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宴宁坐在殿中一边绣着帕子,一边自顾自的哼唱着。

语调平缓,声音温柔,一看就是心情大好。

她低头仔细的看着手下盛开的花朵,栩栩如生,煞是好看,忍不住低头抚摸。

“噔噔噔……嘭!!!”

宴宁回头。

一女子慌忙推门而入,一头墨发跑的凌乱:“宁宁,你……你快走啊…你快走……他们……啊……”

女子话还没说完,一群人推门而入,那女子被迫噤声,只用一双悲凉的眸子盯着宴宁,无声的道:宁宁,你快跑,你快跑啊。

宴宁故作慌乱的起身,看着来人微微后退,可身后是桌子,她后背撞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面容似肌肉记忆一般的柔弱无助:“你…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心里却不断的反问系统:我不是走完剧情了吗?还拉我出来溜什么,工作内容以外那可是另外的价钱啊。

系统:我已经退休了,不要再问我了,我在国外度假了,有什么事儿自己解决。

宴宁:你可真无情,仿佛一个渣男,用人家的时候,宁宁,宁宝,小心肝。

不用人家了就是你。

啧。

宴宁咋舌。

系统骂骂咧咧的给自己打上退休二字。

宴宁:………孤儿了呗!

“宴姑娘。”女人轻柔的声音响起,宴宁看着月印纱之下一只精致的绣花鞋迈过门槛,在往上则是开着朵朵桃花的法衣裙。

在往上则是一张温柔到了极致的容颜。

她是极美的,不然也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女主,重天颠顾宗师痴恋千年的心上人。

这张脸从前她也用过,毕竟她是顾浮尘为宁颜精心打造的重生容器啊。

女人垂眸一笑,那张脸就如同桃花花瓣落入灵泉之中,掀起的丝丝涟漪,让人心动不已。

宴宁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脚面,做了动作以后,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演了快一百年的柔弱小白花人设,居然已经有肌肉记忆了。

这也太可怕了。

宁颜看着宴宁低眉顺眼的模样,又是一笑:赝品就是赝品,上不了台面的。

宴宁抬头,嘴角勾起,锋芒毕露,尤其是那双眼眸,明亮的似乎要照尽所有的阴霾一般,宁颜笑容僵在了脸上。

宴宁:“不知宁姑娘来我这里干什么,是来感谢我的吗?”

宁颜:“……不,是来恭喜姑娘的。”

宴宁:“哦,那你恭喜吧。”

宁颜:“………”

宁颜身旁的女子,抬着下巴对宴宁道:“宴姑娘,我们夫人好意来恭喜你,你不要不识抬举。”

宁颜似责怪的怒斥那女子:“霜儿,宴姑娘是我的恩人,你不要这么对她说话,快和宴姑娘赔礼道歉。”

“赔礼,就凭她,夫人你就是太善良了。”那女子对着宴宁怒目而视。

宁颜叹了口气,无奈又无助的道:“霜儿,我能重新活过来,都是宴姑娘的功劳,你不要这么对宴姑娘,道歉。”

“夫人……”那女子满脸不情愿。

“道歉。”

宴宁百无聊赖的看着两人的对手戏,宁颜真是让传言中的重天颠圣女的滤镜在她面前碎成了渣渣。

重天颠是什么地方,所有修仙之人仰望之处,被凡尘之人奉若神明。

但是俗话说的好啊,光明和黑暗是并存的。

这句话就很好的折射了重天颠的现状。

“颜儿。”一道清冽如泉水的声音传来。

宴宁:来了来了,女主演技的巅峰要来了。

“夫君,夫君你怎么来了啊。”宁颜转身握住来人的手臂,担忧的看着顾浮尘:“夫君,你没事吧!你为了天下已经很辛苦了,我知道你不想做这个恶人,我也不愿意,可是为了天下众生,我们不得不做啊。”

顾浮尘抬头看着站在室内的宴宁,眼神复杂。

宴宁一身青衣,没有半点修饰,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朴素又单薄,柔弱的一阵风吹过仿佛就要折断了一般。

他对不起她。

可是他不能再一次失去颜儿了,他承受不了第二次了。

阿宁,对不起了。

“阿宁,血海魔王递来血旨,要……要颜儿去血海联姻,联姻以后,血海魔族将不在与我们为敌。”

宴宁微微眯眼:“哦,那你怎么决定的。”

要宁颜去和亲,问她干什么?

“为了众生,牺牲一人,我觉得值得。”顾浮尘眼中挣扎,用女人来换取天下太平,他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但是……舍一人,可以救千万人,他觉得值得。

宴宁:“那你就让她去呗!”

问她…她还能代替宁颜去不成……

宴宁心底一惊:不是吧,不是吧,她不会说对了吧。

顾浮尘这狗东西,要让她去和亲。

我艹。

这魔头可和顾浮尘不一样啊,她不要做酿酿跄跄的事情。

宴宁看着顾浮尘眼中的歉意,头皮发麻:OK,我误了。

女配不死,这两人是不会放过的。

宁颜含着泪,似不情愿:“宴姑娘,我知道你心中不愿,可是天下万千生灵的性命更重要的,这世间有比生命,情爱更重要的东西,天下人会记得你的。”

宴宁眨了眨眼,盯着宁颜:“你觉得是大义,是值得的,你自己怎么不去呢!”

合着,宁颜的命就是命,她宴宁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宁颜:“我……”

“够了,阿宁,颜儿比你更想为天下人献身,可是我不能再失去她了,阿宁,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我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顾浮尘搂着宁颜,眼神热切带着刺痛和不舍。

一想到失去她,他感觉不能呼吸。

宴宁:哦,那她是冤种呗。

她自从进入这个剧情以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刷新三观,今天这三观彻底碎了。

宴宁捂着鼻子,面戴痛苦面具:“我,我也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我自己的痛苦啊。”

哇,她好苦。

陪一个智障演了一百年的深情戏码。

顾浮尘闻言,眼中水光闪动:“阿宁,我知道,我从前对不起你,但是我没有别的可以给你的了,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顾浮尘挥手,一个巨大的木盒飞出,宴宁瞪大了眼睛,不想演的念头被那一张一张的银票,宝石给压了下去:

“这……嘤嘤嘤……我……”

也不是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