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过街老鼠
也是在这里,她和他签下了那份假结婚协议。
“杰森已经完全接管了温氏集团,别看了……”乔心安顺手将车窗升上来,阻隔了顾馨儿的视线。
顾馨儿呼吸微微一窒,鼻尖忽而有些发酸:“真应该恭喜杰森了,他盼这一天应该很久了吧?”
警方打捞了飞机的残骸,并没有找到温予易的尸体。
但找到了一些被烧焦的人体组织,其中有部分被证实与温予易的DNA一致。
换句话说,那些人体组织里有温予易的残骸。
他很可能……
在那场爆炸中,尸骨无存了。
气氛有些凝重,乔心安缓和道:“杰森有心对付温予易,就算不是骗你手里的股份,也会骗别人,你不要太自责了,我看最近的新闻上还说温予易是携款潜逃了,说不定他正在另一个半球逍遥快活。”
“他不会做这种事的。”顾馨儿垂下眼眸,盖住里面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温予易,他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他会卷款潜逃,那也不至于把温氏集团的股份送给她来求她原谅。
而就在这时,顾馨儿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馨儿看着这串来电显示,心里面竟然有一种强大的期盼,期盼这个电话,是被判尸骨无存的温予易给她打来的。
顾馨儿立即接通电话,“喂?”
“喂,是顾馨儿女士吗?”
对方的声音,让顾馨儿瞬间失望,眼里的光彩也在刹那间消失。
她握紧手机,应了一声,“我是,请问你……”
“是这样的,我这边是殷城旗胜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对方自我介绍道,“温予易先生出事故之前,在我这里给您留了一些东西,需要你亲自过来一趟。”
“温予易……给我留了东西?”顾馨儿咬紧了下唇,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方应着,“是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你把地址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在前面路口掉头,乔心安吩咐司机去往了对应的律所。
“温太太,里面请,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律师很热情的接待了她们。
顾馨儿望着眼前这栋装修豪华的律所,心中满是惊骇。
“温予易给我留了什么?”
“是一份财产清单,本来温总只是让我们整理,没说什么时候拿出来,但现在……大概变成了遗嘱,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律师长长地叹了口气。
哪里想到温予易当初来的时候意气风发,如今却落得这种下场。
他调出了未开封的档案袋。
顾馨儿心乱如麻,猜不到温予易会给她留什么。
难道他早就料到她会背叛他?
律师开始宣读遗嘱。
一条条一框框,都是温予易这些年以隐形富豪的身份所持有的投资财产。
数额庞大到几乎可以跟温氏集团比拟!
最关键的是,这些资产完全没有曝光,也不怕警方盯上……
“温予易竟然还有这么多钱?”乔心安震惊得合不拢嘴:“难怪温氏集团那么多股份,他能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给你,温氏压根不是他最大的底牌,这些才是!”
顾馨儿鼻尖突然酸涩起来,莫名就想到了那天她接受股份时,他一度欣喜的样子。
“这些遗产……”
律师宣读完遗嘱过后,把文件交到顾馨儿的手里,道:“都是给你的。”
律师说着,从一旁的保险柜里,拿出一枚戒指,“温总点明你可以继承这笔遗产,但他有两个条件,第一,你必须承认和他的这份婚姻,并且认可你永远是温太太。”
律师又从档案袋中拿出了一枚黑色的戒指盒。
盒子里,是一枚设计极其精美的戒指,戒指的内圈,用英文刻着一圈I‘love’you——by温。
顾馨儿握着这枚戒指,阳光下字样格外的深刻,下唇倏地被她死死咬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没有忍住掉下来……
“第二个条件,就是你收下这枚戒指。”律师补充道。
顾馨儿突然很想找到温予易,质问他这句love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她要报复他,让他给孩子偿命,为什么还要准备这样的戒指和巨额资产给她?
如果不是他出事,这些东西他又打算什么时候拿出来?
“另外,温总还让我们准备了一座私人小岛,小岛上建有一处别致的墓地,将用于祭奠他失去的一对双胞胎,这是小岛的位置和产权,温太太请过目……”
律师又特意拿出地图,在汪洋的大海上指明了私人小岛。
顾馨儿恍恍惚惚的听着律师的叮嘱。
他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最后她只拿走了那枚戒指。
律师惊讶的望着她,疑惑道:“温太太,如果你是担心这些资产会被警方盯上,那其实大可不必,温总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些钱明面上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继承了也不会惹麻烦……”
顾馨儿把遗嘱推回去,打断律师的话:“你帮我立一份协议吧,五年内,如果温予易能回来,这些资产全都还给他,如果五年后还是没有消息,就把这些资产捐给那些更有需要的人。”
这么多钱竟然要捐出去?
律师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么庞大的一笔资产,换成任何人都不可能不动心。
“温太太,你考虑清楚了吗?”
“事实上,温予易如果没有出事,我们就已经在走离婚流程了,以后你也不用叫我温太太了。”顾馨儿几乎没有多看遗嘱一眼,和乔心安离开了律所。
司机不知道去哪了,乔心安去对面的露天停车场找司机。
顾馨儿麻木的站在大街上,望着来来往往汹涌攒动的人群,仿佛一张铺天盖地织就的大网,紧紧笼罩着她。
她低头望着手里冰冷的戒指,那上面深色的刻痕清晰可见,就像一笔一划镌刻在她的心上。
她忽然咬着嘴,蹲在大街上,呜咽着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小腹里的孩子发出了轻微的抗议,身体传来一丝不适,她忍着难受,将眼眶里的泪花擦干,缓缓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突然之间,她看到对面街口一道颀长的身影一闪而过。