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很是相似
其实眉目间的相似度并不是那么的高,顾莳甜也说不出来,只是在感觉上眼前这人跟自己的父亲在神态上几乎是一模一样。
顾莳甜很克制的收起眼底的震惊,微微一笑,道:“冒昧来访,还望两位老人家见谅。”
邢婆婆笑容温和,目光很是平和:“娘娘客气了!快请进屋里说话。”
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是下河村一户绝户的房子。只三间房子,屋前屋后都有一小片地。屋子也只是黄泥垒的,不过房顶是新补的茅草,屋里屋外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堂屋只有简单的木头桌椅,却也擦的干干净净。邢婆婆拿了软垫出来,示意顾莳甜坐在软垫上。
顾莳甜道了谢,邢婆婆也在她对面坐下。邢老爷子是个沉默寡言的,给上了热茶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邢婆婆身边。
顾莳甜看了他一眼,这位邢老爷子腰杆子挺拔,哪怕态度平和也掩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戾气。然而这种戾气并不会让人觉得忌惮,顾莳甜猜他应当是从过军,上过战场杀过很多的敌人。
她只是看了这么一眼,对方却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冷然是目光倏然看向她。顾莳甜并未被吓到,反而朝对方微微点了点头,很礼貌的挪开了视线。
邢老爷子微微愣了愣,不过眼底的厉色倒是消退了不少。
邢婆婆慈爱的看着顾莳甜,并未因为她的身份而过于拘束:“我听邱家小子闺女说,这些时日多亏了娘娘您的照顾,才让他们有口饭吃,日子也好过起来了。我那老友若是地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顾莳甜道:“邢婆婆想必也听说了念楚之事,虽未有实际的名分,可实际上我与亲王是将人当成自家孩子养着的。邱家兄妹是念楚的亲人,拉一把手也是应当应分的。再者,他们四个都是能干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罢了。能做到这份上,是他们自己本身有那实力。”
纵然这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念楚依然心潮澎湃。他连忙低下头,却是耳根子发红,眼底嘴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邢婆婆浅浅的笑了起来,眉眼舒展。顾莳甜忽然觉得有那么点别扭违和,实在是这位邢婆婆跟她父亲在气质和神态上太过相似。顾大人就是个棺材板脸,常年都是同一款冷脸。这还不如楚九州呢,至少在自己跟儿子跟前,楚九州经常会露出个笑脸来。
而邢婆婆这一笑,就仿佛是顾大人忽然笑了一般!
又互相说了说邱家四兄妹的事情,邢婆婆也恰到好处的询问了念楚的事情。不过问的都是很浅薄,而且分寸拿捏的极好的就停了下来。
与邢婆婆相处很是舒服,且她在很多事情上的想法都与顾莳甜相符。两人最初还有些生疏,说话很是客套。慢慢的相处就融洽了起来,邢婆婆显然很高兴有人能跟得上她的想法,且也能与她说到一起去。两人越说越高兴,把其他人都给晾在了一旁。
顾掌柜看着像是在旁听,实际上却是在走神,也不知神游到哪儿了。
楚小七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念楚和易长福得了顾莳甜的首肯后,便抱着楚小七去院中玩耍。
邢老爷子眸色微动,见邢婆婆与顾莳甜还有说不完的话,便起身也去了院中。他也不靠前,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屋檐下,看着两个大一点的孩子带着一个走路还摇摆的小娃娃,在院中玩耍。原本过于安静的院子,好似一下子就添了几分鲜活气。
屋中的邢婆婆有些羡慕的听着三个孩子的动静,道:“那个最小的是娘娘的孩子吧?倒是长的跟娘娘有些相似。”
顾莳甜道:“小时候倒是还与我有些相似,如今越长跟他父亲越像了。”
邢婆婆道:“还是与你有些相似的!毕竟是你亲生的,哪里能半点相似之处都没有。”说到亲生之时,邢婆婆的神情恍惚了一下。
一直安安静静的顾掌柜忽然盯着两人来回看了几遍,一拍掌:“我就说瞧着老姐姐有些面善,原本还以为……老姐姐,你仔细瞧瞧,亲王妃这眉宇间跟你不也有些相似?”
邢婆婆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盯着顾莳甜仔细打量了几眼:“真的有相似之处?”
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笑道:“这天底下相似之人多了去了,何况就算我记不起年轻时候的模样,却是敢肯定指定没有娘娘长的俊。”
顾莳甜原本就想要将话题往这上边引,闻言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还是稍有波澜:“顾掌柜也是如此觉得?”
见两人有些惊讶,她解释道:“两位许是不知,我眉眼其实更肖似家父。也不怕二位笑话,我先前乍一看到邢婆婆之时也是吓了一跳。只看眉眼的话,我都差点以为是看到家父了。”
这下子就连邢婆婆也惊讶了:“当真有那般相似?”
顾莳甜道:“并非只说眉眼长得一模一样,还是稍有区别的。只是也不知为何,那种气质和神态,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她笑着补充了一句:“好在家父常年不见笑容,与邢婆婆这般温和截然不同,倒是很快就能分辨清楚了。”
邢婆婆也不知为何,忽然鼻尖微微一酸,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
“邢婆婆?”
邢婆婆猛然回神,笑道:“年纪大了,说不上几句话脑子就转不明白了。只可惜令尊远在京城,不然的话还真想见一见。这天下之大,能遇上与自己如此相似之人,也算是缘分了。”
她看着顾莳甜,目光慈和,语气温柔:“能养育出娘娘这般钟灵毓秀之人,令祖父母当真令人羡慕。”
顾莳甜笑了笑,如今说什么都太早,顾家的那些破事儿不管对方知不知道,只要对方没有主动提,她也不会主动说。
“我听邢婆婆说话的口音,倒是偏向于京城那边,邢婆婆以前是京城人士?”
见她换了话题,纵然有些遗憾,却也没再追着询问,只回道:“或许是!我年轻那会儿受过伤,以前的事情记得的不多。或许是京城那边的,也可能是在京城住过一段时日,只有零星的印象了。”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应当是京城人士,以前说话的口音更重一些。只是她从来都没再踏足京城一回,甚至一想起京城来,就会有种悲伤之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