋芒像是要把云麒凌迟一样,“不如你现在就召唤你的大白小白出来,看它们是听你的,还是被本王驯服?”

云麒心头一震,转头看向云似锦:“殿下,他到底是谁?如此口出狂言,简直——”

“他是大雍摄政王容微。”云似锦语气淡淡,“你不知道?”

云麒沉默片刻:“除此之外呢?”

“自己想。”

云麒眉心微深,缓缓转头,盯着容微那张矜贵俊美的脸,心里忍不住开始浮现从踏进皇城就有的疑问,殿下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容微一道圣旨把殿下弄到了皇城,殿下来之前说的是要弄清楚死因,而容微这个大雍摄政王跟他家殿下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偏偏他又对殿下表现出了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听他方才的语气,驯兽和奇门遁甲术他应该都有所涉猎。

云麒在脑子里搜索着可能的人,随即凛然一惊,抬头看向容微:“你是天朝国师的关门子弟?”

云似锦敛眸喝茶,神色淡定。

“应该不太可能。”云麒皱眉,“司苍那老家伙性情乖戾,脾气太差,根本不可能收任何人做子弟。”

天朝国师司苍是整个天朝最厉害的人,连皇上都对他尊重三分,据说擅长占卜测算、奇门遁甲、兵法谋略,至于琴棋书画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总之是个神秘且无所不能的存在,真面目很少有人见过,有人说他年逾古稀,长得一副仙风道骨模样,有人说他鹤发童颜,看起来也就三十岁上下。

传闻很多,但真相大概只有皇帝知道。

云似锦听到“那老家伙”,嘴角细不可查地一抽,随即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神色淡漠平静。

容微眉眼始终泛着一层薄薄霜雾,对云麒杵在这里碍事的举动感到厌烦,若不是不想脏了这凤凰水榭的环境,他真想把他丢到湖里喂鱼。

“殿下。”云麒抬眸,“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之前就跟他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

“干卿底事?”容微嗓音如浸冰雪,“滚出去。”

云麒表情一冷,抬手就把茶盏里的茶泼了出去,目标方向正是容微的脸,然而迎面袍袖一拂,劲风袭来,已经冷却的茶水像是有生命一般转了个方向,如数从云麒脸上浇了下去,瞬间淋了个落汤鸡般狼狈。

空气安静而凝固。

茶水沿着额头发丝滴落,一头一脸都是。

云麒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双眸怒火腾腾,盯着容毓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活劈了他。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良久。

云似锦慢悠悠地喝着茶,完全不受眼前这阵仗影响,身体斜倚着扶栏,散漫而慵懒。

容微自始至终都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高贵冰山脸。

“去洗澡换身衣服。”云似锦抬眸,平静地看了云麒一眼,“下次别这么冲动大意。”

容微薄唇微抿,不发一语地看着云似锦,待云麒恨恨地起身离开,他才淡淡开口:“似儿偏向他。”

云似锦淡道:“如果被泼了一脸的人是你,我也会对你说同样的话。”

容微表情紧绷:“所以在似儿心里,我跟他是一样的分量。”

“倒也不是。”云似锦声音清淡随意,透着几许漫不经心,“至少我不会跟他同床共枕,不会跟他共浴,他也不会时不时在我面前自残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