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什么样?”
他将我揽进怀中, 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语气平淡。
我有些不开心。
才一抬眼,就看见他含笑的眉目。
那里面的戏虐,让我咬在他手上的动作。
从撒气变成了撒娇。
“孩子长得像你。就连手背上的痣也分毫不差。”
我絮絮叨叨说着梦里所见。
他无奈极了,点着我的眉间,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孩子长得像孤是自然,但怎么会连痣都一模一样?”
他眼含期盼, “所以,也许你梦到的不是我们的孩子。”
“不是?”
我有些懵, 转不过弯来。
“难不成还能是你小时候?”
我玩笑道, “不过, 这没有可能。我小时候贪吃,可没有得见天颜的机会。”
“当年, 与皇子见面的是堂姐。”
我记得清清楚楚。
“……”
他有些挫败,手指在我脸蛋上捏来捏去。
“那日被你吃光的桂花糕,还在吗?”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我近日里不爱甜食, 桂花糕已经许久没有吩咐御膳房做过。
不过。
听说,若是夫妻感情深厚。
两人之间会有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他速来不爱吃甜,现在突然问起这个。
搞不好是随我一样馋嘴了。
想到这, 我颇为欣慰。
这些天我日益圆润, 他还是往日里玉树临风的君子模样。
要不是他压住了那些碎嘴, 又处置了陈怡。
那些悄悄请人将衣裳多裁剪一寸的宫女们,也不会懊悔白花了钱银。
我可不能负了他一番情深。
“你想吃?我这就吩咐她们去做。”
“真真。”
他叹气, “你!”
“什么?”
我怎么了?
都说害喜的女子脾气刁钻。
看来这情深的男子也难免古里古怪。
我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很是宽宏大量道:“想吃就吃, 没……”
他的气恼带着温热将我吻得迷迷糊糊。
“你呀!”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 无奈笑道:“算了,孤本就不指望你那小脑瓜里还有空余能记住往事。”
“重要的是,现在。”
他将我搂紧几分,往日里的冷峻渐渐柔和温暖,“孤与你,还在一起。”
“夫君。”
我接连打了几个哈欠,赖在他怀中眯上了眼,“明天再说好不好?”
“我记得往事很多的,只是今日犯困。”
我嘟嘟囔囔,有些不满,“等明天你问什么,我都会想起来。我娘说我可聪明了,记东西又快又牢。”
“好。”
他的笑声在我耳边轻扬,“那若是明日也想不起来呢?”
“唔……那就后日。”
反正只要是重要的事情,终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对此,我很有信心。
“睡吧。”
他低低笑着,“这一辈子,够你去想起来那些往事。”
“孤不急。”
“反正举国上下,都知道你是孤的皇后。”
“孤不怕你会被别人抢走。”
他的笑声愉悦又温柔,送我一夜好梦。
天色微亮。
饶是他动作轻微,我还是被惊醒,半眯着眼躺着床榻上。
尤其看他小心翼翼垫着脚尖走路的模样。
我心念几动,单手撑着脸颊,笑迷迷道:“小郎君,你长得真好看。”
他身影停顿,静止的像一幅画。
我打了个哈欠,不知为何想起了他昨日提过的那甜点,极为顺嘴道:“像桂花糕,光看着就让人甜蜜蜜的。”
“真真。”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回头瞧我的眼神也与往日不同。
“你……”
他将这个你字拖的老长,颇有些意味深长,“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我懵懵地望向他,灵光一闪。
装作了然道:“小郎君,你吃不吃桂花糕?”
“不吃。”
他摇了摇头,顺着我的话弯了唇角,“我的都给你,你以后不要嫁给别人。”
说到这,他的脸渐渐发红。
神采熠熠地戳着我的脸颊,“嫁给我好不好?”
他没有用孤这个自称。
我们又早就是夫妻。
所以他现在说的话,莫不是在引导我想起过往?
“小郎君。”
我想起之前的梦,和他的古怪。
摊手向前,无赖地诈道:“口说无凭,得有个信物!”
他的眼神果真又亮又闪。
在我脸颊上亲了亲,笑眯眯道:“等着。”
他一路小跑着去了书房,哪里还有半点稳重大气。
看的我目瞪口呆。
难不成,素簪是他送的?
过往的记忆早就被我忘得差不多了,唯有被娘抛弃的那一刻深深刻在脑海里。
尤其是她将素簪戴在我发间时,那份神情。
我绝不会忘。
不会的。
我摇了摇头,素簪是娘给的。
“真真!”
他回来的极快,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献宝似得让我伸出双手。
“送你的。”
手中被放进了一支金簪,牡丹花栩栩如生。
他细细打量着我的神情,有些不确定,“你不喜欢吗?”
“喜欢。”
这金簪上也有一尾小鱼刻在根部,与我那素簪上的小鱼一模一样。
“素簪,是你做的。”
原来娘,并没有将她用过的东西留给我。
我心中有些失落,低垂着脸不肯被他瞧出。
“真真。”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慰道:“要不是这个素簪,孤也认不出你。”
“你娘这是把你的未来押注到了孤的身上。”
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举着一根素簪嚷着报恩,就要订下别人的掌上明珠。
可他不过是一颗权力争斗的棋子。
自己前途未卜。
却还惦记上了别人家的小姑娘。
估计当初这事也就被大人们当个笑话。
可世事难料。
谁能想到这根素簪,竟然会成为孟家二夫人最后的寄托。
“孤很感激她。”
他拥住我,“要不是她收下了素簪,还与孤约定了十年之约。”
“孤怕是也坚持不下来。”
我呆呆望着他,又不知说些什么。
“孤那时候要争夺天下,每日里不是勾心斗角便是要自保。”
“有好几次,孤都命悬一线。要不是想着还有个小姑娘在自家院里吃着桂花糕等孤。”
“孤真想就此离去。”
“真真。”
他怜惜地掐着我的脸蛋,严肃异常,“孤费尽千辛万苦才初步站稳脚跟。可这个小姑娘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还堂而皇之的替嫁齐府。”
“你说,孤该怎么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