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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台灯还开着, 陈燃陷在床里,和他隔了薄被,体温相近, 交叠。
谭骁在她上边,身子有点儿沉, 呼吸也是能感觉到的,低下, 在她唇边,蹭了蹭, 又轻声问她:“是不是有点儿压你?”
陈燃摇摇头:“没有。”
她抬头,视线只落在他的唇边,只碰了一下,他的唇好润,还没有什么感觉, 他就又躲开, 现在还问这些有的没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她仰起身子, 想多碰一碰,又只落到他的脸侧。
“着急?”谭骁笑了下,“那也等等。”
卧室里只有旁边的一束光源,昏黄色的,谭骁跟她拉开距离,又远了,还没想明白等什么,就看到谭骁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他的身材真好,陈燃有意控制, 视线还是忍不住在他身上来回扫,是有腹肌的,还有很好看的人鱼线,一直延续到皮带扣那边。
“你现在是不是想……”陈燃顺势问他。
陈燃想问他干什么,又觉得这句话跟明知故问一样。
就算是没有过女朋友,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但是男生这方面的电影就看得少不了,连陈燃都在高中的时候看过,她在课间,坐在后排的位置,就看见几个男生组团凑到一个男生的座位上,聚集在他周围,几个人都盯着一个破笔袋看,当时陈燃好奇,们在做什么,也凑过去看。
那是陈燃头一次看片,片子里的男女主也是这样,在一个房间里,男生在之上,女生在之下,不过气氛没现在要好,昏黄的光打下来,能看清他的一举一动,缓慢的,有颗粒的,像极了老旧的电影,有质感的。
谭骁想解释,他没想过今天晚上能发生点儿什么,也没准备。只是觉得吃过火锅,他身上的味道不好,虽说是洗了澡,陈燃家里没有合适的衣服,他只能在穿上他的,怕味道重,跟陈燃身上香香的味道不一样,怕她嫌弃。
何况,他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想,不然也不至于没准备任何安全措施。但说过不骗她的,看到床的一刻,他也确实想。
“嗯。”他点头。
陈燃眼睛又大了些,期待地问他:“真的特别想吗?”
谭骁有些犹豫,但看她这个表情,她想?原本到嘴边的话,他说不出了。
陈燃的双手搭在他的脖颈,把人向下一拉,他的下巴磕到她的,气氛暧昧,谭骁的身体更烫了,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有点儿大。
“要真的那么想,我就说说我的惩罚。”
“什么?”其实已经能想到了。
“忍三次吧。”陈燃狡黠一笑,眼底都藏不住,“每次想这个的时候都要忍住,不能做,可以吗?”
这个举动太幼稚,在对方最难以忍受的底线挑衅,看到他出汗,看到他着急,但不能逾矩丝毫,他要带着想象与不满入睡,不管如何,这已经是陈燃暂时能想到最好的惩罚。
本还以为他会失望,或者叹气,但好像也没有。
谭骁只是嗯了一声,答应了。
只是台灯关掉,陈燃就想起来了,不止是做,还有许多其他的举动,比做要更让人回味,尤其是触碰,各种不同的地方。
昨天晚上闹到太晚,陈燃现在还没睡醒,谭骁下楼把垃圾丢了,又去买了两份早餐,回来,陈燃正好醒了。
“来吃饭。”谭骁把东西摆好,塑料袋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
陈燃揉着眼,迷糊地看了下四周。
桌子上是最简单不过的豆浆和油条,还配了两个茶叶蛋,谭骁帮她抽开凳子,等她坐下,他们两个人好像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平静而温馨。
陈燃端起碗,先喝了口豆浆,茶叶蛋已经剥好了,放到了她旁边的小碗里,递给她。
他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平平常常的。
下个月,谭氏有场晚宴,是谭父和谭母的结婚周年纪念,谭骁一边吃一边问她想不想去,因为这个场合还挺正式,邀请了不少他父母认识的人,想带她先见一次父母,但选择权在陈燃。
“真的可以吗?”陈燃不确定。
和林至白恋爱的时候,陈燃总会在想她该什么时候见到林至白的父母,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们,林至白总是笑着说她太着急,跟她说以后的时间还长,迟早会见,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想到两个人根本不会见到彼此的父母,已经分手了。
以至于,陈燃在这次恋爱,压根儿没想过见谭骁的父母,觉得不切实际,也不可能。
“可以,迟早要见的。”谭骁给她拨开半根油条,方便她吃,“这次不想见,就下次,主要看你,什么时候想见了,就跟我说。”
他的迟早要见,和林至白的迟早会见是不一样的。
陈燃咬完谭骁放到她碗里的半根油条,喝掉剩下的那碗豆浆,胃是暖的,心也是暖的,然后,点了下头。
想见的,可以见的。
谭父和谭母结婚三十周年,两个人是家族联姻,由双方父母介绍,婚前接触过一段时间,婚后也算得上相敬如宾,没多甜蜜,但比寻常的夫妻要幸福的多。
陈燃选礼服就选了半个月,怕不正式,怕太端庄,怕太死板,上一秒的理由,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推翻,她太重视这次的见面。
胡涂假期结束,出了国,即使这样也难逃陈燃的折磨,要陪她一起挑选礼服。
【cr:「图片1.jgp」】
【cr:「图片2.jgp」】
【cr:「图片3.jgp」】
【cr:「图片4.jgp」】
【cr:哪条好看?】
【难得胡涂:宝,你怎么又重新开始看了,昨天的和今天的又不一样,只是去参加个晚宴而已,你也太在意了,这几天聊天记录的图片,我眼睛都花了,哪件是哪件都记不住。】
【cr:都不一样,第一条保守但有点儿死板,第二条倒是还行,但颜色是不是太平常了。这是第一次见父母,我紧张点,在意点,不正常吗!】
【难得胡涂:谭骁怎么说?他不是更关键。】
陈燃想起来这件事就来气,谭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无论她穿什么,搭配什么,他就只会说一句好看,问他到底怎么样,谭骁就是真的很好看。
她想听点儿其他意见,哪怕是难看两个字都可以,但都从谭骁嘴巴里撬不出来。
谭骁越说陈燃不要担心,不要有压力,她越有压力,越不知所措,总觉得脑袋里乱乱的,总怕再发生她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下班前,陈燃收到份快递,前台转交给她的时候就好奇了。
“小燃姐,这里边儿是什么?”
前台是新招的小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十岁,比陈燃小,公司里大部分人都叫她小燃,只有前台的小姑娘,总是乖乖巧巧地喊她小燃姐。
陈燃也不知道,掂了掂礼盒,不重,也没多想,就在一边把快递盒拆了。
快递盒里是深黑色的礼盒,面上融了碎钻,像极了满天星辰,光是这个盒子就能知道里边的东西价值不菲,前台小姑娘的眼底都满是羡慕,打开,更羡慕了,是一件小礼裙,渐变红色,丝绸面料,好似火焰,它的领口有珠宝点缀,华丽又不夸张。
“太好看了!一看就很贵!”前台小姑娘不知道这件礼服的牌子,但也知道很贵重,想用手就碰了,又怕碰坏,强缩回手指,在等她的答案,“小燃姐,这是谁送你的呀?”
陈燃垂眸,看向一边的卡片,是谭骁的手笔,知道她最近挑礼服心烦意乱,干脆直接就给她解决了这个问题:“男朋友。”
陈燃盖好礼盒,回到了工位上,垂眸,看着旁边放好的礼盒,想摸鱼了。她先拍了张照片,找好角度,发现不用修图,图片上都会有细碎的光,给谭骁发过去。
【cr:「图片.jgp」】
【cr:收到了份惊喜,不知道会不会有田螺王子来认领呢?】
【fme:到了。】
陈燃没想到谭骁这么冷静。
【cr:你什么时候订的,都不跟我说,我还挑了那么那么多天的礼服!】
【fme:第二天。】
【fme:你嫌我审美不好。】
陈燃忍不住笑:【所以你故意订个礼服来证明你的审美是在线的?】
【fme:不一直都在线吗?】
陈燃觉得他在夸她,又觉得在夸自己,没找到什么证据,只回复了个最简单的句号,表示她无话可说。
自打上次她和他生了一点儿小气,谭骁会注意工作的时常不要太长,她也会体贴他,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不要打扰。
现在他应该是有空的,不然也不能和她聊这么多的闲话。
【cr:你在干嘛?】
【cr:工作吗?】
谭骁放下手上的事情,去看陈燃的微信。
【fme:休息一下,陪陪女朋友。】
【cr:今天要加班吗?】
【fme:嗯。】
【cr:我还以为你进自己家的公司就能享受太子爷的生活了呢,原来……】
陈燃打到这里,又把原来删掉。
【fme:太子爷也要工作。】
【cr:?】
【fme:养太子妃。】
陈燃上下翻了翻两个人的对话,一点儿营养都没有,常人看起来肯定很无聊,但又止不住想跟他去聊这些话,好像多一点儿都是她和他的记忆,过去没有的,全都补上了。
【cr:谭骁。】
【fme:嗯。】
【cr:我想你了。】
这话说的没头又没尾,但就是想跟他说,可怕他觉得好突兀,又怕自己好矫情。
陈燃悄悄补了句:【……就是一点点哦。】
晚宴如期,当天下午,陈燃请了半天的假,怕来不及,也方便在家收拾,谭骁选的衣服很合身,正是她的尺码。
谭骁还没到楼下,她先发消息,想给谭骁看看。
照片没拍脸,侧身,只有她上身的效果,用手机堵着,长发散在背后,隐约能看到她漂亮的蝴蝶骨。
【cr:「图片.jpg」】
【cr:好看,还特别合身呢!】
【cr: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我也没告诉过你。】
谭骁在开车,正好有个红灯,停下,看到陈燃的消息。
说过不能骗她的。
【fme:感觉。】
【cr:?】
【fme:那天晚上,摸过。】
【cr:…….】
陈燃一下就把手机甩到床边,脸上发烫,不想去想他说的是什么胡话,但脑袋里又控制不住。她发现这个人是真的管不住,别人说这些话是为了刻意不正经,他是为了正经证明去说,更不正经了。
谭骁到楼下,给陈燃又发了信息。
陈燃开门,上车,看见了谭骁,忍不住笑了。他穿了黑色的西装,西装没扣,敞开,内衬是一件黑色渐变泼墨衬衫,为了跟她相匹配的。
原来不止是她,他也在挑。
谭父和谭母订了市中心的酒店,举办宴会,谭骆也在,之前两个人就打好招呼,谭骆还埋怨陈燃自打两个人谈了恋爱,他这个中间牵线的月老反而是备受冷落,谭骁也没反驳他,他愿意觉得是他让自己追到了陈燃就愿意,反正过程是什么,他们都清楚。
晚安举办的地点在顶楼,因为三十年的珍珠婚,宴会的各处都有珍珠的摆件,迎合主题。
陈燃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聚会,次数也不算少,但没有一次比这次更紧张的,深呼吸,放轻松,两个人才进了宴会厅。
众人的视线看过来,不止是扫在谭骁身上,还有她。有人打量、有人欣喜、有人失望、有人把玩,各式各样的情绪聚集在他们身上,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剑。
陈燃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是她和林至白还在一起时见过的。
她早该知道面对这样的场合,圈子里的人就这么点儿,来来回回总是要见的,她逃不开,但她只是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在她和谭父谭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她不知道林至白和明冉的事情,林至白领她见这些人,跟他们对视,跟他们聊天,她不知道在他们眼底,她像是橱窗柜里的玩偶,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只是玩玩而已,但玩偶本人不知道,玩偶以为她是最珍贵的礼物,独一又无二,现在一切揭晓。
他们在看她。
陈燃抬起头,却在看谭骁,她不怕被嘲笑,但她担心谭骁。
她抿着唇,面上装作镇静,拳头已经握紧了不知多少遍,反复又反复。直到谭骁的视线落了下来,他抬手,握住她的手,带她环住他的小臂,拍了拍。
谭骁没说话。
陈燃低头,只看他的动作,就好像明白了一切。
他在告诉她什么,跟她说。
别担心,也不用害怕,这里会有他,不会发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多的举动,你们应该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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